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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假若把雏鹰囚于鸟笼(五)

    林榆还是看到了丹拓的尸体。
    那一日过后,她被林衍允许在家附近走走。
    只是身后总跟着两个保姆,更远处更是跟了两个拿枪的保镖。
    对于身后的小尾巴,她挺无所谓的。能够出门散步,她每天都自在得不行。
    逛街更是自由,试一堆当地的民族特色服装,也不用管付款的事。
    不被允许靠近森林,只能在外围散步。
    她便时时在森林边远眺喀勄江,喀勄江的水流湍急,撞在四处岩石上,卷出雪白泡沫相连着淹没进更大的波涛之中。
    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丹拓。
    这样汹涌的河流,他能平安渡过去吗?
    还不等她忧愁两日,丹拓出现在她散步途中。
    他低垂着眼睛,很是苦闷,在看见林榆的那一刻,仿佛见到光芒一般地奔向她。
    他充血的眼睛在这一刻明亮。
    以至于她来不及,来不及喊完那一句,
    “你走——”
    “砰。”
    子弹贯穿他的左肺,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再也走不动了。丹拓的呼吸越来越沉,血液染红他的衣服,往下渗。
    仿佛那道伤口变成气孔,发出低低的漏气一般的声音。
    林榆在原地停了几秒,接着所有人都没想到地扑向他。血腥味让她有点想吐,管不上那么多,慌忙伸手堵住他的伤口,手忙脚乱地用沾血的手捧住丹拓的脸,一声又一声喊他,“丹拓,你别睡,丹拓,你回来做什么!你疯了,你……”
    丹拓的声音也带上了漏气一般的“嘶嘶”声,仿佛他的喉管内部通向另一个天空。林榆慌得要命,回头让那些人,她不管谁是杀人凶手,急切地喊,“医生,去叫医生!”
    丹拓好像到现在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想回抱林榆,手臂却愈发没有力气,他好冷,冷彻骨头。丹拓使劲睁开眼,他的手心贴紧她的背,他挣扎着缓慢地说,
    “夫人,我好疼——”
    林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或者说,林衍的别墅里。
    林衍不到半小时就赶回来了,见她呆愣的脸庞,又是驯下人,又是找医生,一遍又一遍哄她。
    “不怕,阿榆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他一边解开她胸口的蝴蝶结,一边试热水。直到水温平衡,温水轻柔地落在她身上,林榆好像才活过来。
    她转头看他,目光漠然而没有焦点。
    “阿榆,你看着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句一句地往她脑袋里钻。
    怎么会有人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这么厉害呢?明明是他,是他杀了人。
    丹拓回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渡不过河,是不是他遇到危险了,是不是他找不到方向……她利用了他,他本不必受这种苦难。
    是她害死了丹拓。
    林榆的眼泪夺眶,如果不是她企图逃跑,也不会……
    “阿榆,不要哭,我会好心疼。”
    他嘴上说着,手指与她的肚子接触,把干在皮肤上的血液搓下来。林衍用劲很小,像是在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
    他做好面对她问任何问题或是发泄的准备,但他没想到,林榆张口却说的是,
    “阿衍,我们是不是不能拥有属于我们两个的生小孩?”
    林衍漆黑的眸子在这一刻微缩,又好似她说的是寻常话一般,轻松地说,“你想要,我们去领养一个。”
    林榆按住他擦拭的手指,紧贴腹部,往下挪到子宫的位置,声音轻柔,“我想自己生,阿衍,我们去借个种吧。”
    她见他上勾的唇角僵直,逐渐敛住笑意,继续说,“平时保护我的那两个保镖,是你最倚重的下属对不对?他们一定不介意……”
    “林榆,你想要孩子,我们多的是方法弄,”他的脸色愈发难看,黑着个脸,“你不喜欢现在的保镖,我们可以换。”
    “你不需要故意气我。”
    他帮她擦血迹的手劲都大了许多。
    他不是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即使她刻意得不得了,他也气得发疯。
    水珠淅淅沥沥地落下,在她的肩膀上绽开水花。林榆把林衍拉入花洒之中,他的头发也被打湿,看上去有点狼狈。
    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凑得极近,鼻腔吸进了些水,隐约酸涩。
    “阿衍,你还有多久才能杀林维康呢,”她的声音好近,说话时嘴唇的开阖碰到他的耳垂,有点痒,“你杀了我的朋友,至少要有新消息让我高兴一下……”
    “很快。”
    林衍身上白色衬衫湿透,他索性脱掉。腹上的伤疤有点晃眼,林榆抬眼看他,他神情自若。
    “要得到信任,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他跟她解释,话还没说完,已经贴紧吻她的脸侧。
    愈吻愈往下,他的唇吃进她的乳尖,舌尖黏腻的触感,让林榆身子抖了抖。
    林衍在她身前半蹲,舌尖贴住她下腹,跟随水流滑入她双腿之间的小缝。她站不稳,手扶他肩膀上,弓起身体,双腿发软。
    比他想象得要更顺从,或许是她着实被吓到了,在需求安全感。
    她亲昵地挺身,林衍的舌尖压在她阴蒂上,用舌面包裹舔弄。
    林榆的姿态变得更加柔软,她呜咽地迎合他带来的快感。
    “哈啊……林衍……我要高潮了……”
    她的快感来得很快,林衍按住她发抖的双腿,不给她半点逃离的机会。
    他仰着头,头发被淋湿,在眉毛前垂着,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总喜欢作出这副姿态,林榆想,他喜欢装无辜。
    直到她彻底高潮完,林衍双手横抱她,轻柔地把她放进被子里,他坐在另一侧,用毛巾轻柔地给她擦头发,不再滴水之后,他把吹风机拿出来,巨大的嗡鸣掩盖了一切平静。
    他喜欢照顾她,随着吹风机逐渐平静,他的手指也贴过来,在林衍触及她皮肤的那一刻,林榆伸手,手掌按住他胸口,手心感知到他的心跳,林榆心口缓了一拍。
    “林衍,等我看到我想要的结果……”她的睫毛弯下来,“你会得到我的奖励。”
    一夜无话。
    林衍白天出门之前,她一反常态地起身给他打领带,他的手扶住她的腰,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子。
    “你朋友的……你想怎么安葬?”他谨慎地问起这件事,生怕林榆起波澜。
    林榆神色如常,她给他整理齐西服的领子,毫不在意一般,“随你,入土为安,或者扔在雪山,都行。”
    “好残忍。”林衍说着,嘴角却浮出浅淡的笑意。
    “你能让我看到更加取悦我的死亡,一些小事我就不会追究了。”
    她也笑着,对视的那一刻,他黑漆漆的眸子让她恍惚间以为他能看穿她的情绪。
    晦暗的天空被乌云占据,窗外大雪毫不顾忌地下落,生命的消逝对它们来说并不需要驻足。
    林榆拉开窗,伸手越过铁栏杆,有几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她收回手,房间内很暖,手心顷刻间只剩下几滩水。
    已经过去四周,林衍没让她等太久,她订阅的台关新闻,今日推送是《康成集团老板心脏病发去世,股价下跌,入场好时机》。
    她看了几眼,冷笑愈发压不住,不知是林维康的去世,还是媒体对于生命的漠视,或许两者皆有。
    在同一时间,林衍的电话打过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心情很好,“看到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