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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07 不管你对我撒什么谎,我都能够

    虽然下着雪,可体感温度并没有想像中的还冷,与苏淮辰肩并肩走在一座大公园的向若温,抬头看着被云层盖住、一点也不刺眼的太阳,心想着这雪大概会下好一阵子。
    「春天这里会开满樱花,许多人都会来这赏樱,据说相当漂亮,不过我从没亲眼看过。即使身处这个城市三十年,我也没有在任何一个春天来这里,只有今天,与你在冬日来。」苏淮辰心想,这种话说完,接下来应该是要邀请向若温,在春天的时候,再与他来这儿赏花。
    可苏淮辰并没有这么说,因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也没有亲眼看过樱花,更别说是一大片的樱花树。」这是实话。过去在赛恩巴格特家工作,哪来时间外出遛达?即使有所谓的休假日,她不是陪着母亲,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对外头的世界完全不感兴趣,「据说,这里自古流传,降下初雪的那一天,可以说一个能够被原谅的谎言。」
    向若温的话,让苏淮辰挑了挑眉,自己并没有听过。
    也许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不管你对我撒什么谎,我都能够原谅你。」
    苏淮辰的回答让向若温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
    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目光,向若温有些迟了问:「为什么呢?」
    「爱总是让人盲目。」苏淮辰耸了耸肩,「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还能那么帅气呢?」他的回答让向若温笑了出来,在这时候,她差一点就把深藏于自己心底的秘密,直接告诉苏淮辰了。
    因为那样她才能洒脱一点,不觉得自己是违背着良心与他相处。
    还有,让苏淮辰知道真相,对他才是公平的。
    「希望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是帅气的模样。」
    「一直都是。不管是一年前的冬日或是今天,您对我而言都帅气无比。」
    向若温的话,让身旁的人脸上的笑意更深。苏淮辰骤然停下脚步,牵着她的手松开不到半秒,他便面朝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微微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唇瓣。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吻得向若温晕呼呼的。
    「没有过去的记忆,你会觉得可惜吗?」
    向若温没有回应,只是又听见苏淮辰说:「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你寻找记忆。」
    「可是主人,直到现在,我还是记不得自己从何而来。」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谎话的同时,向若温希望,在降下初雪的今天,苏淮辰能够原谅她的谎言。
    哪怕这世界没有神,哪怕这只是古老的谣传,她都想信一次。
    「没有关係,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语落,苏淮辰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爱你,向若温。」
    在寒冷的冬日里,向若温与他紧牵着手,觉得时间走得好快,没一会儿就天黑了。他们到苏淮辰喜欢的那家饭馆,这一次,知道苏淮辰喜好的向若温没再点辣味的菜,两人迎合着对方的喜好,将彼此喜欢吃的都点上桌。苏淮辰迟迟没见老闆,一问才知道老闆前几个礼拜去世、现在由他的儿子接手管理这家餐厅,待饭菜上桌,苏淮辰也觉得菜的味道也不同了。
    人的一生怎么会这么短暂呢?苏淮辰感叹,但也没忧伤太久。
    吃饱饭后,向若温看了眼手錶,告诉苏淮辰,差不多该回去了。
    可苏淮辰并不想那么快离开,说了句「我们再到处转转吧」,又牵着向若温的手走往热闹的大街。就像是难得出游、捨不得回家的孩子,直到许多店都打烊收摊了,苏淮辰这任性的孩子,才告诉向若温:「今天我们别回去了吧。」
    这话让向若温一愣,还没来得及问还要去哪,苏淮辰就带着她,到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中,于他名下的高级公寓。
    向若温都忘了,亚克钦赛斯在这世界拥有的房產多的是,想必即使出国,也不必特别寻找旅店或酒馆。
    「为什么不想回宅邸呢?」向若温环顾着没来过的高级公寓,发现有露天泳池和花园,默默在心里惊叹着。
    「今天,我只想与你一起过。」苏淮辰说着,从柜子里头拿出适合他们换洗的衣物,又接着说:「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你。」
    「……是。」
    待两人都洗完澡,向若温以为苏淮辰差不多要就寝了,正打算问自己要睡哪间房时,苏淮辰将她拉入怀中,顿时,鼻息间都是沐浴精的味道。
    能让人心神安定下来的草本味,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被脱下的白色浴袍落在地上,即使身上没有半点衣物却不觉寒冷,因为苏淮辰已经贴心地开好暖气了。
    清晨,向若温醒来时,苏淮辰已经叫好外卖,等着她一起享用早餐。想起昨夜所有疯狂的举动,向若温还以为自己是作梦,可当自己准备离开大床去梳洗时,发现自己套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宽松衬衫,前三个扣子还没扣上,她便知道那都是真的。
    走出房间,坐在开放式饭厅的苏淮辰对她微微一笑,走过去亲吻了她,用着极为宠溺的语气说:「饿了吗?吃早饭吧。」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的约会,那个吻,即是吻别。
    最难过的,不是深爱之人痛恨自己,而是再也见不到。
    彻底忘了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温柔、他的一切。
    就算在街上擦身而过,她也不会回过头,瞧曾深爱过的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