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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与心念家同行(十一)

    Eric对这个中文名很是喜爱,他也终于完成了让父亲为自己取名字的一个小愿望,只不过这个愿望实现的中间出了点小差池,变成了父亲请求爷爷为自己取名。
    陆心非常捧场地鼓起了掌:“好名字,我就知道让爸给孩子取名没错,Eric以后你的中文名就叫陆昭了,要尽快习惯起来。”
    “太好了!谢谢爷爷!”
    孩子稚嫩童音叫着陆天和爷爷,这让一晚上都在操心的老头终于有了些安慰。
    陆瑾则是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喃喃自语:“陆昭……”
    取名不过是个小插曲,家庭会议当然还得继续,这父子俩说话是回避了孩子的,生怕大人间的勾心斗角会影响到孩子纯真的童年,陆心带着陆昭在客厅一一介绍他们的勋章,她爹和她哥就进了主卧去谈。
    没有孩子在,陆天和也终于发了话:“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骨肉,如果能争取到让孩子回来就最好。”
    “不可能的爸,戴安娜肯定不同意,而且米国的法律都是鼓励父母共同抚养,除非是发生某些重大事故,不然是不会判你独立抚养权的,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她在带着孩子。”
    陆天和疲惫地摆摆手:“那你去和给女方那边商量,问问她的想法……如果实在不行,至少也要让我们这边有探视权吧?或者孩子放假就让他到这边来生活一段时间。”
    陆瑾道:“嗯,我到时候再联系她。”
    陆心指着相册里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里面那个长发温柔的女人笑起来眉眼间和他们兄妹俩有些像。
    “这就是奶奶,不过她很早就过世了。”
    “Oh……”孩子遗憾地叹道,“I  am  sorry.”
    “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陆心合上相册,笑着看他:“说说你吧,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爸爸的?又是怎么过来的?”
    陆昭认为陆心已经把他们一家人的所有情况都介绍给了他,那么公平起见,自己也要把相应的家事与她分享。
    “妈妈有爸爸的照片,她告诉我的。”
    戴安娜虽然霸道冷艳,可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况还做了母亲,那心就像怀里的宝宝一样柔软。
    她也不会刻意引导孩子去进行某些扭曲的仇恨教育,反而经常翻着曾经与陆瑾的合照,告诉孩子,这是他的爸爸,是一个华国人。
    每当孩子问起为什么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戴安娜也只是说他有自己的追求与信仰,所以才会离开米国。
    总之从戴安娜传达给陆昭的信息里,陆瑾是一个非常负责且优秀的好爸爸。
    所以也才导致孩子会那么的对父亲充满了憧憬,每当孩子提出想与爸爸见面的时候,都会被戴安娜无情拒绝,她说他们会打扰到他,孩子小的时候这个借口勉强够用,随着陆昭一天天长大、懂事……他认为爸爸并没有妈妈说的那么爱他,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连见一面都不行?
    于是他说服了即将到华国出差的Eason舅舅,把他也捎上。
    “所以Eason帮了你很大的忙?他目的地不是京城么,那你是怎么到S市的?”
    “是Jack,他是我的保镖,他带我来的。”
    “看来你们很信任这个Jack。”
    陆昭笑道:“对,这两天我住在这里就让Jack先回酒店了,毕竟华国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不需要他每天贴身跟着。”
    陆心又仔细回想了孩子刚才的话,他说是他说服Eason带着他一起来的……一个六岁大的小豆丁如何说服得了那个什么都不缺的成年人?
    “你是怎么说服Eason的?”
    陆昭忽然把手抬起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讲:“这是男人的秘密。”
    陆心无奈笑了:“好吧,那我不问了。”
    话音刚落,卧室的父子俩也商量完出来了。
    “现在米国时间估计也就晚上十点过,我去给戴安娜打个电话,一会儿午饭我们外面吃。”陆瑾拿起手机站在玄关处换鞋。
    陆心估计他是想单独和戴安娜聊聊,并不想让孩子看到他失态的画面。
    “行你去吧。”
    陆瑾又回头交代孩子几句,让他在家里不用拘束,爸爸一会就回来,得到男孩乖巧点头回应才出门。
    陆瑾匆匆下楼,来到车子旁,解锁拉开车门直接钻进去,最后门一关,好似把他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他看着手机里戴安娜的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然后才终于拨通。
    响了几声,终于被接通。
    电话里传来女人懒洋洋的声音:“Hello?”
    “是我。”
    “这已经是你连续两天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愉快。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戴安娜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商量孩子的问题。”
    “是吗?”女人的回应还带着一点俏皮的尾音,“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冷静。”
    陆瑾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很冷静。”
    “好,那说吧,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是华国人,而且我的家人朋友事业都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根。”
    “嗯,所以你在哈佛结交的同学朋友以及女朋友就是你随手丢弃的废纸了?”
    “戴安娜!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
    “我认为这个距离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弃在教堂的理由。”
    是的,在陆瑾知道她是洛菲克斯家族的人以后就想过要分手,后来还是被戴安娜给追了回来,陆瑾不喜欢他们家族里浮夸盛大的仪式,戴安娜迁就他,让他们在一个小镇的教堂里找一名牧师见证。戴安娜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衣裙,她跟着牧师见证了在场的所有情侣成为夫妇,直到最后她也没能等来陆瑾。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就私自把孩子生下来,还让你的弟弟去接近我妹妹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难得沉默了,半晌他才听见她的声音。
    “首先,Eason追求你妹妹不是受了我的指使,这只是一个巧合,我甚至到后来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知道吗?那天我原本是打算把Eric当做结婚礼物,想给你个惊喜的。”
    “你知道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里,看着一对对恩爱的新婚夫妇互相依偎的那种心情吗?”
    “我一直都在等你,从天亮等到天黑,最后我得到的是你踏上飞往华国航班的消息……”
    “Lu你爱过我吗?”
    ……
    陆心捧着一本《诗经》轻声朗读。
    季念做的胎教都是念英文诗歌,她当然也要念些老祖宗的经典来调和,中西结合,文艺两开花。
    陆昭坐在她身边静静听着,他的中文老师只教他读过《三字经》和《千字文》,对于像四书五经这些同样饱含华国古人智慧的典籍一窍不通。
    “很有意思。”陆昭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始点评,“就像一首歌唱出了千年前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景。”
    陆心合上书,“里面的内容其实很丰富,涉及到的知识很广,甚至被评为那个时代的一面镜子。”
    她意识到陆昭才6岁,生怕不小心就会拔苗助长,索性不再深入讨论。
    刚好陆瑾也打电话过来叫他们出去吃饭,一家人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
    陆昭在陆家住下了,大家都在适应彼此的存在,总的来说相处还算融洽。
    陆心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她想着应该什么时候把宝宝的性别告诉季念最合适。
    39周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休产假住进病房待产了,一玉每天都会过来给她送吃的,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眉开眼笑。
    “听说是个男孩儿?”
    陆心笑道:“其实是女孩儿,我之前骗季念来着,他一直想要女儿,我想给他个惊喜。”
    一玉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念念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是男孩很失落呢,哈哈哈哈。”
    “我打算过两天再告诉他真相,妈你要替我保密好啊。”
    “一定,我嘴最严。”
    两人又说了会儿家常,一玉才离开。
    陆心躺在病床上正吃着草莓,陆昭便兴冲冲地跑进来。
    “姑姑!快来,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孩子拉着她不肯撒手,非要她去外面。
    陆心没办法,只能迁就他。
    陆昭带她来到了医院里的小咖啡厅,站在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看着孩子满脸期待的神情,她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和Eason打招呼。
    “你办完公事了?”
    “对,听说你马上分娩了,顺便来看看。”
    陆心望着面前这个眼窝深邃的洋人,心里生出一种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的感觉,当年他们还在一起时候的画面早就已经模糊不清,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嗯,谢谢。”
    “Lu……”
    Eason忽然抬眸与她对视,那双蓝色的瞳孔中装满了她的影子。
    “嗯。”
    “祝你幸福。”他的情绪里还夹杂这一丝不甘。
    “好的,谢谢,也祝你幸福。”
    陆心的口吻很轻,她的话里没有一点个人情绪,只是简单的对这个曾经的同伴寄予美好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