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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 39 章
    第39章
    吴夫人心里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 忍不住问,“仙婆, 小仙婆, 那贾家幼子的生辰八字和名讳都已送来我家,要不然我报了长女和他的生辰八字,你们帮着瞧瞧看, 两人到底配不配?”说不定只是小仙婆算错了。
    沈糯闻言, 看了师父一眼。
    镜心点头说,“你把家中长女和那贾家子的生辰八字报来, 让我徒儿帮你算算。”
    吴夫人急忙把生辰八字报给两人听。
    沈糯听见吴夫人报出两人生辰八字时就皱了下眉头。
    镜心侧头看了徒弟一眼, 以为她会在宣纸上排盘。
    但见徒儿皱眉, 略思忖一会儿就说, “吴夫人, 我还是方才那话, 若你还是执意想要家中长女定下这门亲事的话,一大笔钱财的损失是少不掉的,且这贾家子的生辰八字并不是上进之人, 他懒惰且自私, 两人八字不仅相冲, 甚至你女儿会有婚灾。”
    八字不仅仅是看出生时辰, 还会跟其他方方面面结合起来看。
    她算出两人生辰八字不仅相冲。
    而且会有婚灾。
    婚灾, 轻者和离,重者殒身。
    她猜, 那贾家可能并不是真的重情义之人。
    不过是家中有难, 需要大笔银钱度难关, 所以才想到二十年前这桩贾老太爷口头上说过的亲事。
    再一查,发现吴家有钱, 便想让家中幼子娶吴家女,得大笔嫁妆。
    不仅是嫁妆,到时候两人成了亲,贾家说有难,需要大笔银钱度过,吴家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镜心也算得出两人八字想冲,女方恐有婚灾发生。
    可她至少是入师父门下,几年后才会在心中排盘。
    阿糯不过才学了一个月而已,都无需用纸墨来排盘。
    镜心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
    吴夫人喃喃问,“婚灾是甚?”
    沈糯道:“婚灾,轻者和离,重者殒身。”
    吴夫人脸色终于大变。
    吴夫人颤着唇,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来,她一会儿想着这小仙婆说的是不是假的,这么好的亲事,女儿怎么自己可能把玉佩藏起来?一会儿又觉得要真在女儿院里的恭房里找到玉佩,她又该如何?是不是就真的如同小仙婆说的,女儿不愿意这门亲事,这门亲事还会让他们吴家损失大笔的银钱?并且真的会有婚灾发生?
    她总觉得是不是小仙婆故意夸大说辞。
    小仙婆这么说,是不是就等着她问有什么化解的方法。
    然后仙婆就会给她甚符或者说开坛做法帮她。
    最后收她一大笔银子?
    怪不得吴夫人这么想,她两年前碰见个道士。
    道士说她家有邪祟,问她是否整夜做噩梦,还有恶鬼缠身,需开坛设法,可以帮她躲避这场大灾。
    吴夫人那时候听闻道士的话,脸色大变。
    因为她那段时间,晚上的的确确总做噩梦。
    梦中都是恶鬼缠身。
    吴夫人就信了,领着道士回家开坛设法。
    后来道士跟她要了一大笔银子做酬劳。
    之后,吴夫人果然没再做过噩梦。
    她也就真的相信那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半年后,镇子上忽然破了件案子。
    她才知当初道士灭邪祟是假的。
    原来是这道士还有个小弟子,两人会在街上寻目标,若是撞见打扮很富贵的人,就会偷偷朝着她们身上撒一种药粉。
    那药粉会让人夜里入睡时心神不宁,噩梦缠身。
    过个十天半月,道士就寻到那人,告诉他们,说他们家中有邪祟,问他们是不是夜里总是做噩梦,就是家有邪祟的表现。
    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请了道士回家开坛做法,趁着做法时,道士就会撒上另外一种药粉。
    吸入这种药粉后,能够安神静气,晚上自然不在做噩梦。
    道士跟他那小徒弟就是靠着这个半年内敛财无数。
    后来被镇上的县老爷识破,把两人抓住打入大牢。
    吴夫人得知真相,差点给气死。
    所以现在对待玄门道门的,她都是有点不信任的感觉。
    所以她也下意识以为小仙婆说完这些后,就会给她破解的法子。
    然后就会问她收取大笔酬金。
    她等了下,发现小仙婆说她说完那句婚灾后就没再继续搭理她了。
    开始跟仙婆说起吃食,小仙婆还说自己做饭很美味,一会儿去厨房帮甚静娘做饭,让师父尝尝自己手艺。
    仙婆还笑眯眯说好,都没再搭理她。
    沈糯见吴夫人纠结的望着自己,她怔了下说,“夫人,您可以回去了。”
    再留在这里作甚?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这位夫人要做的就是回家去寻那枚玉佩,然后请人去京城彻底调查那甚贾家的底细,是不是想骗他们家钱财,最好再仔细调查下那贾家子的品行。
    “噢噢。”吴夫人应了两声。
    她恍惚的起身。
    就这?小仙婆这就开始赶人了?
    难道两人真不是骗子?
    吴夫人迟疑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
    “多谢仙婆和小仙婆,那我先回去了。”
    “夫人请吧。”
    沈糯起身送吴夫人和那婆子出去。
    等吴夫人跟婆子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仙婆家,沈糯才又转身回师父家,先过去厨房,把韦婆婆给她的石玉料子搬过去给师父瞧瞧。
    而马车上,那婆子忍不住小声问吴夫人,“夫人,给的银子会不会太少了些?”
    那锭银子只有五两而已。
    虽仙婆帮人看事从不说要多少银钱,都是让客人自己给。
    但吴家做生意的,在奉永镇好些个铺面,其他地方也有铺子和庄子收租,家中哥儿姐儿一个月的月例都有二十两。
    婆子总觉得五两银子实在太少了些。
    吴夫人道:“也不知她们是不是有真本事,那姑娘看模样才十四五岁,到底还是不太让人信服,而且……”
    说到这里,吴夫人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先祖时期,道教玄门盛行,连国师都是位玄门女子,还有道士炼丹甚的,以至于朝纲霍乱,百姓们民不聊生,先祖痛下思定,铲除很多玄门道教,那时候信这些的很多,现在几十年过来,信这些的人几乎寥寥无几,我就是觉得不太靠谱。”
    几十年过去,现在玄门道门的,也没像以前那样人人喊打。
    可很多都是假的,没半点真本事,都是故弄玄虚骗人的。
    再者,她曾经就给人骗过,所以吴夫人犹豫许久,还是只给了五两银子。
    婆子却很信镜心,“我那侄子说,这位仙婆是真很有本事,但从未听说她有小徒弟,所以老奴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那位小仙婆算得准不准,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瞧瞧吧,看看玉佩是不是在萱姐儿那,最,最好也是让老爷派人去京城再调查下。”
    吴夫人长女叫吴萱儿。
    萱姐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希望萱姐儿千挑万选的亲事是甚婚灾。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吴夫人和婆子回到奉永镇。
    很快到了吴家。
    吴夫人问家中下人们,“可瞧见萱姐儿?萱姐儿在不在她的院中?”
    下人道:“回夫人的话,大姑娘晌午出去了会儿,这会儿已经回了。”
    吴夫人带着身边的婆子过去长女房间。
    吴萱儿这会儿正在厢房里做女红,做着做着她总是忍不住发呆,眉目忧愁的看向窗棂外的光秃秃的海棠树。
    听见母亲过来,吴萱儿才回神,她起身迎着吴夫人过去,“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吴夫人看着长女,心里也是忧愁的。
    她自己生的孩子,哪有不爱的道理,自是希望孩子们全都一生顺遂。
    偏偏小仙婆说女儿这门亲事并不好,还会有婚灾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吴夫人握着女儿的手,温言问道:“萱姐儿,你告诉母亲,你可曾瞧见过那枚定亲的玉佩?可有甚印象?”
    如今,也到了检验那小仙婆算的是不是真的时候了。
    若一会儿是真的……
    吴夫人赶忙甩开脑中想法,盯着女儿仔细看着。
    吴萱儿半垂下眸子说,“那枚玉佩一直放在母亲房中,我也就见过一次,后来母亲不是把它锁了起来吗?之后我也未曾瞧见过,母亲问这个作甚?”
    两家定亲信物丢失的事情,吴夫人连孩子们都没告诉。
    吴夫人见女儿说话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就凉了半截,她自己生的闺女,哪能不知性子。
    长女从小到大说谎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吴夫人攥着帕子说,“萱姐儿,你告诉母亲,这门亲事你是如何想的?”
    吴萱儿心中苦笑,她能如何想?
    她已有中意之人,可那人家中贫寒,母亲长年卧病在床,他都是靠着干苦力养活一家人,二十岁的青年,高大结实,性格也很木讷,看着她时只会脸红,话都不敢说,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好生呆板,看她就脸红,觉得他好玩,经常逗他,每次他只会红着脸说,“小姐,您莫要逗我。”
    她就问,“我若偏想逗你又如何?”
    高大的青年就望着她的那双笑眼,也不说话,眼中却也盛满了笑。
    后来,她也不知他怎么就经常入她梦。
    她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她也曾玩笑般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高大青年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所以她知道那人也喜欢她。
    可门不当户不对。
    母亲为了她的亲事千挑万选,一直都是希望她高嫁,她也曾玩笑般问过母亲,若是找个穷苦人家的,只要对她好就成,母亲脸色都变了,说绝不可能,她的女儿捧在手心长大的,哪能嫁给这样的人家。
    所以她知晓,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和那人的。
    她若说了,母亲说不定还会为难他。
    见萱姐儿不说话,吴夫人也急了,“萱姐儿,玉佩是不是你藏起来的?”
    “我不懂母亲这话是何意。”吴萱儿的目光又落在了窗棂外的海棠树上。
    吴夫人起身,喊道:“刘婆子,去恭房那边找找看!”
    吴萱儿一听母亲说恭房,脸色都变了。
    吴夫人身边的婆子得了话,立刻退出去,过去恭房。
    “母亲,你,你这是作甚!”吴萱儿急了,起身想去拦着。
    “来人,把萱姐儿给我拦下!”吴夫人冷声道。
    立刻有奴仆过来将吴萱儿拦下。
    吴夫人自个跟着赵婆子过去恭房,她就站在恭房外等着。
    这个恭房是在内院,只有院中的主子,也就是萱姐儿才能使用。
    用完也是清洗的很干净,里面还染着香薰,并无异味。
    片刻后,刘婆子竟真的从里面搜出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出来。
    刘婆子走到吴夫人身边,“夫人,这是从大姑娘恭房里找到的,在一块松动的砖块后藏着的。”
    里面的东西她没敢看,但摸起来就是个玉佩形状。
    吴夫人打开手帕,果然瞧见贾家那个定亲的玉佩。
    吴夫人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脚步都有些站不稳,脸色煞白煞白的。
    刘婆子急忙扶住吴夫人,“夫人,当心身子。”她心中也是骇然,那小仙婆说的都是真的,竟还算的如此准,连地点都准确的说了出来。
    看来那小仙婆也是得了仙婆真传,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而且才十来岁,实在太厉害了些。
    “那小仙婆说准了……”吴氏喃喃道。
    所以要执意让萱姐儿嫁去京城,以后萱姐儿真的会……
    女儿既然藏着这玉佩,显然也不想嫁去贾家。
    不管如何,还是女儿的命比较重要。
    吴夫人握着玉佩,匆匆离开吴萱儿的院子。
    吴萱儿站在房门口,看见母亲身边的婆子从恭房搜出她藏的玉佩,心里也慌得厉害,本以为母亲会拿着玉佩劈头盖脸的过来问她,但没想到,母亲拿到玉佩后,看都看没她一眼,匆匆转身出了院子。
    ……
    吴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一直握着玉佩发呆。
    等到吴大老爷晚上回了家。
    吴夫人已经吃过晚饭,吴大老爷在外面应酬,自是在外面吃过,等他梳洗一番回到房间后,见妻子还坐在塌上,手中还握着贾家送来的玉佩,吴大老爷便笑道:“我都说是你自个瞎操心,玉佩肯定是你自己没放好,现在找到了你也安心了吧?既然找到了,我就派人跟贾家回话,准备让两家把庚帖换了,把亲事定下来,这样你也能放心了。”
    吴大老爷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声,“要我说,还是觉得京城远了些,萱姐儿嫁过去,也没个亲人照应着,我还是不放心,哎。”
    吴宣儿是他的长女,才出生时,他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女婴,心里软的厉害,自然也就更疼惜两分。
    想着长女要嫁那么远,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老爷。”吴夫人突然说,“这枚玉佩是我从萱姐儿恭房里面搜出来的。”
    吴大老爷皱眉,“怎么回事?”
    “我这几日一直寻不到这块玉佩,心中担忧,刘婆子说她侄儿待的村子有个看事儿很厉害的仙婆,我便想着去找仙婆算算也无妨。”吴夫人把她今日在仙婆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的丈夫,说到最后她已经满脸忧愁。
    她说前面一句时,吴大老爷还想训斥妻子是不是当初没被那道士骗够,还去找这些人作甚。
    可听到后面,吴大老爷也愣住了。
    萱姐儿不喜这门亲事,所以把玉佩藏在恭房,连他们家人都不清楚。
    那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两个仙婆应该更加不可能知晓的啊。
    难道真有这种奇人异术?隔着这么远都能算出是萱姐儿把玉佩藏在恭房?甚至还算出萱姐儿这门亲事不合适?
    吴夫人叹口气,“老爷,我原先也不信,可从萱姐儿恭房里搜出这枚玉佩来,我不得不信啊。家里知晓玉佩丢失的都没几人,萱姐儿也不认识那两位仙婆,不可能和她们一起设局子,所以我担心那小仙婆说的都是真的,萱姐儿这门亲事恐怕真的有异,我便想着,这次老爷您派亲信亲自去京城一趟,仔细查探那贾家人品,最后再决定萱姐儿这门亲事要不要成?”
    事关长女,吴大老爷也重视起来。
    他当即出门喊了亲信,让亲信快马加鞭赶去京城,仔细查探贾家的情况和那贾家幼子的品行。
    亲信立刻动身。
    从这边去京城,快马加鞭,路上换马,三日就能到京城。
    吴大老爷和吴夫人这一等就是整整半个月。
    等到过年的前两日,亲信才回了。
    亲信回来后告诉吴大老爷和吴夫人,“大老爷,大夫人,那贾家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家里就剩下个空壳子,欠了一屁股债,那个想跟大姑娘定亲的贾家幼子更是个无赖伪君子,又懒惰,还喜欢逛青楼和赌坊,贾家那些债,起码有二万两银子是他输出去的。”
    上次去京城查问贾府的情况,也是寻的周围两家府邸的下人。
    应该是被贾府收买过,说的都是好听的话。
    这次他蹲在贾府周围,问了很多府邸。
    看见下人就出来问。
    果然这次得了话和上次完全不同。
    听他问贾府,全都是摇头,跟他说贾府欠了很多钱,那个贾家幼子更是被宠的自私又懒惰,也不读书考功名,天天集市上招猫逗狗,或者逛青楼和赌坊。
    问了十几家,都是这话。
    他甚至还蹲在贾府周围,跟踪那贾家幼子,亲眼看见他去青楼抱着姑娘亲,看见他去赌坊赌的满眼通红。
    吴大老爷等亲信说完,气得脸色发青,当场砸了一套茶具臭骂了贾家一顿。
    吴大夫人也瘫在贵妃榻上。
    京城,那是千里之外,小仙婆根本不可能见过贾家幼子,却从她给的八字里看出贾家幼子品性不端正。
    若她没去找仙婆,执意让女儿跟贾府定亲。
    贾家那样的情况,女儿岂不是入了火坑?
    而女儿嫁过去,贾家欠了那么多银子,为了女儿,他们也得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去贾府。
    贾家幼子还喜逛青楼和赌坊,女儿肯定过的不快乐。
    他们也会让女儿和离,就算为了银子,贾府也不会同意和离。
    闹到最后,说不定女儿还真会香消玉损了。
    吴夫人想到这里,脸色白如纸,她抓着吴大老爷颤声道:“老爷,这婚事万万不可啊。”
    吴大老爷道:“你放心,这婚事还没定,我去同老爷子说声,这亲事不成。”
    他去寻了吴老太爷,吴老太爷听闻贾家竟如此,也是火冒三丈,让人把贾府送来的玉佩和书信退回去,还亲自写了封书信给贾府大老爷,斥骂他卑鄙小人,忘恩负义,他救贾老太爷一命,他们贾家还如此坑害吴家,若贾家再敢打吴家姑娘的主意,他定去京城的顺天府告个御状。
    而吴夫人也想起自己当初离开仙婆家时才给了五两银子,顿时羞愧不已,把这事儿跟吴大老爷一说。
    吴大老爷取了十张百两的银票,共计一千两银票,让她重新给仙婆送去。
    说是这样大的恩情,既是一千两银票也不多。
    吴夫人这次带了一千两银票和满满一马车的礼去永环村。
    这次去的时候那小仙婆竟也在。
    吴夫人第二次来的时候,沈糯的确也在师父家。
    上次吴夫人走后,师父还很激动的对她说,“阿糯,你竟如此有天赋,不过是刚看完三本书就能给人看相测字算八字了。”
    沈糯自然不敢说她曾经在仙虚界就看过这些书,早就熟记心中。
    虽然是两个世界,但这个世界有的很多历史人物和东西,仙虚界也都是有的。
    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当时她还以为是在大凉,以为自己死后重新投胎了,过了许久才知根本不是。
    更类似于一个平行的世界,有些人和物有,有些却没有。
    她还在玄虚界寻过沈家人,却没寻到。
    师父还问她是如何得知玉佩在恭房。
    沈糯就如实说了,“吴夫人写那字时,我在字面上瞧见丝丝灰气缭绕,想着玉佩既是在吴夫人长女院中,字上有晦气,晦气也就是脏气,只有恭房才有脏气,所以才知玉佩具体下落。”
    她还问师父,“师父,我方才算的可都是对的?”
    她还是有些忐忑的,不知算得准不准。
    师父笑眯眯告诉她,“阿糯算得跟师父算得八九不离十,而且阿糯还要胜师父一筹,算出玉佩的具体下落,阿糯可是按照我那笔记上修炼,已经能够感应到生气,可以把生气引到体内运转大小周天了?师父也没想到阿糯如此有天赋,短短一月,就可以引生气入体了。”
    当初连师姐都耗费快有两年功夫才会引生气入体。
    她是花了五年功夫才办到的。
    她原本是想着等阿糯把三本书都理解通透,才开始教阿糯怎么修炼的。
    只有感应到生气,生气入经脉成为内力,才算真正的摸到玄门的边儿。
    而且就算已修出内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人的面相或者身上看到其他的气。
    还得有双慧眼。
    世间有五眼。
    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肉眼是凡人之眼,只能看凡人所见。
    天眼则能看前世今生,以前和未来之事。
    而慧眼则能见所有的可见或是不可见,有形和无形的事物,自然就包括这天地间的一切气息。
    阿糯竟有双慧眼。
    阿糯就是个天才,比师姐还要厉害的天才,而且阿糯品性纯善,绝不会走师姐的那条路的。
    镜心想起师姐当初耗费两年功夫引生气入体就开始变得高傲狂妄起来。
    阿糯却完全不同,得知自己有双慧眼又惊又呆的,最后还红着脸过去厨房帮静娘做饭,还跟着静娘学手语。
    看着厨房学一遍手语就会的阿糯,镜心的心里柔软成一片。
    那天晚上,三人一起吃的晚饭。
    镜心也尝到了阿糯做的羊肉汤,当真鲜美极了。
    她这辈子,哪怕当初跟着师姐在京城,师姐在宫中做国师时,她跟着师姐尝遍宫中和京城的山珍海味,却都没有阿糯做的这一碗羊肉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