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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堂齐一向信任自己的父母,对他们说的话毫不怀疑,因此过去他也从未觉察到什么不对。
    他的父母当时告诉他,他之所以住院,是因为第一次生理期爆发的过于敏感而不得不修养,他便也一直以为是这样。
    可是如果这些以为都是错的呢,如果他的父母是在联合薄修齐一起编造一个谎言的网,那他自然不会知道一切。
    夏堂齐睁着眼看着窗外升起的日出,看那橙色的光晕把天烫亮,一夜未眠的他起身,体贴的为薄修齐准备早餐。
    “好香啊。”
    夏堂齐被人从后面搂住,薄修齐虚虚的环着他,看着餐桌上的早点,满脸都是忍不住的开心。
    “谢谢糖糖的爱心早餐~”
    他的语气都带着飘逸的尾巴,让沉溺于寻找谜底的夏堂齐得到喘息。
    只有在面对薄修齐的时候,他会短暂忘记所有的疑云,单纯的享受爱与被爱的甜蜜滋味。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出差,哄哄你嘛。”
    夏堂齐依靠在他的港湾里,告诫自己。
    他想弄清楚过去的事也好,探求真相也好,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希望能对薄修齐的病情提供帮助,解开他的心结。
    过去都已经过去,一切都不如他们如今在一起重要。
    他离不开薄修齐的,他早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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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旧的活动房里,今天来了一个体面人。
    在工地上很难看到这样的人。
    他的衣服纤尘不染,头发蓬松干净,甚至鞋面上都看不见灰。
    所有人都忍不住对他施以注目礼,特别是连他们工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头头,都客客气气的把人带进来,简直让人咋舌。
    夏堂齐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礼貌的对负责人道了谢,然后敲了敲面前这扇薄如蝉翼的门。
    薄修齐出差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找了关系查到了吕茶现在住的地方,托了人带他过来。
    他希望他的这位老同学是个突破口,毕竟上次见面吕茶给他留下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堂齐?”吕茶见到他的时候是惊讶的,他目光闪烁,慌乱的问话,“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夏堂齐走了进去,一瞬间都被刺骨的风吹到了脸上。
    现在已经入冬了,工地的活动房实在没有什么保温的效果,冬冷夏热,并不宜居。
    吕茶的腿不方便,他上次出了医院根本没再复诊,只是找了个赤脚医生,简单的绑了一个夹板,他吃穿都困难,更没有闲钱看病,只能凑合。
    他看上去比上次更憔悴了,脸颊上都没什么血色,枯黄得不像是同龄人。
    “上次在医院,我也没能多问你两句。”夏堂齐给自己找了个塑料板凳坐了下来,“后来我跟修齐讲了你受伤,我们放心不下,想着来看看你,不管别的,先把你的腿给看好……”
    夏堂齐牢牢盯着吕茶的表情,不出意料的看到对方在自己提起薄修齐的时候更加恐慌了。
    “薄……修齐,他现在跟你,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吗?”
    吕茶问得很小心,然后在夏堂齐点头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他重复着这句话,“那就好,那就好。”
    夏堂齐心里的八字有了一撇。
    “其实,当初的事情……”夏堂齐刻意地叹了口气,“也不能全都怪你,我想你也不是故意要……”
    夏堂齐说到这儿拉住了吕茶的手腕。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看看你的腿,别的事情再说不急。”
    真相的尾巴,他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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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堂齐依言带着吕茶办了入院手续。
    吕茶一直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直到终于住进了病房,才踏实的松了一口气。
    他心底也是希望能有机会好好治疗的,虽然之前硬撑着回去用土方法治,但那都是无奈之举,如果他有钱有能力,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条路。
    他为了生机已经挣扎生活了很多年,也许都是报应,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一直过得恍惚,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也最终以退学告终。
    只有高中学历的他找不到什么体面工作,也放不下身段去做累人的活,最后草草嫁人,期盼能靠人养活。
    谁知道感情的保鲜期短得要命,他和他仓促中找到的beta丈夫很快便过不下去,天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吵架争执,很快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他没有钱,没有工作,更加没有底气。每天都是以泪洗面,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而让他对这种生活彻底死心的,还是因为他粗鲁的丈夫在一次酒后推搡中,让他的肚子磕在了桌角,最终让他失去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宝宝。
    他想到了死。
    他是一个失败的孩子,失败的伴侣,失败的父亲,天底下最失败的omega,。
    如果不是那天被枣康从河里捞了起来,他短暂的这一生,可能就随波而逝了。
    他活过来,迅速离婚,又硬着头皮跟着枣康进了工地做零工。
    他的日子渐渐充实起来,即使他依旧拮据,却不像以前那样天天愁眉不展,可那些尘封在他心里的沉疴,却慢慢涌上心头,总让他不安。
    吕茶看着自己打上了石膏的腿,又看了看身边耐心站着的夏堂齐,忍不住落下了一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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