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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视线不多留,看一阵就跑。
    静静等上几秒,那视线又回来了。
    谢云遐轻啧一声,抬手摁住鹿茸茸那颗乱动的脑袋,瞥她一眼:憋一晚上了,想问什么?
    被风吹了一路,冷倒是不冷。
    右边耳朵硬生生被她看热了。
    鹿茸茸啊了声,小声说:没想问什么
    谢云遐眉梢轻抬:真没?下次没机会了。
    鹿茸茸犹豫片刻,大着胆子问:云遐哥哥,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谢云遐看着沉沉夜色,摁着她脑袋的右手指尖动了动,许久,轻舒一口气,低声道:已经好了。
    鹿茸茸微怔,那他那晚为什么把诊断报告丢了?
    不会骗她吧?她抿了下唇。
    谢云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拿出手机点开电子版的医疗报告,往她眼前一放。
    没骗你。
    他哑声说。
    鹿茸茸仔细看这份医疗报告,认认真真地看下来,最后看向诊断结果,的确是好的。
    他没说谎,他已经好了。
    那他怎么
    在想我为什么不训练?谢云遐看着她困惑的眉眼,轻笑一声,手伤好了,却拿不了枪,是不是更可笑?
    伤好了,却拿不了枪。
    鹿茸茸睁大眼,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问:为什么?
    谢云遐嗓音轻淡:心理原因。手会抖,打不了太久。
    射击运动员拿不起枪,那就意味着他的运动生涯到此结束了,他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化为泡影。
    打枪的人拿不了枪,就像跳舞的小天鹅上不了舞台。
    大概没人比她更知道谢云遐的痛苦。
    可他现在站在她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轻飘飘地说着这样的话,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
    但她知道,这都是假象。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就不会留在射击队。
    鹿茸茸鼻尖一酸,仰头认真看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很累?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就像她躲在练功房偷偷哭泣的夜晚。
    他一定也很难过。
    夜色下,女孩子的眼眶微红。
    这双澄澈的眼带着一层水雾看他,水雾没让她的眼睛变得模糊,反而更清晰、更干净。
    干净得让人不忍破坏。
    就像她的心,纯白无暇。
    谢云遐微俯下身,抬起手,指腹轻抚着她的眼尾,薄薄的皮肤透出红色,带着她的体温。
    茸茸一个人很孤单?
    他低声问。
    鹿茸茸含着泪,点头,又摇头。
    她从来没和人说过,每一次晕倒后醒来,像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光,只有黑暗。
    她觉得好孤独。
    可看到家人的关心,感受到他们的爱。
    她告诉自己,要好起来,不可以难过太久。
    谢云遐指尖微动,轻擦去那点儿水渍,忽而抬手,用力把她摁进怀里,低下头,下巴抵住她的发。
    不累。他低声说,以后也不会孤单。
    鹿茸茸靠着他的怀抱,小声啜泣道:难过也没关系,哭也没关系,我会陪你的。
    谢云遐低眼,缓慢地勾起一个笑。
    他问:会陪我多久?
    鹿茸茸闭着眼没说话,他身上好烫,昨晚被他捏过的后颈也开始发烫,她颤着眼睫,完全说不出话。
    她又一次高烧,呼吸也是热的。
    她会陪他多久?
    鹿茸茸茫然地想。
    我她睁眼,在他怀里躲过风,余光里树影摇晃,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谢云遐指尖热意不减,留着她眼皮的余温。
    此刻是他是最有耐心的猎人,并不急着狩猎,只是无声一笑,安抚她:以后会知道。
    鹿茸茸抓紧他腰间的衣摆,轻声喊:云遐哥哥。
    谢云遐:在这儿。
    你会重新回到赛场吗?鹿茸茸仰起头,双眼映着他的面容,心理方面的病能治好吗?
    谢云遐垂眼,哑声道:会。
    他生来翱翔于云端之上。
    他会让她看见,看见他站在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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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鹿茸茸稍显的没有精力。
    关于谢云遐的问题,她偷偷咨询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得到的结果是最好带他本人去看。
    她没胆子抓谢云遐去看医生。
    而且这两年他或许有在治疗。
    周四下午下课,邹暮妍照旧来找鹿茸茸吃饭。
    她从人群中找出明显在走神的小呆子,一把拉出去,纳闷道:茸茸,再不看路又撞人家身上了。
    鹿茸茸回过神:我在看
    看个屁。邹暮妍狐疑地瞧她,这周怎么了?天天走神。
    鹿茸茸慌忙摇头:没事,就是一点烦心事。我们去吃饭吧,晚上还有社团活动。
    邹暮妍看她紧张的模样,没多问。
    再问小呆子要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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