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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页

    “我到现在只后悔过一件事。”沈颐洲脸上的笑意忽然淡去,几分算旧账的模样睨她一眼,声音冷冷,“就是那年夏天在轻井泽听信了你那通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狗屁理论。”
    梁风愣在原地,耳后羞愧得烧红。
    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那通自己给自己找的遮羞布真是可笑至极。
    脸颊微微偏了过去,不敢再直视沈颐洲。
    沈颐洲见她也“知错”,偏头去看她躲开的眼。几分哂笑:“没其他问题了?过了今天我可不一定再这样知无不言了。”
    他言语里隐隐的敲打,叫她此刻别再有任何的退缩。
    温热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的脚腕,也似提醒她,其实她今天也已无路可逃。
    脸颊于是更靠他的肩窝,呼吸几乎触碰他脖颈。
    梁风环住他,近近地靠在了他的耳边。
    难以启齿。
    她从前从不会去问他的某句情话是否当真。
    他说喜欢、说想念、说听你的。
    她都知道是他最最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本领。
    当真的人才最最可怜。
    于是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信。
    可今天他说,所有的回答都是真话。
    呼吸随即变得有些急促,觉得胸腔似是气短。
    嘴唇翕动了好几次,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想……再确认一下,你今天的回答都不会骗我,是吗?”
    沈颐洲声音淡而干脆:“是。”
    呼吸于是变得更加困难,仿佛没入温热的潮水,身体也跟着发烫。
    “……你刚刚,”她声音似融化的蜡烛,缓慢地滴在沈颐洲的耳旁,“说你不止想过我……”
    他没有笑出声,但是梁风感觉到了他微微发振动的胸腔。
    耳朵红得能滴血,察觉他偏头,看向了自己。
    说话,气息就落在她的耳畔。
    浑身瞬间酥麻,听见他说:
    “这句也不清楚吗?那我多说点。”
    梁风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不敢看他。
    听见沈颐洲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止想过你,一是我不只是过去想过你,我是一直想你。”
    “二是,我不只是想你,我还想吻你。”
    他说话,也就落下吻。
    潮湿而温热,将她的耳垂包裹。
    浑身上下都开始微微地沸腾,梁风紧咬住嘴唇怕自己发出声音。
    可沈颐洲却像是食髓知味,渐渐地去了她的脖颈。
    他有多久没吻过她了?
    上次从伦敦回来之后就没有了,而那个吻其实根本也不算。
    她不情不愿,他也不过浅尝辄止。
    而如今,她重新回到他的怀里。
    他已经忍得太久了。
    有什么障碍?
    外套早已滑下去。
    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这场闹剧耗尽了他最后的耐心,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手了。
    想给她足够的时间消化,也想慢慢来,知道自己刚刚吓到了她。
    但是没想到,她的问题实在太多。
    一个接一个,都是他早已和她说过的话。
    看来他在她那里的信用值根本也是零。
    唇齿在她耳边、颈/间反复吮吸。
    像是享用一道苦苦等候的美食时,总要先悉心地品尝旁边的每一道配菜。
    而后,才能不缓不急地、毫无顾忌地大口品尝最美味的主食。
    声音溢出来。
    像细碎的小风铃。
    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柔软的沙发上,梁风黑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散开。明亮的顶灯在她的眼前晃过,沈颐洲吻落下的前一秒,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沈颐洲。”
    沈颐洲就停下来。
    呼吸潮/热地交错在一起。
    她那双眼睛里,沈颐洲没再看到迟疑、不安与怯懦。
    一滴眼泪直直地从她的眼眶里掉出来。
    梁风看着他,轻声说道:
    “我还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沈颐洲就无声地看着她。
    “……你,”梁风嗓口哽咽,她停顿了片刻,还是缓声问道:“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沈颐洲闭上双眼,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他像是太过的无奈,也像是对她只能束手就擒。
    而后,似要叫她这次一定要听得清清楚楚般,一字一句道:“梁风,我如果不认真,不会和你结婚。”
    那样简单明了的道理,他一遍一遍地重复说给她听。
    眼眶在瞬间发烫模糊,梁风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
    她没什么要再问的了,他已给了她全部的答案。
    记起那时夏天在轻井泽。
    在雨中,在钢琴上。
    也记起那时他们还未分裂,浴缸总叫她皮肤发痛。
    更记得那次她把他惹火,腰带捆住她的手。
    他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她知道他如何也能像一团燃烧的火。
    亲吻变成撕咬,拥抱变成相嵌。
    只记得那盏明亮的顶灯在眼前划出美丽的轨迹,眼皮紧紧闭上之后,还能感受到它的光亮。
    她没办法让他离开。
    是他身陷花园,无法自拔。
    梁风变得大胆,也变得疯狂。
    她不问这里到底安不安全,不问外面会不会有人听见,不问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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