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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下去吧。”姚姬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阿娇静静地退了出去。
    四下已然无人,姚姬清心中愁苦,拿起一只湖笔一笔一划的在纸写下“瞿”又将其划去,写了个“渠”。姚姬清的眼神里有一丝落寞,其实这一日迟早会到来的,而她只能被迫选择接受。姚姬清苦笑着,纤细的手指在墨迹未干的纸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像是抚摸着他的脸。
    他从前来崇极殿也只是传递淑贵妃的一些话罢了,至于旁的他从未多说过一句。他瞧人总是冷冰冰的,做事情也是干脆利落从不耽搁。
    她从未见过他笑过。
    从未。
    他笑起来应当是俊美温柔的,想来能见到他笑得那个女子也一定是最幸运的。
    姚姬清颤抖的手轻轻捏起纸将它在火烛下灼烧着,她无神的双眼看着那个字迹一点一点的化成灰烬,从她的眼前彻底消失。她爱他,可这是她一生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长宣宫,
    帝时常批阅奏折到深夜,而这几日他的奏折里有多了几封与往日不一样的,说的都是不同意李宗瞿改名一事。
    皇亲的姓名是要入宗谱的,改名一事事关重大。宗正寺宗正和尚书令齐律首当其冲不赞成李宗瞿改名。
    宗正觉得李宗瞿自打取了这名字没灾没痛的也没犯什么忌讳,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而尚书令齐律觉得李宗瞿要改的这个名字不够大气,显得像个平头百姓怕和李宗瞿的运势相冲,要求帝一定要先询问了大祭司才好。
    帝本就为了朝政焦头烂额如今他这不省事的儿子还给他多出来了不少活干。帝扶额看着奏折叹气道:“大祭司那里到底怎么说的。”
    帝身旁的小太监道:“大祭司身旁的宫女说大祭司这几日在闭关,不过已经替宁王算过了,宁王若是执意要改,便遂了宁王的意。”
    “遂了他的意?”帝有些无奈道:“朕这三个儿子,真是各怀鬼胎。既然如此便由着他吧。”
    “是。”小太监应声道。
    帝将批阅完的奏折扔到一旁,又问道:“太子近日如何?”
    小太监凑到帝跟前小声道:“太子近日里总是酗酒,尤其是听说宁王要为许小姐改名之后。太子似乎很怕皇上您会把许小姐许配给宁王。”
    帝听罢,笑道:“他不是想当储君吗?既然要做储君自然是有得有失。更何况朕也未曾逼迫他娶百里家的姑娘。”
    提起百里家的姑娘,小太监不由得身子发颤,这几日从东宫打探出来的消息有不少也是关于太子妃的,太子妃百里霜自从嫁入东宫日日独守空房不说,精神上似乎也出了些问题变得有些许易怒。
    只是小太监深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哪怕如今帝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敢得罪太子,便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帝心中虽然对李宗义所为多有怨怼,却毕竟为人生父,叹了口气让小太监去御膳房取一碗醒酒汤给太子送去,还嘱咐小太监务必亲眼看见太子喝下安眠。
    翌日午时,许清风提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许府。
    这几日朝堂上闹哄哄的,为的都是宁王改名一事,许清风只觉得头大,虽然是宁王要求的改名,但明眼人都知晓这为的都是讨许清如欢心。
    而今日皇上发话了应允宁王改名,甚至还东拼西凑了一些话来搪塞百官,百官虽然表面上不说,可都心知肚明。宁王改名已成定局,只是让许清风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集市里才安静没几日,又从孩童口中传了一首歌谣出来:“万籁春色暖人心,穿堂群燕思相守,东巷亲王要更名,西街美人要嫁王。”
    杞国的东巷住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东巷亲王要更名”不用想便知道指的就是宁王李宗瞿。至于西街美人……住在西边的官宦人家只有许家。
    其实当初帝有想过让许家迁到东边去,可骁勇将军觉得西边离沙场离军营近便一直没有换地方,这许府算是历经了数十年了。
    许清风一边脱官袍一边骂骂咧咧地:“美人要嫁王,这么大的事情,美人的兄长怎么不知道?!”
    许清风换了身寻常衣服,想着去许清如的屋子里问问,在屋外正好撞见了阿英。
    “小姐在里头吗?”许清风问道。
    阿英疑惑:“大人瞧着不高兴,外头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外头何时安静过。”
    许清风也不同阿英多说什么,推开门便走了进去,许清如正坐在一旁的榻上随意的翻着一本册子。
    “听说你要嫁给宁王了?兄长来给你道喜了。”
    许清风说这话时显得有些怒色,许清如被许清风说得云里雾里,便道:“兄长若是在朝堂上受了气可别拿妹妹撒气。”
    许清风把摘抄了那就歌谣丢给许清如道:“你看看吧,外头现在都是这歌谣,老少妇孺皆会唱。”
    许清如一边翻阅着,一边听着许清风的牢骚:“这杞国的皇子怎么个个喜欢耍这样的手段?”
    许清如瞧着上头的句子,嘴角带着笑意地念出来道:“东巷亲王要更名,西街美人要嫁王。”
    “你还笑呢?你如今不怕旁人说闲话了?”许清风挑眉不解道。
    许清如笑意更是灿烂道:“兄长如今火气旺盛了,为的这样一些小事都要生气,我倒是觉得是兄长想多了,这东巷的王,西街的美人,也未曾说明到底是谁。更何况孩童都是童言无忌的,也不能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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