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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屏风后的贤宁郡主发出悠悠一声叹息。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湖阳王沉思良久,一咬牙道:“守!拖!湖阳易守难攻,咱们就拖到邢慕铮先低头为止!”
    湖阳王果真将拖字贯彻到底,一月过去,对于邢军的阵前叫嚣全然置之不理,邢慕铮只派人强攻了一回,似也看出湖阳州不好进攻,也停了攻势,在湖阳州外安营扎寨。
    见状湖阳王很是得意自己的法子,认为邢慕铮养如此大军,粮草钱财耗费巨大,定然耗不了多久。门客们却有不同意见,认为邢慕铮此举,恐怕别有深意。湖阳王不以为意,又隔两日,他突然病倒了。三个儿子争先恐后地跑来,说是侍疾,一个个竟都问起他的后事来。轮流来服侍的爱妾们也都一面喂药,一面说这个儿子好,那个儿子好。湖阳王等发现自己身边已然大乱时,已然为时过晚,他一命呜呼。
    门客们都劝王府隐瞒湖阳王死讯,然而湖阳王三个儿子一个个怕大家不知道老湖阳王已死,要选新的湖阳王。他们不顾阻拦,让人立刻办丧事召告天下。湖阳王府才挂出丧幡,一只信鸽自绣坊后院飞出城去。一个时辰后,城内鞭炮乱响,城外战鼓喧天。
    邢慕铮亲自领兵发起强攻,投石机如巨兽置于阵前,一块块巨石沉重划破天际,砸于城墙之上,发出轰隆巨响。城墙被砸出了好几个窟窿,士兵仓皇四窜。
    湖阳王的三个儿子都穿着丧服赶到城门,眼见巨石从天而降,他们吓得忙大声叫喊,“快退,快退!”
    守城的将领跑下来,拦住他们的马车,“不能退啊!少爷们,如今敌军攻城,究竟是打是防,还请示下!”
    “防!”
    “降!”
    “打!”
    三兄弟竟是三样命令,守城将领竟不知该有听谁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老大道:“我是长子,父王之位当由我继承,我是新的湖阳王,我说先防!”
    老二啐老大,“我呸!你不过是个庶子,还想继承湖阳王,没那好事!我是嫡子,当由我继承!我说为了百姓,开门投降!”
    老三大吼一声,将老大老二各推一把,“行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被邢慕铮的人收买了!是你们害死了爹,要拿爹的头去向反贼邀功!我要替爹报仇,我要杀了邢慕铮!”
    三兄弟竟然就在车上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全都跌下马车,在地下打成一团。
    守城将领想去拉架,偏生又有小兵过来禀报邢慕铮已开始攻城门了。守城将领大喊三子,三子打得热闹,嘴里还都抽空回答他。
    “防!”“降!”打——”“我打死你这惹事生非的!”
    守城将领已然绝望,跟着三兄弟过来的一门客拉过他,“将军,王爷才走,湖阳群龙无首,如今大敌当前,你既为驻军将领,当惟你示下。你说是打,是防?”
    守城将领看向门客,他沉吟片刻,“将死沙场。纵不能赢,也当一战!”
    “那便一战!”
    号角吹响,守城之将带着诸将打开城门迎战强敌。
    邢慕铮身着银色铠甲,巍然坐于马上,仿佛如战神下凡,没有敌人不因他而心生畏惧。他身后的邢家军整整齐齐地持武器而立,全副武装,肃穆无一丝声响。湖阳守城将领暗地里咽了咽口水,他原一心想接近往上爬接近大燮的战神,不想造化弄人,今日竟成敌我双方。
    守城将领心中极为复杂,他想投靠邢慕铮,又不能背叛自己大燮将军的身份。他终是决定做为一个大燮将军光荣战死。战鼓急响,守城将军举起自己的流星锤,“放箭!”
    城上城下的利箭如牛毛一般漫天飞去,邢慕铮的五方旗手是甄昊,他一举旗,盾甲兵迅速上前,重盾在地,轻盾在上,无懈可击地防御箭雨。甄昊再一举旗,盾牌的夹缝中伸出特制的弩箭,甄昊猛地放下旗子,弩箭手射出驽箭,这经过闾先生与邢平淳改良的弩箭比之弓箭又快又重,湖阳兵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人马已落下一大片,顿时哀嚎遍野。
    士气陡然大跌。守城将领急忙让鼓兵再擂战鼓振奋士气。他高喊着举手再射一波箭雨,依然被敌方的铜墙铁壁挡住了大半。
    邢慕铮看向甄昊,甄昊举起蓝旗挥了两挥,盾甲兵一步一顿,稳步向前,其他士兵跟在其中。于湖阳兵而言,就似一个包裹着巨大铁甲的怪兽朝他们走来。
    湖阳兵不由得后退,守城将领毛骨悚然,猛地回神,大喝一声,“逃者,斩!”
    “击战鼓!”守城将领豁出去了。
    鼓兵再擂重鼓,湖阳士兵瞪眼咬牙,握紧手中的武器,再次准备着等将军一声令下,与那怪兽一决死战。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湖阳城门再次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着丧服的纤弱女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如此煞气冲天的战场突然出现一个弱女子,那弱女子还只身一人踏入对阵之中,敌我双方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异事停了下来。湖阳士兵认出那披麻带孝的女子,“贤宁郡主!”
    湖阳兵骚动,于他们而言,贤宁郡主是他们心目的最贤淑的千金小姐,是仙山上的女神。一些士兵见她只身入险境,想冲上去将她拉回来,突然城墙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众人又被那声所扰。再一望去,弱柳扶风的小姐已然行至敌方阵内,真真飘飘欲仙,仿佛立即就能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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