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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遥知忽然想起来之前听心理师曾讲过,说当年是躲避顾平祁而到了这里,姜晴云在国外没有其他认识的朋友,虽然短时间里可以让她抛开曾经痛苦的经历,呆在安全的屏障里,但这道屏障时间久了也会将她困住。
    她可以选择不面对顾平祁,但也需要正常的社交去充实生活。
    顾遥知点点头,“好,您那些大学室友应该也很惦记着您,等回去了,可以和阿姨们聚聚。”
    “嗯,我确实也挺想她们的。”姜晴云说话间摸着顾遥知的手,轻叹了声,“等明天去疗养院,你们就回去忙你们的事,不用担心我。”
    注意到姜晴云的语气,裴池忽地开口:“三个月之后刚好快到春节,到时候我和知知回来陪您过节。”
    姜晴云微讶:“这不好吧,过年你也要陪你家人的。”
    “没关系。”裴池看了眼顾遥知,“而且知知是一定会回来陪您,我不陪她回来的话……”
    他扯了下唇角,“我怕我会太想她,受不了。”
    “……”顾遥知睨了一眼男人,而后回头对妈妈说:“对,他会忍受不了的,妈妈您就别难为他,让他来一起过来吧。”
    姜晴云笑了笑,“那行,那妈妈就等你们回来陪我。”
    —
    第二日一早,姜颜把姜晴云的东西收拾好,送她去疗养院,到了地方,姜颜去办入院手续。
    房间里,姜晴云把带来的郁金香摆在阳台,之后让顾遥知去医院里超市买点东西,等她出门,姜晴云过去沙发那边,“小裴,阿姨有些话想和你说。”
    姜晴云坐下来,沉默一瞬,低声说:“阿姨一直都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知知当年和你分手的事,其实也有我的责任,”姜晴云愧疚道:“如果我早点想清楚,早点和顾平祁离婚,知知也就不会被那个人逼到被迫和你分手。”
    话音落下,裴池目光微顿,虽然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听到“被迫”两个字,他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姜晴云在继续说。
    耳边的话缓缓落进,他手渐渐拳紧,整个人有些发僵。
    ……
    顾遥知回去时,姜颜在房间里给姜晴云接了温水,在喂她吃药,沙发那边,裴池坐在那稍垂着头,视线落在手里的手机上,看不清神色。
    她看了眼,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姜晴云吃过药需要休息,回国飞机是十一点,跟母亲道了别,两人从医院出来。
    出门口,往街边走去打车,裴池单手拎着行李箱和顾遥知的背包,一手牵过她的手,而后指缝慢慢插进她的手指间。
    她低眸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又抬眼看向男人的侧脸,路边斑驳的光点落在他的肩头,她笑了笑:“我一会儿不想吃飞机餐,我们路上找个餐馆吃吧。”
    裴池偏头,对上她的视线,盯着她莫名看了一会儿,眼角微弯:“好。”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陵城。
    顾遥知在飞机上只吃了些水果,回到家进到屋里,在玄关处换了鞋,裴池揉了揉她的脑袋。
    “去客厅里呆会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了再回房休息。”
    在飞机上,裴池莫名地话很少,看电影也是心不在焉,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休息,可能是有些累了,顾遥知弯唇:“不用了,我泡些麦片喝就好……”
    “很快。”裴池把她往客厅里推,“去等着。”
    没多会儿,裴池从厨房端出来两碗面,想着一会要倒时差,睡前不好吃的太饱,吃了半碗面,顾遥知便上楼回房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从房间里出来,经过裴池房间门口,发现门没关严,顾遥知慢慢推开房门,朝里面看了眼。
    晚上房间里没开灯,外面大片的月光洒落进来,裴池靠着阳台栏杆,不知道有没有休息,外套脱了,身上还是白天时那套黑衬衫黑长裤。
    他背对着光,冷寂的月光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浮白,胳膊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猩红的火光若暗若明。
    似听见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下一刻,手里的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顾遥知抬脚过去,轻声问:“你没补觉吗?”
    裴池伸手捏着她的胳膊,拉到怀里,顾遥知靠在他身前,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底漆黑而深邃,似这无垠的黑夜,带着一抹不明的神色,而后微哑的嗓音低低开口:“之前说等我回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这件事顾遥知一直记着,只是这两天实在没机会,她抿了抿唇,想把顾平祁家暴的经过简单略过,然后认真地和他道歉。
    准备开口时却听见裴池低声道:“回国之前,阿姨跟我说了一些。”
    他听完那些事情,几乎能够想像出当时的情形,那么一个性子柔软的女孩,当时,却要强撑着去对抗,去解决,在无助中独自承担一切。
    他不想再让她提起那些回忆,怕她难过,舍不得让她讲。
    裴池握过她纤细的手,拇指指腹在手背上缓缓蹭了蹭,盯着她,只轻声问:“那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顾遥知听见前面的话,微怔了下,难怪回国的一路上裴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而后反应过来他下一句话,她低声说:“顾不过来害怕,我妈妈那次受伤很严重,我只想着去护着她,所以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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