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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躬身退走。
    陆恒垂头伏案,家中乱做一团,怨不得她讨厌这里,就连他自己也厌恶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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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日,大理寺那头传回来消息,香娘招了,那嬷嬷她也不知道是谁,只看衣着像是大户人家的,说话举止极端持,只把她们剥安顿在大理寺后就没再出现过,后面也是因陆恒在京里消失,她教唆香娘带着儿子上陆家闹。
    醉花荫那头派了捕役去也没抓到人,这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
    这到底是陆家的家事,闹了那么大,最后那香娘也怕陆恒不会饶她,在陆家来人知会她之后,只说自己不是陆韶安的外室,是被人怂恿来闹事的。
    一时之间整个燕京城都不由同情起陆恒来,人消失三个月,好不容易带着伤回府,府上还出了这样荒唐的事,这背后之人心肠歹毒,藏的又那般深,陆恒这个闷亏只能吃了。
    没两日,香娘被陆家来的奴仆从诏狱里领出来,上了马车,和她儿子一起被送到乡下庄子里。
    陆家的爷们儿本来在京里名望不差,陆韶安虽跛了脚,可打着修道的名头也赚了不少美名,陆家又有规训不得纳妾,是以关于他外室的风言风语自那香娘走后,就没人再提了。
    荀诫趁此时机上报了陆家所受委屈,及陆恒伤重回府,奈何圣人只将他的折子压下。
    此话暂不提。
    回京将过七八日,正到了余晚媱的生辰。
    这是余晚媱回府的第一次寿辰,傅氏尤为重视,燕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全请了,就是沈家也在列。
    只是沈玉容过来时面上愁云惨淡,傅音旭拉着她进了余晚媱房内,余晚媱在内室梳洗打扮,她们两个坐在杌子上谈心。
    “你怎的了?在沈家过的不好,这般愁眉不展的,”傅音旭关心道。
    沈玉容道了声“别提了。”
    恰好余晚媱从阁门里出来,她换了身樱红雁羽云仙纹绫衫裙,梳着坠马髻,鬓边发蓬松,别上一支金翠蝶戏花步摇,整个人显得别样妩媚娇贵,笑吟吟道,“沈姑娘有什么烦心事跟我们说说,也好疏散心情。”
    沈玉容唉叹,“我家中出了件丢人的事,清烟竟不是我父亲的骨肉,早在一月前,我父亲就已将他从府里赶出去了,现下人不知去向,多的是人说见他死了,好歹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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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余晚媱和傅音旭都呆了呆, 康平伯沈宿就这一个儿子,还不是亲生的,这沈家估摸着也是一堆糟心事。
    沈玉容自顾道, “他本就是个不中用的小混蛋,从前在家里就没出息, 被赶出府还有什么好活的,他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有几个真心待他, 不过是拿他当乐子罢了, 他死了约莫都是他们的茶余饭后笑料。”
    说着没绷住流出泪。
    余晚媱安慰她, “我虽不了解你弟弟, 但从你谈及他的这些话里,也能看出他是个不算坏的人,有句话叫好人有好报,尚且还没看见尸首哪能断定人没了, 沈姑娘便往好处想,说不定他叫人收留了。”
    沈玉容擦擦眼泪, 讪笑,“瞧我,你的好日子里尽说些没意义的话。”
    她忙叫翠云端来礼盒,亲自递给她身后的秀烟。
    余晚媱这一早收了不少礼,都是各家送来的,客人尚在,她也无暇看这些, 只叫秀烟他们先收好,又和她们说说笑笑。
    “表姐这些日子在宫里过的怕是不好, 难得回来, 就多住几日, 母亲一直念叨着你。”
    傅音旭苦笑,“是不算好,八公主太能折腾人了,真是咱们在说体己话,我都有些后悔入宫,成日里天不亮就得起来帮着备课,晚上还得替她做功课,我就没睡过几回安稳觉。”
    沈玉容感慨,“我原还羡慕你能入宫,好歹见过宫里的贵人,往后出来也可以吹一吹,哪想成了奴婢。”
    傅音旭神秘兮兮告诉他们,“我这次进宫是看透了,咱们这些官宦家族在他们眼里,和奴仆没多大区别,随时都能被他们牺牲。”
    两人睁大眼,余晚媱先反应过来,让秀烟带着翠云几个丫鬟先出去,屋里就剩了三人。
    皇家秘辛,一不小心传到有心人耳朵里,那可就真要惹祸上身了。
    傅音旭叹气,“陆侯爷那次遇刺之后被停职丁忧,我听到耳朵里想着不对劲,顺嘴和皇后娘娘说了,没两日东宫那边就有人来府里找了表哥。”
    余晚媱记得这个,当时来府里的是詹事府洗马,向顾明渊讨教书法,他们是同窗,也没人在意过,原来是为这事来英国公府的。
    “你们以为王家缘何没的?那是淑妃娘娘丢卒保车,圣人也不想追究,才处理了王家给陆侯爷一个交代,”傅音旭小声说出来,瞪圆了眼继续往下,“淑妃娘娘在宫里都变得谨小慎微,三皇子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嚣张,皇后娘娘这些年难得有高兴日子,连着东宫都逐渐活泛,太子已慢慢参政,圣人近来对他越发严厉,时常训斥,皇后娘娘心内又觉圣人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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