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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烈笔直地望着他,“那你又为什么不敢尝试?是担心云集脱离了你的掌控,不按你给他规划好的路线走,依然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吗?”
    “有趣。”云世初转过头,打量了他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给的你底气,让你傲得这么自不量力?”
    他沉吟了一下,“也好,这种把戏我太久没见人玩过,也有点怀念,而且我不喜欢别人输得心不服。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只不过是在白费时间。”
    “请你明确答应我,不强迫云集回家。”丛烈坚持。
    云世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声音略低了一些,“输了你就立刻离开云集,他不需要一个哑巴戏子。”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丛烈一秒都没在原地停留,立刻转身回了病房。
    护工大爷正在用电水壶烧热水,指指云集做了个口型,“睡了。”
    丛烈点点头,低声说:“今天您可以早点儿回去,我在这儿就行了。”
    今天扶着云集走了大半天出了一身汗,大爷也想早点回家洗个痛快澡。
    他听丛烈说可以提前收工,高高兴兴地走了。
    听见病房门关上,丛烈立刻走到床边,俯身查看云集。
    云集呼吸很均匀,看着像是睡着了。
    丛烈皱巴巴的心稍微抚平了一点。
    他跟云世初复述云集吃的苦头,自己心里也好像又被刀子绞了一遭。
    跟那个费劲老头在外面纠缠的时候,他真担心云集又一个人难受。
    刚才在病房里,如果换成是从前的他,很可能当面就跟云世初正面冲突起来了。
    要是打死那个老头子就能解决问题,他真的愿意为云集动手。
    但他这辈子已经知道了,愤怒是争取利益最低级的方法。
    刚才云世初说那些过分的话,他立时搅进去不仅完全可能帮不到云集,还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不仅如此。
    云世初还是云集的父亲。
    某种程度上只要云集没和云世初断绝关系,无论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样的冲突,都暂时还轮不到丛烈去评判云集的长辈。
    但这不代表他不心疼。
    当时在病房听着云世初那些话,他恨不得去捂云集的耳朵。
    丛烈避开云集手上的留置针,无比珍重地把他的手拢在手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碰到创口了,云集的眼角突然毫无征兆地滑下来一滴眼泪。
    丛烈一下就慌了,一边用指腹轻轻擦他的眼角,一边低声安抚,“不哭,不哭,怎么了?”
    云集没睁眼睛。
    但是他伤在肺上,丛烈不敢让他躺着哭,伸手把他捞到自己肩上,轻拍着他的后背,“不难受不难受,不哭了。”
    他知道云集醒着,低声跟他说:“你明天不用回云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难受了,嗯?”
    “我没事儿,你出去吧。”云集带着淡淡的鼻音,但是还算是平静。
    “你别忍着,云集。”丛烈声音不敢大,自己都快憋出内伤来了,“难受一定要说,行不行?”
    “我不难受,我习惯了。”云集再开口的时候,那点儿鼻音已经消失了。
    “好好,不难受,那我只给拍拍行不行?”丛烈罕见地坚持了一次,小心地护着云集的心口,“医生说今天还得拍一次背。等会儿你睡了,我立刻就走,行吗?”
    其实流完那两滴眼泪云集就有点后悔。
    一来不值得。
    二来他胸口的伤还没好利落,一流眼泪就好像有些凝滞,闷得很难受。
    丛烈一直给他拍着背顺气,轻声安抚着,“不难受了,马上好了。”
    看云集有点睁不开眼了,丛烈扶着他的背,“累了吧?你靠着我眯一下。”
    “你放下我,我睡床就行。”云集摇头拒绝。
    丛烈不敢松手,仗着自己胳膊长,轻轻把床头的玻璃杯够到小床桌上。
    他把杯子一字摆开,又往里面倒上深浅不一的水。
    他单手护着云集,另一只手用铅笔在每个杯沿上“叮叮”地敲了敲,又把里面的水面调整了一下。
    弄好之后他扭头跟云集说:“我昨天写了一首曲子,你听听好不好听。”
    “我听不出来。”云集又摇头。
    “那你听听喜不喜欢。”丛烈没气馁。
    云集闭上眼,眉头不由皱起来。
    可能是刚才情绪一上来,他胸口又开始有些闷。
    照顾了他这几天,丛烈从表情就知道他难受。
    他没接着问,只是逐一在各个杯子上轻轻敲击起来。
    那声音不算响,却很清脆干净。
    叮叮咚咚的,串成一首溪水一样清澈的曲子。
    慢慢的,云集的眉头就松开了。
    丛烈一面敲曲子,一面给云集顺背,心里酸麻得厉害。
    中间丛烈以为他睡熟了,结果手上的铅笔刚一放下,云集就又开始皱眉。
    丛烈立刻把铅笔重新拿起来,不歇气地敲了半个来小时。
    等云集身上完全放松下来,丛烈依然把他扶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他睡着了。
    但是云集呼吸不太顺畅,上身高一些睡得会更舒服。
    而且也只有云集睡着的时候,才会让他这么抱着。
    丛烈低下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非常短暂的吻,虔诚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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