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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先去你那里坐坐。”徐江眠仍意犹未尽。
    “我那儿……太简陋了。”陆竞云替他摘下头上落的两瓣梨花,他何尝不愿与他多呆一会,可理智让他下意识地拒绝。
    “挚友在侧,何陋之有?”徐江眠轻轻一笑,“快领路吧。”
    他们拐进幽深的巷子,电灯的光线将两人身影拉得斜长,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泛着层层叠叠的暗光。再向前行没有路灯,尽是一片黑暗,陆竞云的心便跳得很快,手中冰糕已经吃完了,他已不自觉地将徐江眠咬过的地方咽入腹中,这让他赫然想起在徐府井边那手指上的甜意,然后他感觉身上很热,有什么冲动驱使着他拉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而那人一笑也就默许了,他感受到那人滑腻修长的手指,胯下就有东西撑起了起来,他用另一只手胡乱摸了一下,好在裤子宽松,没鼓起太多,而这时徐江眠跟他在说着什么,他已全然听不到了,只拼命压制着心里的欲念,待穿到有灯的大路上,他就连忙把那人的手放下。
    再拐进小巷子里的时候,他租的棚屋就到了,徐江眠愕然看着这一片狭小破烂的棚屋区,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哽咽着道:“远钊,你别住在这里了,我明天就取些钱出来,给你在学校空间儿里找个床位。”
    “给祖母办了后事之后,我其实还有些钱,只觉得没必要……”陆竞云想含混应付过去,就笑着打趣:“你方才还说‘挚友在侧,何陋之有?’嘛,这会子就想走了?”
    “怎么会!”徐江眠笑着抹泪,“我是心疼你罢了,我虽在徐府长大,却是不嫌苦的。”话毕,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棚屋曾租住给一个落魄书生,棚顶棚壁上都贴着他写下的诗句,陆竞云傍晚打扫时,瞧他字还算有些风骨,也就留着未撕掉,果然徐江眠对这些书幅感兴趣,绕着瞧了半天,看到一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不禁觉得与陆竞云当下情形暗合,再回过身来,陆竞云已将炉子燃起、几盏油灯点亮,此时他正将包在薄纱布里腌好的五香花生拿出来煨烤,诱人的香气散发出来,昏黄火光照亮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神情专注温柔,与此前面对胡少爷时迥异。
    徐江眠再看向那狭小的火炕,一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陆竞云的衣物叠放在一旁,他看着这些事物就感到温暖,就像陆竞云离开徐府后他默默存下他穿过的那件家丁服一样难以言说,他垂眸笑了笑,轻轻在板凳上坐下来,“远钊,我好喜欢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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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咱就是说小徐真的太温柔懂事了
    第33章 静夜偷吻
    这话在陆竞云耳中多少有一些无邪天真,唇角就不自觉地翘起来,他的唇瓣很薄,因此上扬也不那样明显,然而眉眼间溢出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他摘下装着花生的白色纱包来给徐江眠丢过去,徐江眠把半干的花生取出来嚼,但觉绵软有味,面颊上都被炉火照得橘红可爱,他顺手抽出桌角上的报纸来看,果然是旧的辽北军报,也不知道陆竞云是从哪个摊子上淘来的,上边还有一些笔记和标注。
    徐江眠喜欢陆竞云的字,那笔势走转和他本人一样,锋利硬挺,他还暗自模仿过那些字条上的笔迹,亦能写个八九分神韵,现在就连他自己写字,也受了些影响。
    “南苏军东北军长成誉残忍成性,杀良冒功,其手下间谍营渗入北部,虐待俘虏,专以酷刑取乐……”徐江眠读着报道就蹙起眉来,“我在看过好几次这个成军长的报道了,写得真似胡人眼中的冉闵般叫人闻风丧胆了。”
    “辰安南苏本是一家,党争十年,分裂到如此地步,倒令人叹惋。”言及军事,陆竞云神色就变得很庄重,“我自己品味,辰安太注重形式上的东西,表面看起来与南苏不共戴天,言语措辞强势,政令上却怀柔,有时更有偏安消极的意味,而从长江附近几次大小战役来看,南苏应该是较为主动的一方。”
    “军委书记贺子刚与成誉是旧时战友,听说他一直尽量避免与成誉正面交战,不知道这与整个辰安军中的态度是否有关,他任期满后,辰安军中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形。”徐江眠虽更爱好文艺,却也关心时事,他好奇道:“远钊哥,若你有机会,会如何选择呢?”
    “国安军校的学生大多是根据家乡来选择的。”陆竞云想了想,“如果抛开地域因素,我们所见只是冰山一角,不了解的情形下我也难以抉择,只能说,统一才是最终大势。”
    “我认同。”徐江眠一手拿报,一手轻击膝盖,“若有趁此机会,与外国佬勾连打其他主意的,那真是其心可诛。”
    “敌在内部,难免阻碍自强。”陆竞云点头。
    聊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又说起在辽北中学的生活,徐江眠一心想着考学,他说自己理化的成绩有些弱,有空就在自修室补习了,并不关注社交,可陆竞云却能感觉到,他在学校里一定是很招人喜爱的,想到这里,他就又有些失落,如果他也能与他一起上学就好了。
    两人聊个没完,沏的一壶奶子都喝完了,徐江眠才想起取出怀表看,竟已将近子时,他便一下子站起身来,“糟了,学校的宿舍已经关门了。”
    陆竞云也跟着他起身,“那怎么办?”
    徐江眠只抿了嘴不言语,陆竞云就问:“在这里你可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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