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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们对死亡的恐惧始于这个凋零的秋天。
    尽管B市一中仍日夜充斥着读书喃喃的低语,校园的景色也与平时并无不同,但作为三位学生的接连自杀死亡神秘事件的发生地点,B市一中的上空自然也如同雾霾般掩盖了一层灰色薄雾。
    Kuru
    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宋弄墨在室外呼喊白千湾的名字,后者一把遮住住了自己的铅笔在纸上写下的四个字母,嘴里念叨的词也立即消失。
    高瘦的人影从教室大门走进,来者是宋弄墨,他绕过几排桌椅,眼角瞥着白千湾,松了口气:你一个人待在教室里干什么?
    头疼。
    白千湾以手支颐,灯下他的脸孔有如珍珠般的苍白颜色,说这种谎话,他是再适合不过了。
    傍晚时分,教室外已是将近夜晚般的沉睡模样,室内灯光明亮张扬,将窗外透进来的黯淡夕阳一拳打飞。
    那就早点回家吧。宋弄墨在他桌前停下,俯视对方松软的棕黑发梢下圆润无力的眼睛,白千湾是个病秧子,动不动头疼发烧,不能磕不能碰的,被班里的男生调侃是公主命,其实宋弄墨心底也是这样想。
    铅笔的字迹在他指尖摩挲下已经消失
    肩膀擦过宋弄墨的手臂,白千湾站起来,从拥挤的桌椅间穿梭而过:我去洗手。
    白千湾看起来是心事重重,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处于心不在焉或是思考的状态下,因此,宋弄墨也不曾留意今日对方有何异样。在他洗手之后,两人背上书包离开校园。卷起的秋风夹带着茉莉花残余香气从橙黄色砖道上滑过,尽管思绪万千,白千湾仍分神与宋弄墨说着好冷、叶子掉了这样无所谓的话语,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橙黄砖道的起点,一中的校门。
    白骋的名姓宛若这场秋风般在他身边起舞。
    搞不好失踪的白骋已经死掉了,死于库鲁病,手舞足蹈,大笑,头疼,瘫痪,在梦中死去,嘴里默念着kuru(库鲁)。⑴
    新几内亚高地的土著部落有食用逝者尸体的习俗。
    在艰难痛苦的饥荒中,曾有易子而食的记录。
    将军将人肉风干作为军粮。
    步入现代社会之后,伴随着法律与人权意识的健全,食人早已是一种禁忌。
    旧时种种食人肉记载,无非伴随着饥饿或是宗教习俗等因素。
    既无饥饿之忧,也不受宗教束缚的白骋却生出了啃噬同胞的獠牙,伴随着年岁渐长,白千湾在齿寒之余,也深感兴味。
    何以这样残忍的异食癖出现在了作为现代人的白骋身体内部,并且遗传在了白千湾身上?莫非他们的血管流淌着赤道几内亚木尼河的水质
    想什么呢?看车。
    宋弄墨的嗓音被风吹入脑海,也驱散了这些胡思乱想。
    白千湾半阖着眼,两人已经穿过校门,一条平整的马路横贯眼前,车龙汹涌,如果不是宋弄墨出声叫他,恐怕他将默默走入车流之中也说不定。
    饿了。他眨眨眼。
    一起吃饭吗?
    不了。
    六点之后的这班公车通常都挤着太平路各个学校的学生,今天也不例外。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白千湾和宋弄墨拉着吊环站定,车开了,随着窗风一起涌来的还有关于一中离奇连环自杀案的流言。
    自杀案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我妈说是学校里有不好的东西,那几个人是冲撞了什么
    听说是被咒死的
    超自然事件社团,看来命格不够重的人不能碰这种所谓超自然
    第四个会是谁
    马上就放假了,阎王爷也得歇息会儿吧
    说话的是隔壁学校的几个学生,坐在里侧的座位里,他们低声谈论着传说中的古怪自杀事件。
    勉强可以作为未来当事人之一的白千湾飞快地瞟了那几个人一眼,沐浴于各色光怪陆离的传闻之中,又曾目击过其中一位死者的死状,他难免将自己代入到第四位这一角色里,在肥皂盒子般的竖放棺材里站定,等待凶手合上盖子。
    别多想。
    头顶传来另一种声音,有别于其余人的担忧、恐惧,也不同于白千湾的蠢蠢欲动,身处同样环境,又是超自然事件社团副社长的宋弄墨在自杀事件接连发生之后表现出了诡异的镇定感,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静,反正他变声期之后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总是承担着促使白千湾停止头脑发热的宝贵作用,像一盆冷水迎面泼下,白千湾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耷拉着脑袋。
    在回家的路线上,白千湾和宋弄墨的确同路,因而放学时常常一起回家,至于为何身为知名集团富三代的宋弄墨热衷步行返家而不是司机接送,好事者也为此编织了各种说法,比较靠谱又得到本人模糊默认的一种是宋家继母与宋弄墨不和,相看两厌,以至于他甚至不愿意与继母派来的司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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