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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今日初一,先陪你去漼府贺岁。”周生辰当先走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漼时宜立刻跟了上去,“军师都窥破了师父什么心思?”
    “……”
    言多必失,果不其然,周生辰在心里想。
    出了宫门,恰逢杨邵在,看到周生辰和漼时宜一并出现,便迎了过来,抱拳一揖:“殿下,姑娘,可是要出宫去?”
    “杨将军,”漼时宜微微一礼,“回漼府给我阿娘贺岁。”
    “末将这便命人给殿下和姑娘备马。”杨邵倒也不含糊,直接喝了一声,“来人,牵匹马过来。”
    便有人立刻牵过一匹上好的马来。
    一匹,就真的只有一匹。
    漼时宜看着那匹高头大马,迟疑了,和周生辰共乘一骑在中州城里招摇过市?
    “杨大人,只有一匹马吗?”漼时宜道。
    杨邵笑着说,“马倒是有,不过姑娘,昨晚刚下过雪,今日风大得很,姑娘一个人骑马,末将怕姑娘受风寒。”
    言下之意,两个人挤挤,暖和。
    漼时宜哑口无言,风大,风大怎么不遣马车过来……
    周生辰看了杨邵一眼,当先上了马,坐在马背上朝漼时宜伸出手,“来吧。”
    漼时宜坐在周生辰的马上,在他身前,他握着缰绳的手臂环着她的腰间,二人就这样在中州城中穿行。
    芝兰玉树风华无双的男子,皓齿朱唇楚楚动人的女子,高头大马,俪影一双,煞是吸睛。
    于是,便有人认了出来。
    “快看呐,是小南辰王殿下!”
    “对对对,是殿下!王军入城那日,我见过殿下!”
    “那女子是何人?”
    “是南辰王妃吗?”
    “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我方才听说,皇上命殿下开府立妃了,咱们的小南辰王,马上后继有人了!”
    “真的,那可当真太好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子,那女子是……”
    “是谁啊?”
    “……我也想起来了……可是……”
    “究竟是谁啊?你们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那女子不就是……当日被刘子行册封贵嫔的漼氏女吗?在宫门口被劫走的那个?”
    “你这样一说,看着还真像啊,当时我也在宫门处……”
    “她、那她不是殿下的弟子吗?”
    “我说你们这些人,甚是无聊,殿下与弟子共乘一骑,无可厚非吧。”
    “嘶,你不知道,西州坊间早有传闻,说这漼氏女一直以广凌王妃的身份在南辰王府,与小南辰王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是……哎哎哎……嘶,打我作甚!”
    “打的就是你!乱嚼舌根不怕遭天谴!”
    “我哪里是乱嚼舌根,传闻都是这般讲的。”
    “传闻,传闻都是你们这种烂舌烂嘴的人传的,你们这种人就不配被王军救!合该着让太原军早早给你宰了,看你还有命在这里编排殿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可那明明就是漼氏女……”
    “是漼氏女不假,可我也听说过,这漼时宜未出生便被指了婚,后又取消了婚约,她在西州十年,根本就没怎么见过刘子行,哪里来的情意。”
    “要我说,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眼下什么才是正经的,那就是咱们南辰王要立妃了,殿下为了我们北陈,不踏中州多年未娶,现如今不论是娶了哪位姑娘,只要是殿下心爱之人,那都是大好事!”
    “嗯,此言在理。”
    “听说太常卿荀大人的女儿想嫁给咱们南辰王殿下呢。”
    “你也听说啦?可我听说殿下没答应。”
    “莫说是荀大人的女儿,整个北陈想嫁给殿下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若是个女儿身,我都想嫁给殿下。”
    “呸——”
    “也不照照镜子。”
    “唉,走了走了,听不下去了。”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谁不想嫁给南辰王殿下。”
    “嘘——你小声些。”
    “怎么了?”
    “我瞧着,好像刚才是荀家的马车过去了。”
    漼时宜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议论的,但是荀家的马车她看见了,就在马车帘子掀起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与马车中的女子碰了个正着。
    荀小姐的视线首先落在了漼时宜身后的周生辰脸上,似乎愣了一下,许是有些意外,然后才看到了周生辰怀中的她。荀小姐的目光闪了闪,几分错愕几分痛色,直直地望着马上的二人。
    漼时宜立刻偏过了头,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周生辰立时发现了漼时宜的不自在。
    “荀家小姐,在马车上。”漼时宜低声说道。
    周生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纵马继续前行。
    稍走远了些,漼时宜忍不住回过头去看那马车,只见轿帘已然放下了,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这回头的姿势,几乎是贴着周生辰的脸颊,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睫毛下那正望着她的眼睛……
    漼时宜的脸腾地红了,飞快地坐直了身体。
    “在看什么?”周生辰说话时声音就在她的耳侧,气息绕过她的耳垂,让她一侧的身子软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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