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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诸萦的绿杨阴极为相似,不同的大抵是绿杨阴是入睡后才能编织的梦境,而她新寻出来的镜中月却是在现实生活中,清醒的状态下,经历着拥有镜中月的人,所编造出来的幻境。
    而趁着小吏恰好从幻境中出来,与其他人因为是否迷怔争论时,诸萦披着隐身斗篷,悄无声息的将湿透的衣裳放在河边,他们当时的心神都在小吏是否迷怔上,根本无暇注意周围的不同。
    诸萦披着隐身斗篷,眼看他们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在离开后,没有回到摘星台,而是顺势去了矿山附近。
    不出诸萦当初所料,在诸萦离去没多久后,在矿山附近,陆陆续续便有许多人发热呕吐。甚至不仅有那些山民部落,就连驻守在铁矿附近的陈国将士也不可避免的高热起来。
    其中,便包含廉轼。
    他在回去的第二日,便高热腹泻,只能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
    廉轼的病倒,最直观的便是阮延君,他仍旧处在昏睡之中,但却因为廉轼的病症更为眼中,而令众人将其忽视。
    最为主要的是,廉轼并没有轻忽自己的病症,尤其是在知晓与他同去方蒺部落的几名亲卫也陆陆续续有了发热的症状之后,廉轼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知晓此地瘴气严重,又湿热异常,一旦过于炎热,蛇鼠泛滥时,便极易引起疫病,所以连忙命人将发热的将士聚集在一处,不许人靠近,又将统领全营的重担交由副都尉,不许有人擅自出营。
    或许正是因为此次廉轼应对及时,所以疫病并未蔓延至周遭诸城,仅仅是在这些山民部落,已经铁矿下的工坊军营中传播。
    染上疫病的人自然不能说少,却也不及往年可怖。
    等到医者和连至此时,他用艾灸等法清除疫病的传播,又着人清理水源,凡是因疫病而亡的人,尸体焚毁,染上疫病的人,所有之物尽数砸毁掩埋。
    和连在几经辛苦后,终于寻得药草,对症下药,才使得疫病不再。
    然而,正是在这样众人欢庆之时,廉轼才有余力探知阮延君的近况。
    却得知
    第101章
    如今的阮延君已经同一个废人无甚差别。
    这个废人并不单纯指精神上的萎顿,更是指身体上的。
    诸萦当初为阮延君所编织的梦境,第一日是先得到王位,再在最志得意满时,乍然失去一切,受尽委屈蛰伏二十余年,原本以为可以重新夺回王位,结果国破,重新沦为阶下囚。
    看似对阮延君已经再残忍不过,但实际上,这一切,仅仅只是对阮延君野心的折磨。
    诸萦既然有意重惩,又怎会仅仅只有这些。
    她让阮延君在第二日的梦境时投身成为女胎,就带着第一日梦中中险些为王的记忆,变成大户人家的女儿。
    他自觉曾离王位一步之差,又怎么会愿意身为女子屈居人下,所以除了最开始自暴自弃了一番之后,又开始筹谋夺取权力。
    变成普通官吏之女,无妨,他身为曾经的王孙,后来的陈王,自知经史书籍,随意展露一番,就能得到早慧之名。
    就在阮延君志得意满,开始谋划自己日后如何借着一步步营造出来的名声向上爬的时候,他梦中的父亲获罪入狱。
    阮延君凭借自己异于孩童的记忆,躲藏了起来,成功逃了过去。
    他以为之后就能一帆风顺了吗?
    不,身为稚□□童的她被人贩卖,成了傻子的童养媳。
    你有异心?
    那就打。
    你有反骨?
    那就打。
    你不敬夫婿?
    那就打。
    于是曾经威风凛凛,满心筹谋,想要夺得王位,何等意气风发的王孙阮延君,不得不在梦中变成温柔娴雅,孝顺姑舅的女子。
    除了天不亮就要早起做活,日日还要受诘难。他不是没想过伸冤,结果还不等他把委屈悉数倒完,就被人认为此乃应尽之礼而驳回。
    阮延君只能在不断地挨打、责骂中,浑浑噩噩的认命,虽然心中仍旧眷恋从前的日子,但早没了那份傲气。
    可日子都过得这样苦了,阮延君没想到他还能更惨。他的傻子夫婿死了,没多久傻子的双亲也接连病重。
    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自由,实在是大错特错。
    因为觊觎阮延君的美色,傻子夫婿的从弟在暗夜中摸到他家,欲行不轨,被病中的公婆听闻,争执间,公婆双双被害死。
    吵闹声惊醒邻里,阮延君自以为这回恶人定然逃不掉,谁料那位从弟诬陷阮延君水性杨花,蓄意勾引,因此才害死公婆。
    于是,凄惨的阮延君被人绑着大石,沉入湖底。
    他是何等怨愤啊,但随着窒息的痛苦,他很快进入第三日的梦境。
    但在梦中的阮延君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他只以为自己是在不断的轮回转世。
    这一世,去的地方甚为怪异,衣着服饰都和他所见的不相同。但过得的确不错,对女子的约束也较少,甚至可以去学堂。
    就在阮延君顺风顺水的过完前二十年,自觉虽投了女胎,但比起从前,倒能算好的时候。
    他在求学的路上,被人贩子抓走。
    这一世的待遇甚至比上一世更为凄惨,他被锁在牛棚中,任人欺凌,不断地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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