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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门外的随从仆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屋内既寻不到彩的踪迹,又没有打斗破坏的痕迹。偏偏阮延君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若说他受伤昏迷,可是呼吸绵长,若说他只是入睡了,却怎么都叫不醒,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随从们担忧阮延君若是出了事,别人或许无妨,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恐怕难逃责罚,虽然卫国出了一位神女,不准众人以生人祭祀殉葬,但不以殉葬之名,只称责罚而取了他们的性命,最后的结果也一样是死,没甚不同。
    因为没有可以主事的人,兼之阮延君此次带来的只有勇武擅斗的门客,而未曾带上一位可以统领全局的谋士,所以心急如焚的仆人,病急乱投医,竟然去寻了廉轼。
    之所以不带有谋略的谋士,就是因为阮延君私心里十分自我骄矜,不愿听谋士们的劝谏,但在这个重视贤才的时代又不能表露分毫,为了能放纵一二,阮延君才特意只带了头脑简单,只擅比斗的门客,他自觉可以对付得了廉轼。
    可惜,阮延君碰见的是诸萦。
    他也预料不到有人可以拥有让人入梦,且难以挣脱的能力。
    恐怕等阮延君醒过来的时候,就该悔不当初了。
    不过,他此时此刻,也的确狼狈非常。
    廉轼本来正因为诸萦的不见而心情不佳,谁知道就遇到阮延君的仆人火急火燎前来禀报,说阮延君出事了。
    结果他一进门,就清晰的嗅到屋内的酒味。原本就面无表情的廉轼,神情看起来愈发严肃。
    他气的并不是阮延君破坏他定下的军规饮酒,气的是阮延君竟然能将酒带回来,只能说工坊内的守卫还不够森严,以及巡逻的将士并没有将他的军令深深刻在心中,反而因为阮延君的身份,而放过了他一码。
    这是廉轼所不能忍受的。
    他治军严明,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军令如山。
    廉轼本来想直接将这些仆从拖出去杖责,但见阮延君此刻的确是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症,真要是都拖出去,他还需寻人来照料阮延君,着实是麻烦。
    更何况,趁阮延君卧床时,将他的人拖出去惩戒,事后若是有心人想要以此作为说头,恐怕也是个祸患。廉轼是对阮延君不假辞色,从不理会阮延君的讨好,但是这些都控制在一定的度量之内。
    正是这样做,才能令陈王更信赖他。廉轼只是看着严肃古板,并不代表他是没有心计城府,只知道喊礼法正统的迂腐蠢货。
    廉轼按下心中的不喜厌恶之情,伸手掐住阮延君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阮延君?成屈,醒醒。
    他的语气逐渐重了起来,唤起了阮延君的本名。
    但见阮延君真的完全没有反应,只昏睡着,沉迷在他自己的喜怒哀乐中,廉轼的神情也逐渐慎重起来,看来确实是出了事,而不是阮延君闹出的幺蛾子。
    廉轼蹙着眉头起身,对着一旁的亲卫说道:唤军医前来。
    亲卫拱手应是,就动作迅速的出了屋子,前去寻军医。
    出乎廉轼意料的是,就连军医来了,也都束手无策,只能将阮延君的手放下,摇了摇头,老夫治不了这病症。
    老军医捻了捻胡子,在军中的医者,本就只擅长外伤,而不精通内伤,更何况是这样的病症。
    他叹了口气,然后才对廉轼道:这病着实古怪,阮延君脉象平和,身体分明强健,脑后虽有瘀伤,应是倒地时所磕碰。
    可似睡犹昏,全无迹象可言。
    倒是
    廉轼也跟着紧蹙眉头,他目光如炬,盯着老军医道:直言便是。
    老军医摸了摸胡须,目光透过窗扉,望向远处的大山,此地山民众多,信仰山精地灵,怪异之事常有。阮延君此症,倒像是冲撞了此地的神灵。
    于其请医者,倒不如请来大巫。
    廉轼的手不自觉摩挲起了腰间的长剑,他沉默片刻,待抬眸时便拿定了主意。
    他走到阮延君的随从面前,抽出长剑,剑尖直指随从的咽喉,目光锐利如鹰隼,说,尔等今日究竟做了什么?
    廉轼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他自然也免不了对鬼神的崇敬,几乎是耳濡目染,但这不代表一听到鬼神两个字,就会乱了思绪。
    因为寻常的鬼神压根不会出来惩戒凡人,必定是事出有因,即便是令鬼神觉得碍眼,也需在鬼神眼前溜达过。
    可是阮延君刚至铁矿不久,他是做了什么才会遭到鬼神的惩戒?
    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廉轼对阮延君这个无德无行的小人着实厌恶,但总要问清缘故,否则贸然出手,若是适得其反,引得鬼神怪罪其他人又如何是好。
    铁矿此地,毗邻蛮族,本就湿热多瘴,若是一个不慎
    由不得廉轼不多想。
    果然,跪着的随从面色立刻就慌张起来,吞吞吐吐了半天。
    廉轼没了耐心,剑尖往前两寸,直接刺破了随从的皮肉,吓得随从忙不迭的说出来,是、是王孙掳了一个蛮族女子回来。
    他继续问道:那女子呢?
    随从身体颤抖着跪在地上,小人、小人不知啊,王孙想与那女子欢好,就让小人们出去,可是,里头迟迟没有动静,等小人们发觉不对,进屋时却没了那女子踪影,只有王孙倒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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