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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抢步护朱厚照不成,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脚下步伐速度不减,一计弯腰飞速捡起了朱钦掉落的**,又一个横跨飞扫,枪头对准了即将跳船而走的宁王,“不许动!”尖刃与宁王咽喉极近,宁王本能的收住了行动,双目赤红死盯着不懂。
    朱厚照和朱钦也被这突变惊讶到,一时船头四人无人异动。
    宁王冷笑一哼,“你敢杀本王?”他边说边伸出手指弹掉了尖刃,动作优雅,仿佛拂去衣襟上的落花。
    不懂没有杀意,皱眉看着宁王轻轻拂袖抹去了自己的威胁,正在思索要不在他腿上扎个洞时,宁王已经旋踵转身,准备凌空一跃跳下已经前来接应近在咫尺的小船。
    不能让宁王逃走,否则战争又起,受苦的只是无辜百姓,不懂心一横,**刺向宁王,朱钦看见了不懂的动作,电光火石间,想要护住王爷,无奈受伤后行动受阻,慢了一步,正在懊悔瞬间,另一个身影袭来,牙白色织金龙袍耀眼,将宁王护在身后,被锋利**刺中了上臂。剧痛让朱厚照一计**,倒在了原本要离去的宁王身上,两人一起跌坐在甲板,暗处的纪荣一时看不清事实究竟,瞬时只知道皇上受伤,以为是宁王和朱钦背后偷袭朱厚照,另一支暗箭飞速射向宁王后背,宁王注意全在朱厚照,根本不知身后偷袭,反应不及的危急时,朱钦拼死护住了他,生生的被暗箭射中了胸口要害,连一句话都没有就咽了气。宁王回头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横眉倒竖,他连失两员心腹下属,痛心扼腕,刚要准备再次弃舟撤离时,锦衣卫早已将他和朱厚照围住,再无退路,不懂手中的**再次架到了宁王的脖子上。朱厚照再次吃痛闷哼了一声,没有了知觉,宁王扶着他的身体,对不懂的威胁浑然不觉,触手都是朱厚照的鲜血,在白衣上鲜红刺目,他跪坐在地,伸出右手看了看掌中血迹,再看了看朱厚照的脸,第一次,仿佛明白了情之含义,即使是一丝明了。
    “皇上!”纪荣吼道,冲到船舷,见朱厚照已经昏迷,连忙从宁王手中夺过,背起他往宫中急奔,去找太医疗伤。
    真正失去了反败为胜机会的宁王,被两名锦衣卫押解着,看着朱厚照的身影消失岸边,并无多余表情,大船即将沦为火海,只有他们所在的船头一块立足之地,不懂收起了**扔到江中,对着锦衣卫下令道,“带走!”说完离开了这艘火船。
    原本处在有利一方的朱钦率领的兵卒,因为迟迟不见朱钦军令,进退不得,失了战机,被外围惊动而赶来的南京城守军围困全歼。
    鄱阳湖大火,大破宁王全军,南京城外大火,烧尽了宁王精锐,宁王镣铐在身,肩头旧伤开始渗血,他也不觉疼痛,只是望着这漫天焰火,赤红炽热,一颗心再无温度,一点一点凝结成冰。
    是夜,烈火不歇,如同天上宫阙才有的红莲绽放世间,大火烧尽了船只,吞噬了江上一切,唯有江水依然不绝,向东而逝。钟山下,京畿旁,又一次上演了朱姓皇族的夺权厮杀,孝陵松柏长青,幽幽翠绿,终不为这些后世子孙所动。
    朱厚照被刺中手臂,安置乾清宫,太医诊治只是皮肉外伤,皇上最近劳累又一时剧痛才会昏厥,休养两日待转醒后慢慢调养就会痊愈。
    纪荣和不懂这才长吁一口气,两人一起退到乾清宫外。此时仍在夜间,不懂对着纪荣道,“你守着吧,我去睡会儿。”
    纪荣一计眼刀,“你自己干的好事,刺伤皇上,自己造的孽自己守着!”
    不懂连忙示意纪荣降低声音,轻声道,“我要刺的是宁王,再说,我也没打算真要宁王的命,我……”
    “行了行了,”纪荣先前将宁王打成重伤,这次又是冷箭,自然没有好心情,懒得听不懂啰嗦,皇上和宁王间……纪荣头疼,丝毫没有抓获反贼建功立业的喜悦,反而有种要被千刀万剐的预感。
    烦乱间纪荣突然想到,“宁王呢!?你把他抓到哪里去了?!
    不懂明知去向,故意反问道,“不是被你手下带走了吗?!”
    这时一直在旁的纪荣得力手下才得空汇报道,“大人,属下已经将宁王暂时安置宫中偏殿,听后发落。”
    还好还好,纪荣松了一口气,再回头不懂已不见了踪影。
    百年前,建文帝削藩,几位藩王因罪押解入京,被囚禁宫中不得自由,今时今日,昔日圈禁藩王的宫苑正好用来关押宁王,也算是“遵循祖制,物尽其用。”
    原本想将宁王关押锦衣卫诏狱,但先前在奉天殿外俘获宁王,皇上暧昧的将其护在身边,虽然皇上此刻昏睡,但醒来后心思难测,不懂不敢怠慢宁王,也不想随意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反贼锦衣玉食招待,故而折中把他安置在此。
    囚室前,把守的锦衣卫推开了厚重的石门,此时已经黎明,为室内带去了一点微光,宁王按律,以重罪之刑,被夺去冠带亲王锦服,以庶人装束囚禁在一道铁栅后,不过还是免去了枷锁镣铐,不懂走入时,他正在屋中抬首看着宫中雕梁,再如何豪奢的皇宫历经百年也剥落了昔日华彩,旭日东升时分,霞光万道,宁王站立之处屋顶上方正是一处天窗,晨曦撒入,正好落在他周身,整个人都在金色光晕中,让不懂炫目,不得不佩服他的气质非凡。
    宁王听见了脚步声响,并未收回视线,早已猜到了来人,他语气平和,“你来了,这里面地方浅窄,怠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说罢他侧首看向不懂,眼神中流动闪现犀利,又带着惯常的善谋,嘴角还挂着浅笑,仿佛他才是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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