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天地原香
说是种菜，但其实只翻了大概三十平米的土。
洛雪和窦巧珊两个女孩子，一人一把锄头，半个小时也就完工了。
洛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有三个小塑料袋。
三个小塑料袋中，分别是葱头、蒜头和姜块。
窦巧珊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神色古怪道：“真的要种菜呀, 不过为什么只种葱姜蒜？”
洛雪一边把葱姜蒜倒出来，一边回答道：“葱姜蒜，号称天地原香，又名菜三仙。对咱们东华人来说，甭管你做什么菜，总是少不了这三种调味料。”
窦巧珊帮着她掰蒜瓣和切姜块, 说道：“这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只种葱姜蒜？不种其他的蔬菜瓜果什么的？”
洛雪看了她一眼, 刚认识窦巧珊的时候, 感觉这孩子挺聪明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和自己在一起后，就不爱动脑筋了。
听话不能只听表面的意思，还要听深层次的意思才行。
比如你和朋友一起逛街，朋友说“哇这个红烧肉的香味，好香呀。”
你不能只理解话里的表面意思，跟着回答“是呀是呀，真的好香呀。”
然后继续拉着朋友逛街。
你朋友的深一层的意思其实是：特么的，老子饿了，咱们开饭吧。
又比如，古代男人救了女人之后。
如果男人长得年少英俊多金，女人就愿意为奴为婢以身相许。
如果男人长得又老又丑又穷，女人只会说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古代父母安排的相亲，女孩子躲在暗处看一眼，如果满意就会说全凭爹娘做主。
如果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多伺候爹娘几年。
窦巧珊既然励志要做玄学这一行，只听表面的意思可不行，得从客户表面的一句话, 理解到客户话里的第二层意思，甚至推导出客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第三层意思。
洛雪心里算盘着，应该要好好调教一下窦巧珊了。
虽然窦巧珊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无比听话这很好，不过洛雪要的可不只是一个跟班，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方的合伙人。
“我之所以只种葱姜蒜，是因为只要菜三仙质量足够好，无论什么菜，放了菜三仙后，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不至于吧，你这也太夸张了。菜的味道，第一是食材，第二是厨师的手艺，和葱姜蒜其实关系不大。毕竟每个厨师都会放葱姜蒜，在新鲜水嫩的葱姜蒜，也拉不开味道差距。”
洛雪摇头道：“错了，只要放葱姜蒜的菜, 就会又葱姜蒜的味道。所以葱姜蒜是东华菜的灵魂，只要灵魂升华, 菜的味道就会升华。”
“好吧, 就算你说的对。但是你种葱姜蒜做什么呢？难道要改行做厨师？”窦巧珊问道。
洛雪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这是我给另一个人的礼物，帮他实现自己理想的礼物。”
“一名厨师？”
“嗯，我老爹。”
“洛叔叔啊。”
窦巧珊了然的点点头，洛雪的身世她搜集过，自然知道洛大元曾经是东华餐饮界的巨头之一，曾经白手起家，却在一年前彻底破产。
而洛雪也从一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千金，变成她现在的朋友和合伙人。
传言有些时候真的太离谱了，窦巧珊无法想象，嚣张跋扈的洛雪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请人把这三块土用围墙砌起来，避免有人来偷菜。以后这里种植出产的葱姜蒜，都只归我爸一个人所有。”
洛雪随口说着什么了不得的话。
窦巧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专门砌一堵围墙把这三块土给围起来？”
“没错，围墙要高一点，至少三米吧，上面要插上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和铁刺，坚决杜绝有人偷菜。”洛雪认真的说道。
窦巧珊神色崩溃道：“大佬，你种个葱姜蒜，至于吗？”
“当然至于，这么宝贝的东西，被人偷掉一点都是极大的损失。”
窦巧珊越发崩溃道：“那要不要专门给这些葱姜蒜请一队保安，日夜不停二十四小时巡逻呀？”
洛雪闻言，认真的考虑起来。
窦巧珊见状，差点疯了。
好在洛雪考虑过后，摇了摇头道：“暂时算了，免得别人误会围墙里有金银财宝，反而起了贼心。”
窦巧珊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洛雪还没有彻底走火入魔。
“行行行，我接下来就安排，保证把围墙砌的高大上，让所有想偷菜的大爷大妈望墙哭泣那种。”
洛雪点点头：“嗯，好，我相信你做得到。”
窦巧珊扶额，不想说话。
洛雪把带来的蒜瓣、葱头和姜块一一种到刚刚翻好的土里，再盖上土。
窦巧珊拎来一个水桶，用勺子一一浇水。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完成了。
洛雪看着湿润润的土地，脸上露出了微笑。
既然自己有了能力，又怎能不回报爸妈的养育之恩呢？
既然爸爸一心想要在餐饮界重头再来，她就会想方设法帮爸爸重新站在餐饮的至高位上。
这些作为种子的葱姜蒜，看似普通，但是每一瓣都不普通。
因为这些葱姜蒜的种子，都是洛雪以自身灵力灌注过的种子，里面蕴含着充沛的天地灵气。
最重要的是，天地灵气可以改善种子的基因，让这些葱姜蒜的种子有产生灵植的潜力和几率。
再加上种植在这片聚灵阵中间，就能大大提高产生灵植的几率，也能保证灵植的生长所需。
虽然这些灵植……以修道界的标准来定，根本算不上灵植，最多只能算有些灵气的植物。
然而对于做菜来说，效果已经绰绰有余。
等到这些种子发芽，洛雪会再来挑选，将含有灵气的秧苗留下，其他的全部扔掉。
一代代培育下来，数量足够爸爸使用就可以了。
“周日我再过来挑选秧苗，然后插秧。在这之前，你先请人帮忙翻一下土，你自己帮忙翻也行。”
“我哪有那个时间，还要跑业务呢。我明天请隔壁的李大叔帮忙翻一翻吧，到时候给他劳务费。”
“也可以，把土翻深一点。”
洛雪点点头，谁翻都无所谓，只要翻了就行。
两人洗了手，从地里回到屋里。
窦巧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肥宅快乐水，一瓶递给洛雪，一瓶自己打开喝了起来。
“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吃饭吧，我做饭给你吃。”窦巧珊说道。
洛雪摇摇头：“下次吧，我答应妈妈要回家吃饭的。”
窦巧珊笑道：“好吧，那我不留你了。不管怎么样，妈妈做的饭菜最香了。”
洛雪看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和羡慕，顿了一下，问道：“你想找你爸妈吗？”
窦巧珊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不想。”
“嗯？”
窦巧珊露出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很奇怪？”
洛雪点头道：“有点。”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窦巧珊不想找亲生父母，自然有不想找的原因。
只是她看的出来，窦巧珊想要分享，她假装好奇就行了。
“其实我十二岁的时候，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回去过。”
窦巧珊连续灌了好几口冰可乐，才继续说道：“我被拐走的时候，已经快六岁了，虽然对家乡印象模糊，但根据口音和模糊的记忆，慢慢的找，总算找到了熟悉的山，熟悉的小镇，熟悉的村庄。”
“我记不得爸妈的名字，只隐约记村里人叫妈妈罗三嫂，所以我就一路问人，最后问到一个老大娘。
那个老大娘一听我找罗三嫂，便热心的给我指路，说是村里唯一的那座楼房就是罗三嫂家里。我觉得奇怪，因为我记忆中家里很穷，连土屋都是要倒不倒。
每次下雨，我们一家人就到处找锅碗瓢盆桶之类的东西，放在各个滴水的地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楼房什么的，怎么可能？”
窦巧珊自嘲般笑了起来，说道：“老大娘就告诉我，以前窦家是很穷的，可是六年前发财了，修起了楼房，家里的儿子也有钱读书了。就是他家的闺女走丢了，村里人私底下都说，罗三嫂把她家闺女卖掉了。”
“于是我又想起来了，我走丢那天，的确是跟着妈妈一起去镇里，然后妈妈把我交给一个陌生叔叔，说去买点东西就回来，让我先跟着那位叔叔……”
窦巧珊抬起头，眼睛里有闪亮亮的东西，她问道：“所以洛雪，我是被我妈妈卖掉的，对吗？”
洛雪沉默不语。
“后来呢？”
过了许久，洛雪问道：“后来你有回去吗？”
“没有，我逃走了。”
窦巧珊眼睛里含着泪，脸上却笑的很灿烂：“我怕再被卖一次，毕竟已经卖了一次，再卖一次也不是很难，对吧？”
洛雪没有评价什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下次我来陪你吃饭。”
“好。”
窦巧珊把洛雪送出了门，看她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上了车后才转身回到家里。
出租车开的很平稳，连凹凸不平的郊外马路，都没有产生多少颠簸。
看得出来，司机的技术很好。
洛雪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的脸，那张极具辨识度，冷硬如同钢铁般的脸。
司机也从后视镜的看向她，两人的目光隔着后视镜交锋，谁也没有挪开。
“我见过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过了片刻，洛雪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汗青，唐朝的队长。”
冷冽的声音从司机嘴里吐出，像是夹着一阵寒风，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只是队长？”
洛雪皱起了眉头，说道：“地位好像不够啊。”
裴汗青脸色依然冷峻，闻言没有丝毫不快，继续说道：“那么猎魔人组织五极之一，东华国国安局特事处副处长，少校级荣誉军衔，这个职务呢？”
“我对你们猎魔人组织关系不清楚，既然你来了，姑且算是够了吧。”
洛雪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总是要和猎魔人打交道的，只要能够满足她的要求，谁来都无所谓。
“好，那你看我们是找个地方谈，还是就在车里谈？”裴汗青问道。
洛雪道：“车里吧，我还要赶回家吃饭呢。”
裴汗青不反对，一边开着车向市区行去，一边说道：“唐朝把你的话带到了，所以我来了。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我再等着听你敢和组织谈判的底气。”
洛雪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猎魔人组织，是正义还是邪恶？”
裴汗青说道：“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益。对于一个组织来说，正义还是邪恶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目的。”
洛雪问道：“好，那么你们猎魔人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裴汗青想也不想的说道：“消灭饕餮，维护全体人类的生存。”
洛雪不置可否：“伟大的目标。”
“不，并不伟大，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如果一定要说我们猎魔人组织伟大，也只是因为世人太过渺小。”
洛雪又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消灭饕餮？”
裴汗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我以为你很清楚，所以不会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饕餮的力量本质属于吞噬，所以要吞噬其他的种类吗？可是这个世界上，人类自相残杀的数量和生老病死的数量，远远多于自然灾害和野兽袭击而死的数量。
饕餮毕竟数量太少，其实远远达不到成为人类公敌的程度。”
“你错了！”
裴汗青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冷厉：“你以为饕餮数量太少，所以不可能对人类造成太大的损失？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无数前辈们从几千年起就和饕餮亡命厮杀，现在的人类还存在？或者说，这个世界还存在吗？”
“饕餮，是一种吞噬万物以强化己身的种族。这个世界上，无论任何东西，都是他们吞噬的目标。包括我们脚下的泥土，包括植物动物，包括组成这辆车的钢铁塑料等等。”
“这样的东西，你居然说它们危险性不大？”
裴汗青冰冷的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怒意：“无知！”
洛雪和窦巧珊两个女孩子，一人一把锄头，半个小时也就完工了。
洛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有三个小塑料袋。
三个小塑料袋中，分别是葱头、蒜头和姜块。
窦巧珊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神色古怪道：“真的要种菜呀, 不过为什么只种葱姜蒜？”
洛雪一边把葱姜蒜倒出来，一边回答道：“葱姜蒜，号称天地原香，又名菜三仙。对咱们东华人来说，甭管你做什么菜，总是少不了这三种调味料。”
窦巧珊帮着她掰蒜瓣和切姜块, 说道：“这我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只种葱姜蒜？不种其他的蔬菜瓜果什么的？”
洛雪看了她一眼, 刚认识窦巧珊的时候, 感觉这孩子挺聪明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和自己在一起后，就不爱动脑筋了。
听话不能只听表面的意思，还要听深层次的意思才行。
比如你和朋友一起逛街，朋友说“哇这个红烧肉的香味，好香呀。”
你不能只理解话里的表面意思，跟着回答“是呀是呀，真的好香呀。”
然后继续拉着朋友逛街。
你朋友的深一层的意思其实是：特么的，老子饿了，咱们开饭吧。
又比如，古代男人救了女人之后。
如果男人长得年少英俊多金，女人就愿意为奴为婢以身相许。
如果男人长得又老又丑又穷，女人只会说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古代父母安排的相亲，女孩子躲在暗处看一眼，如果满意就会说全凭爹娘做主。
如果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多伺候爹娘几年。
窦巧珊既然励志要做玄学这一行，只听表面的意思可不行，得从客户表面的一句话, 理解到客户话里的第二层意思，甚至推导出客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第三层意思。
洛雪心里算盘着，应该要好好调教一下窦巧珊了。
虽然窦巧珊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无比听话这很好，不过洛雪要的可不只是一个跟班，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方的合伙人。
“我之所以只种葱姜蒜，是因为只要菜三仙质量足够好，无论什么菜，放了菜三仙后，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不至于吧，你这也太夸张了。菜的味道，第一是食材，第二是厨师的手艺，和葱姜蒜其实关系不大。毕竟每个厨师都会放葱姜蒜，在新鲜水嫩的葱姜蒜，也拉不开味道差距。”
洛雪摇头道：“错了，只要放葱姜蒜的菜, 就会又葱姜蒜的味道。所以葱姜蒜是东华菜的灵魂，只要灵魂升华, 菜的味道就会升华。”
“好吧, 就算你说的对。但是你种葱姜蒜做什么呢？难道要改行做厨师？”窦巧珊问道。
洛雪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这是我给另一个人的礼物，帮他实现自己理想的礼物。”
“一名厨师？”
“嗯，我老爹。”
“洛叔叔啊。”
窦巧珊了然的点点头，洛雪的身世她搜集过，自然知道洛大元曾经是东华餐饮界的巨头之一，曾经白手起家，却在一年前彻底破产。
而洛雪也从一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千金，变成她现在的朋友和合伙人。
传言有些时候真的太离谱了，窦巧珊无法想象，嚣张跋扈的洛雪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请人把这三块土用围墙砌起来，避免有人来偷菜。以后这里种植出产的葱姜蒜，都只归我爸一个人所有。”
洛雪随口说着什么了不得的话。
窦巧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专门砌一堵围墙把这三块土给围起来？”
“没错，围墙要高一点，至少三米吧，上面要插上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和铁刺，坚决杜绝有人偷菜。”洛雪认真的说道。
窦巧珊神色崩溃道：“大佬，你种个葱姜蒜，至于吗？”
“当然至于，这么宝贝的东西，被人偷掉一点都是极大的损失。”
窦巧珊越发崩溃道：“那要不要专门给这些葱姜蒜请一队保安，日夜不停二十四小时巡逻呀？”
洛雪闻言，认真的考虑起来。
窦巧珊见状，差点疯了。
好在洛雪考虑过后，摇了摇头道：“暂时算了，免得别人误会围墙里有金银财宝，反而起了贼心。”
窦巧珊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洛雪还没有彻底走火入魔。
“行行行，我接下来就安排，保证把围墙砌的高大上，让所有想偷菜的大爷大妈望墙哭泣那种。”
洛雪点点头：“嗯，好，我相信你做得到。”
窦巧珊扶额，不想说话。
洛雪把带来的蒜瓣、葱头和姜块一一种到刚刚翻好的土里，再盖上土。
窦巧珊拎来一个水桶，用勺子一一浇水。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完成了。
洛雪看着湿润润的土地，脸上露出了微笑。
既然自己有了能力，又怎能不回报爸妈的养育之恩呢？
既然爸爸一心想要在餐饮界重头再来，她就会想方设法帮爸爸重新站在餐饮的至高位上。
这些作为种子的葱姜蒜，看似普通，但是每一瓣都不普通。
因为这些葱姜蒜的种子，都是洛雪以自身灵力灌注过的种子，里面蕴含着充沛的天地灵气。
最重要的是，天地灵气可以改善种子的基因，让这些葱姜蒜的种子有产生灵植的潜力和几率。
再加上种植在这片聚灵阵中间，就能大大提高产生灵植的几率，也能保证灵植的生长所需。
虽然这些灵植……以修道界的标准来定，根本算不上灵植，最多只能算有些灵气的植物。
然而对于做菜来说，效果已经绰绰有余。
等到这些种子发芽，洛雪会再来挑选，将含有灵气的秧苗留下，其他的全部扔掉。
一代代培育下来，数量足够爸爸使用就可以了。
“周日我再过来挑选秧苗，然后插秧。在这之前，你先请人帮忙翻一下土，你自己帮忙翻也行。”
“我哪有那个时间，还要跑业务呢。我明天请隔壁的李大叔帮忙翻一翻吧，到时候给他劳务费。”
“也可以，把土翻深一点。”
洛雪点点头，谁翻都无所谓，只要翻了就行。
两人洗了手，从地里回到屋里。
窦巧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肥宅快乐水，一瓶递给洛雪，一瓶自己打开喝了起来。
“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吃饭吧，我做饭给你吃。”窦巧珊说道。
洛雪摇摇头：“下次吧，我答应妈妈要回家吃饭的。”
窦巧珊笑道：“好吧，那我不留你了。不管怎么样，妈妈做的饭菜最香了。”
洛雪看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和羡慕，顿了一下，问道：“你想找你爸妈吗？”
窦巧珊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不想。”
“嗯？”
窦巧珊露出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很奇怪？”
洛雪点头道：“有点。”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窦巧珊不想找亲生父母，自然有不想找的原因。
只是她看的出来，窦巧珊想要分享，她假装好奇就行了。
“其实我十二岁的时候，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回去过。”
窦巧珊连续灌了好几口冰可乐，才继续说道：“我被拐走的时候，已经快六岁了，虽然对家乡印象模糊，但根据口音和模糊的记忆，慢慢的找，总算找到了熟悉的山，熟悉的小镇，熟悉的村庄。”
“我记不得爸妈的名字，只隐约记村里人叫妈妈罗三嫂，所以我就一路问人，最后问到一个老大娘。
那个老大娘一听我找罗三嫂，便热心的给我指路，说是村里唯一的那座楼房就是罗三嫂家里。我觉得奇怪，因为我记忆中家里很穷，连土屋都是要倒不倒。
每次下雨，我们一家人就到处找锅碗瓢盆桶之类的东西，放在各个滴水的地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楼房什么的，怎么可能？”
窦巧珊自嘲般笑了起来，说道：“老大娘就告诉我，以前窦家是很穷的，可是六年前发财了，修起了楼房，家里的儿子也有钱读书了。就是他家的闺女走丢了，村里人私底下都说，罗三嫂把她家闺女卖掉了。”
“于是我又想起来了，我走丢那天，的确是跟着妈妈一起去镇里，然后妈妈把我交给一个陌生叔叔，说去买点东西就回来，让我先跟着那位叔叔……”
窦巧珊抬起头，眼睛里有闪亮亮的东西，她问道：“所以洛雪，我是被我妈妈卖掉的，对吗？”
洛雪沉默不语。
“后来呢？”
过了许久，洛雪问道：“后来你有回去吗？”
“没有，我逃走了。”
窦巧珊眼睛里含着泪，脸上却笑的很灿烂：“我怕再被卖一次，毕竟已经卖了一次，再卖一次也不是很难，对吧？”
洛雪没有评价什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下次我来陪你吃饭。”
“好。”
窦巧珊把洛雪送出了门，看她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上了车后才转身回到家里。
出租车开的很平稳，连凹凸不平的郊外马路，都没有产生多少颠簸。
看得出来，司机的技术很好。
洛雪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的脸，那张极具辨识度，冷硬如同钢铁般的脸。
司机也从后视镜的看向她，两人的目光隔着后视镜交锋，谁也没有挪开。
“我见过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过了片刻，洛雪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汗青，唐朝的队长。”
冷冽的声音从司机嘴里吐出，像是夹着一阵寒风，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只是队长？”
洛雪皱起了眉头，说道：“地位好像不够啊。”
裴汗青脸色依然冷峻，闻言没有丝毫不快，继续说道：“那么猎魔人组织五极之一，东华国国安局特事处副处长，少校级荣誉军衔，这个职务呢？”
“我对你们猎魔人组织关系不清楚，既然你来了，姑且算是够了吧。”
洛雪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总是要和猎魔人打交道的，只要能够满足她的要求，谁来都无所谓。
“好，那你看我们是找个地方谈，还是就在车里谈？”裴汗青问道。
洛雪道：“车里吧，我还要赶回家吃饭呢。”
裴汗青不反对，一边开着车向市区行去，一边说道：“唐朝把你的话带到了，所以我来了。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我再等着听你敢和组织谈判的底气。”
洛雪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猎魔人组织，是正义还是邪恶？”
裴汗青说道：“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益。对于一个组织来说，正义还是邪恶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目的。”
洛雪问道：“好，那么你们猎魔人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裴汗青想也不想的说道：“消灭饕餮，维护全体人类的生存。”
洛雪不置可否：“伟大的目标。”
“不，并不伟大，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如果一定要说我们猎魔人组织伟大，也只是因为世人太过渺小。”
洛雪又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消灭饕餮？”
裴汗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我以为你很清楚，所以不会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饕餮的力量本质属于吞噬，所以要吞噬其他的种类吗？可是这个世界上，人类自相残杀的数量和生老病死的数量，远远多于自然灾害和野兽袭击而死的数量。
饕餮毕竟数量太少，其实远远达不到成为人类公敌的程度。”
“你错了！”
裴汗青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冷厉：“你以为饕餮数量太少，所以不可能对人类造成太大的损失？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无数前辈们从几千年起就和饕餮亡命厮杀，现在的人类还存在？或者说，这个世界还存在吗？”
“饕餮，是一种吞噬万物以强化己身的种族。这个世界上，无论任何东西，都是他们吞噬的目标。包括我们脚下的泥土，包括植物动物，包括组成这辆车的钢铁塑料等等。”
“这样的东西，你居然说它们危险性不大？”
裴汗青冰冷的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怒意：“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