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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齐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燃起战意。
    沐雨置棋奉茶,退在一边。
    “请殿下持黑先行。”
    齐烈也不推辞,果断落下一子,正是天元,棋盘最中央的星位。自古天元寓王者,于棋局却是易攻难守险境。这样走的人,不是自信就是过于自负。白离尘也未犹豫,顺势落下一子。两人便在这棋盘上厮杀起来,排兵布阵攻城略地。
    齐烈行棋杀伐果决,大开大合,从不计较细微之处的得失。而白离尘步步为营,平实之处暗藏锋芒。行至百步时,两人平分山河,势均力敌。齐烈却开始犹豫,思索片刻后落下一子,微微皱眉。白离尘依旧不急不徐,再过二十步已是转守为攻。局势开始改变。
    齐烈眯起眼…这个布局是…十杀阵!
    虽然略有出入,但却是十杀阵的雏形无疑。这人竟能在棋盘上也布出此阵,而自己竟也不觉间入阵了。棋盘上黑子的“长龙“被困在白子中,犹如笼中困兽之斗。
    “先生棋艺精湛,孤自愧不如。”齐烈放下手中黑子。许久未曾这么酣畅淋漓下棋,当真痛快。
    “殿下只是太心急了。”白离尘淡淡收回刚才落下的白子,又持起齐烈刚放下的黑子,落在边角一星位。退回几步,持齐烈的黑子行棋。改动十步之内的棋局。就见黑子兵行险招,杀出重围,又与白子二分天下。
    这人竟在教自己破阵之法?!虽然只是浅显的入门……齐烈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离尘。
    摇曳的烛光下,本是疏朗淡漠的眉目竟生出几分温柔缱绻,两种矛盾的气质自然地糅杂在一起,让人捉摸不透,直到那人清冷的声音响起,蓦然又恢复了出世离尘的姿态,
    “师门有训,绝学不传外人。但千机门弟子若入世,一生辅佐一人,忠心不移,不可欺瞒。”白离尘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殿下尽可放心,臣既已答应殿下,无论以后命数如何,也决不背离。”
    齐烈的笑容发自真心:“我信先生。”
    齐烈少时遍览古史,对三百年前的始帝多有困惑,从他用兵治国都可看出他雄图伟略也谨慎周详,为何那么信任千机先生若千机先生是个略有薄才的谋士也便罢了,可偏偏是个无所不通的智者,留这样一个人在统一天下后许以重权岂不危险?而千机先生为何在始帝登基后就功成身退,毫不留恋?这段历史一直被史学家争论不休,反复推测也无定论。
    直到齐烈遇到白离尘。什么疑虑也没有了。这样一个淡泊的没有的人,恐怕把天下推到手中也不为所动,“忠心不移,永不背离”是么?幸好你这么说了啊,否则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把你留住。
    你不要殿华宇,也不要锦衣容,就没有想要的东西了么?齐烈发现即使得到这人无条件的忠诚付出,也并不称心。想到这里莫名有些失落。
    “天色已晚,先生早些休息。我们明日便要离开金堆城了。”
    “殿下慢走。”白离尘起身相送。
    目送主角和守在门外的侍从离开,程小白回到房里把剧情过了一遍。24小时装x也是个技术活啊摔!要不是小生混了那么久的传奇部,给各种雇主演过小弟炮灰反派,否则就凭经理你那两本画的跟暴走漫画似的兵法书,绝壁是要跪的节奏啊!
    明天离开金堆城,看来剧情没有改变,可喜可贺。估计齐烈暂时不会公布自己的身份,这样也不用上禀齐武帝,以免局势生变,按剧情齐烈的人现在已经在宫里暗地部署。
    现在初步的信任有了,接下来就该浅移默化的加深,然后给一记猛料了。
    第二日,齐军离城时,队伍中多出来一辆马车,以太子亲卫队护送。扎营时太子营帐旁又多出一帐,仍由亲卫把守。
    暗地里有传言称马车里是以前助金堆城守城的谋士,归顺了齐太子。也有传言齐太子寻得千机门传人,千机门要助齐国。而齐烈在军中积威深重,无人敢明着揣测探寻。
    程小白这几日很是舒坦,沐雨做饭煮茶无所不精,比城主府的厨子婢女更思虑周详。更会揣摩自己的习惯喜好,置办的东西都极为符合自己的人设,许多日常琐事做起来也伶俐剔透,又从不多话。简直十项全能,不愧是主角用的顺手的人。
    齐烈有空时就来找白离尘下棋。
    棋盘上有时显出燕国几城的攻守之势,有时是当今天下的势力战局。齐烈心思缜密,程小白偶尔几语,就能通晓其意,融会贯通,往日许多困惑豁然开朗。也有时两人只是无语对弈,沉默的气氛竟有种和谐安宁的感觉。
    齐烈觉得只要跟这人静静呆在一处,就能感受到他周身淡泊的气质,洗尽铅华,让往日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战场的厮杀,齐皇城的暗潮汹涌,都在这里褪去颜色,只余下持棋的青衣公子,眉目平和。
    齐军驻兵燕国皇城都外的夜,秋风入帐,明月生辉。
    一局未毕,正是二分天下,互不相让。
    齐烈挑眉一笑:”先生今日的棋,是孤与楚珩。“
    白离尘微微点头。
    楚太子楚珩。楚帝年迈,楚珩已掌军国大权。五月前出兵宁国,宁国多年积弱,多次割地与楚。楚珩清洗稳定了朝堂势力后,迫不及待的寻了借口出兵伐宁。一路大捷,长驱直入,如今正在攻打宁都。肷焦仄坪螅燕庆帝曾多次向楚国求援,楚珩皆不理会。
    楚珩在等一个与齐烈正面对上的时机。
    两人幼时曾于四国宴上相逢。彼时一个是沉默木讷不受宠的平凡皇子,一个自幼荣宠无双心高气傲的楚国太子。
    而如今势均力敌,不久后将对峙沙场,一较高低。
    “殿下得燕国后,就会与楚太子对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齐武帝与宫中事。
    “先生如何看楚珩?“
    齐烈在楚国宁国也有眼线,自楚珩出兵以来,每日都有情报送到齐烈手上,前些日子把这些都给了白离尘。
    “楚太子,用兵疏狂不羁,想来其人行事,傲气自负张狂霸道。”
    楚珩每破一城,烧宁国原设府邸,杀宁军战俘以示军威。这人手段狠辣,又自负实力超绝,信奉王霸之道,不屑招揽民心。
    白离尘注视着齐烈的眼,”楚太子行’霸道’,殿下行’王道’,这一点,楚太子不如殿下。而今乱世,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个道理齐烈自然知道,自己与楚珩,走的本就不是一条路。齐烈领兵军纪严明,每过一城不曾出现烧杀劫掠之事,安置城中百姓,善待战俘,还曾调粮接济难民。与燕庆帝的课税重赋,楚太子的残暴狠辣,当今乱世的战火流离相对比,齐烈的“仁德”之名,威望渐高。
    只是楚国拥兵五十万,齐国只有四十万兵马。
    白离尘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起身自案上书册中抽出一叠纸递给他:”这是臣近日所画。“
    齐烈接过展开,竟是一架弓弩的设计图,笔触清晰,结构精巧完整。不仅改良了射程更易操作,还可三箭齐发,最后一张成品图,带着惊人威力跃然纸上。
    若是齐军把传统的弓箭换成这种兵器…齐烈自然知道这图纸的价值。
    而图上从用料材质,拼接组装到尺寸规格,都无一不详,可见画图之人极为用心,连细枝末节都仔细思量过了。感叹于白离尘才智的同时,心里蓦然多了几分久违的感动,反倒说不出感谢的话了。
    “传闻千机门绝学有三:阵法,兵器,天衍术。如今我有幸见其二,不知何时得见先生可推知天命的天衍术。想来应是惊采绝艳,当世仅见。“
    天衍术与观星不同,所知更为详尽,不仅可得发展趋势,甚至能知其中转机,从而逆天改命。传闻千机先生曾为始帝改劫。
    白离尘原本的笑意霎时间褪去,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殿下想看,自然有机会。”
    齐烈却没有错过白离尘一瞬间的异常,仿佛是经历了极大的悲哀。
    “殿下明日还有许多要事,还请早些歇息罢。”
    齐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说道:“先生也是,勿要过于操劳。“
    回到帐中仍是思虑不宁,看着图纸,想像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持着工笔,细细绘图的样子,淡漠的眼中应是认真的神色…或许还有浅淡的笑意?
    什么事能让这样的人露出悲哀的情绪?天衍术,究竟是怎样的绝学?白离尘,我到底是对你所知甚少啊。你既忠心于我,倾力助我,又为何许多事都不告诉我。
    第5章 宫变
    崇嘉二十七年十月十五,齐军抵i城。
    半月之内,如有神助,连破五城,直取都。所到之处,皆畔于齐。
    十一月初一,驻兵都十里外。
    十一月初五,镇北将军齐洵领兵十万与齐太子汇合。
    十一月十日,都破,燕庆帝自缢于宫中。太子烈入都。
    三日后,禹都加急报武帝病重,急招太子烈回宫。
    旭日东升,霞光万里。
    齐烈在城门辞别白离尘,笑的云淡风轻:“待孤处理好宫里事,再迎先生回齐国。”
    哪个王位的背后不是白骨成堆?哪个帝王手上未沾血亲的性命?
    可他执着的不想让这人沾上这些,这人只需在朝堂在战场,在堂皇光明处助他,宫里那些肮脏的腌h事,永远不要看到污了眼才好。齐烈从未提过自己在禹都的部署计划。
    “昨日臣为殿下卜一卦,此行大凶,凶在西北齐皇城方向,贪狼星动,紫薇现血光”,白离尘略一迟疑,微微蹙眉,“殿下小心六皇子。”
    齐烈心中暗惊,六弟一惯表现的软弱无能,因而从不受武帝重视。若非自己处处谨慎,禹都的情报网滴水不漏,也是决发现不了端倪的。白离尘不曾接触过与齐皇宫有关的事,如何能一语中的
    观星卜算之法,当真能精确至此?
    细看之下,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心中一暖忙说:“先生不必忧心,我已有对策。”
    白离尘闻言怔愣片刻,眼里闪过一抹自嘲:“如此甚好,倒是臣多事了。”
    这是以为自己不信任他,所以起先对他隐瞒计划?齐烈以往也被人误解过,有时不必解释,有时不屑解释。现如今第一次体会到百味陈杂的感觉,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殿下该启程了。臣在此等侯殿下消息。”那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清冷。
    暗叹一声,跃马扬鞭,一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蓦然回头望去,那人的身影笼罩在耀目的朝霞之中,身姿如玉,迎风而立,墨发飞扬。
    一如初见。
    即使是临时得令,赶路仓促。这队兵马依旧秩序井然,急中不乱。
    “报――按此行程,明日可抵禹都。”
    “原地扎营,休息一夜,明日卯时继续赶路。”
    齐烈留许z在金堆城中照看燕泗,劝其归降,而后接手金堆城中的商贸河运势力。如今又与白离尘分别,孤身一人赶往凶险的皇城,心中竟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落寞。
    不知什么时候,习惯每日寻他对弈一局,依赖他淡泊的气质净化内心偶尔的躁动。又想起前些日沐雨通过暗线传出的消息,不禁苦笑。
    沐雨在明处服侍跟随白离尘,齐烈又安排了亲卫暗中保护,必要时及时传递消息。
    离城后他就联系沐雨,要他事无巨细地上报白离尘昨天行为。
    “先生戌时观星象,而后吩咐置备沙盘卜骨,焚香更衣,点八根长蜡于屋中,闭门不出,暗处窥探见先生绘阵盘于沙盘中。亥时,长烛灭,先生推门出,似是精神不济。”
    齐烈以前在与白离尘对弈后,经常已是入夜。偶尔白离尘开窗观星象,齐烈也从未在意。谋士大多会点观星术,但他也知道观星所见甚为模糊,预兆不明。
    以前白离尘从不需要什么沙盘长烛。而这次这么清晰的卜算结果莫非就是天衍术?想来是如此精密的推衍,必然极耗心力,因而精神不济。想到这里齐烈有些愧疚恼恨,若不是自己没把计划预先告知,白离尘何必白白用了这种劳心劳力的术?
    同时又有一丝暗喜,对方愿意为自己尽心至此……是否在他心中自己也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陡然回神,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情绪会因一个人受这么大影响?那人愿倾力为自己谋天下,这不就够了么?为何会纠结什么同与不同?
    为王者,不能有弱点。
    齐烈透过苍茫的夜色,望向齐国禹都的方向。远方隐约有灯火,平静的表面下掩盖多少惊涛骇浪,腥风血雨。
    早该结束了。
    太子烈带一万骑,快马加鞭,一月抵禹都。留骑兵于城外,带三百亲卫入禹都。至皇宫,卸甲置兵刃,携二十随侍入宫。至武帝寝殿,留侍从于殿外,只身入殿。
    高大的铜质烛台烛光摇曳,重重叠叠的轻纱帘幕扬起,武帝一身明黄龙袍,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年过半百的天子,精神矍铄,不怒自威。
    “老三,回来了。”武帝的语气收敛了一身帝王威势,仿佛一个寻常的父亲,等回了远行的儿子。
    寝殿内,齐烈被黑甲覆面的侍卫重重围住,里外三层长矛直指。殿内的琉璃方砖映出他挺拔的身姿。即使身陷如此困境,仍不见丝毫惊讶愤怒,似乎只是有些落寞。
    武帝心中暗暗赞叹,又闪过一丝惋惜愧疚。
    “三哥还是自己把定的兵符拿出来吧,免得死后尸体遭下人不敬。”帘幕后走出一个紫金蟒袍少年,眉目间没有了往日纤弱之气,笑的肆意张扬。
    “成王败寇,父皇可愿最后与儿臣对饮一杯?”齐烈却没有看少年一眼,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龙座上的武帝。
    武帝沉默地抬手,便有一人端上了酒壶酒盏。
    “原来不止是大哥,儿臣也是靶子。出征伐燕,战死则无后患,若是真打下了半壁江山,这江山也是六弟的,德妃娘娘,果然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啊。这几年父皇的布局,也是为了六弟吧。”
    “是朕欠她。”昔日驰骋沙场南征北讨的帝王,忽然变得很疲惫。
    于是他端起酒盏,独饮一杯。
    齐烈虽然早就猜到,此时听武帝亲口说出,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嘲讽,为了年少时一个爱过的女人,竟要牺牲其他亲生儿子。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只看这深情用在谁身上。
    “大哥装疯后来真的疯了,五弟装体弱后来真的脉虚而死,父皇,您怎么还敢说自己病重呢。”齐烈轻轻摇头,似是在叹息。
    原本围住齐烈的侍卫忽然动了,六皇子来不及反应就被困在了中间。大殿之内情势直转!
    稳坐龙椅的帝王,忽然只觉气血翻涌,心脉绞痛似有刀割。回头看向刚刚端酒,跟了自己多年的近侍,却见那人冷冷的目光!
    殿外脚步声纷乱急促,兵刃打斗声大盛,又很快归于平静。武帝知道,守在殿外的人,怕是已经换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把这个儿子的所有势力都控制地死死的,任他如何折腾也翻不出天,没想到原来他隐藏了这么多,还藏得这么深。
    “老大和老五,果然是你下的手。”眼中震惊褪去,只剩死寂。
    “至少我留下了大哥的儿子。”齐烈不置可否。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六皇子苦笑道。
    “父皇这步棋,无论走或不走,终究是晚了。就像你今日,无论来或不来,终究是要死的。”这时的齐烈负手立在殿中,淡淡的看着六皇子。
    “不愧是朕的儿子。可惜朕看不到大齐统一天下的那一天。”
    “必不负父皇所望。”
    疲惫的帝王颤抖地斟了一杯酒,嘴角的鲜血愈溢愈多,终究是没能再抬起手。
    六皇子上前持起酒盏,一饮而尽。
    十二月初八,武帝重病殡天。传位于太子齐烈。三日后太子登基。
    同日,楚国太子楚珩继位。至此,天下两分,双王并立。
    帝王,权臣,谋士,将领,英雄多少年,一个崭新的时代就此开启。
    第6章 帝师
    双马并驱的车驾的飞快地行驶在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车内的桌榻却平稳的一丝晃动也无,前后皆被骑兵严密保护,有人遥见车队中飞扬的齐字大旗,无不震惊避让。还有人说曾看见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从车上下来,正是齐太子寻来的千机门传人。
    千机出世,将助齐国。
    一时间天下传的沸沸扬扬的不是楚珩登基背后的故事,全变成了齐烈何处寻来千机门相助,这传人是真是假,为何愿助齐国等等。
    简称齐太子与青衣公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车上的程小白挂着高冷脸开脑洞。
    齐烈果然一处理完禹都的事就让人来接他了,看来上次的表现简直点赞,原著没设定天衍术是怎么个卜算法,自己这样应该很真了,何况这数据化的身体,可以自行调整状况,小生很虚主角你看出来了吧!
    “先生,还有十里就到禹都了。殿下一定等先生很久了。“
    这几月,沐雨与程小白渐渐熟悉,言语间也变得熟络起来。千机门本就是世间的传说,自己竟能跟随伺候传说中的人物。这先生非但没有能人异士的古怪脾气和架子,反而风姿出尘,虽然表面淡漠,但其实外冷内热,偶尔还会对自己笑啊。
    程小白听见马车外少年欣喜的声音,外表瞬间开启了白离尘模式。内心给自己打气:这单做完一定有年假!回去后天天能打“天雷狗血大乱斗”!小生这么厉害雇主你就瞧好了吧!!
    时间回到穿越前的公司人事调动。
    “这个新部门刚成立,正是缺人的时候,每单多百分之十的提成呢,小白你愿意调过去么?”
    程小白接过单子,部?
    戚不言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啊,就是两个男人之间超出友谊的感情啊。”
    过命的兄弟?生死之交?深厚的革命感情?不就是传奇部主角收小弟的升级20版么?经理你确定这个真有生意?boss你同意设这个部门真的不是被戚经理带抽了?
    遇见这种事,程小白当然是…答应啊还考虑什么!
    难道还要留在言情部对穿越来的雇主深情不悔不管她头发有几种颜色都百虐不改初心?!难道还要调回呆了一年的传奇部对披了龙傲天壳子的雇主誓死追随不管他智商多低都时刻准备为他炮灰?!难道要调去同人部天天看黑猫警长爱上葫芦娃叶孤城决战黄金圣斗士?!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离开了言情部就再也不用看戚经理邪魅一笑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抽了!经理你上辈子绝壁是盒心相印吧!
    “小白你同意了就签个字吧。”
    程小白干净利落的签了名,“…经理啊,这个新部门的负责人是谁啊?”
    诶呦~会不会是女尊部经理那个小萝莉呢想想就激动!
    戚不言笑了:“当然…是我。”
    “经理你说笑的吧…那言情部这边…”
    “总裁调了lili过来。”
    呵…呵…现在反悔来的及么?!
    然后他发现这个新部门除了他,只有李易王晟两个业务员,就算加上戚经理也凑不够一桌“白莲杀”。
    这是程小白调来后接的第一个订单,不同于以往的雇主要求穿越,他们这些业务员暗中跟随雇主穿越后帮助雇主达到穿越目标,享受理想人生。这个订单雇主的要求目标只是“让主角承认你比江山更重要”,至于他看不懂的攻啊受啊都自动屏蔽了,看起来就不重要嘛嘿嘿嘿!
    真是机智如我啊!
    时间回到穿越后。
    齐国未曾经历战火,又与楚国一样正值国富兵强之时,安乐繁华,以皇城禹都为最。百年之前禹都还是天祈王朝的祈都,齐明帝继位后,挥军北上,弑帝占王都。
    三百年前一统天下的始帝也无法庇佑他的后人万世为尊。再强盛的王朝也终究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合久必分。
    齐烈暗自摇头,最近的事情很多。
    换了主人的太和殿依旧巍峨而沉默。
    他刚登基,要恩施宗亲,肃清朝堂,理清禹都势力脉络,还有刚打下的燕国还不甚稳定。看似平静,无人敢忤逆的朝堂,明里暗里仍有许多阻力。所幸许z回来了,能替他分担些许。
    尽管这样也总会想起那个人,算起来有三十天没见到他。记忆中的清冷的身影半分都不曾模糊。
    兴趣,怀疑,感动,信任,尽管不是毫无保留,最后都变成了希望身边有他。即使是相对无言,安静的下盘棋也会觉得明朗通达。
    这种情绪很陌生很不对,齐烈知道。所以就此打住吧,不管是什么心情都尽数收敛于此,趁现在还来的及。
    “皇上,先生距禹都十里,明日午时前可至。”低眉垂目的近侍恭敬的禀报。
    “命礼官按昔日始帝迎帝师礼准备,明日朕亲自接先生入城。”
    昔日始帝耗时七年建造了这座帝都,垒砌城墙十二仞,凿渠引流六尺深的护城河,是以背山环水,龙水连珠。皇宫为中,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及分支对称而出,里外八面城门瑞兽为镇。
    暗合星宿流转,吞吐八方气运。它的主人几经更迭,它依然是最初的模样。
    “傲立绝世,不愧为第一皇城。”尽管穿越前就事无巨细地看过位面背景,亲眼见到仍然内心震动。但此时的程小白注视着离自己十步远的浩浩荡荡的依仗队。一脸平静。
    年轻俊美的新帝坐在十人共抬的华贵龙辇上,朝服高冠的臣子其后相随,仪仗中的齐字大旗招展飘扬,前后禁卫兵披黑甲持长矛。仪仗浩荡,缓缓而来。距青衣公子十步远停下。
    齐烈一身明黄龙袍,煌煌如日。踩榻下辇,行至青衣公子面前,双手相叠而后举至齐眉,躬身颔首。庄重严谨,一丝不苟。
    弟子礼。
    而后百官侍卫齐齐下拜,称“见过帝师。”
    新帝与帝师共乘一辇,及至龙辇入皇宫,万人夹道相迎人潮涌动摩肩接踵,高呼“天佑大齐”,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同于齐国百姓的激动,朝堂的百官尽管心思各异,但不管这人来路如何,是不是真的千机门传人,都不重要了。
    因为新帝说他是,他就是。就没人敢说不是。君不见昔日尊贵显赫许相府,转眼三日荒草堂。何况朝中还没有人敢自比老谋深算屹立三十年不倒的许相。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要重整朝堂。许多沉浮多年的老臣仿佛看到了武帝登基时的狠辣,齐烈表面温和内敛,手段却比武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今天接回了这个“帝师”之后,下令明日设宫宴接风。
    这几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朝堂,正需要这样一场宫宴缓和气氛。众人要探听齐烈的态度,齐烈就给他们一个态度。
    程小白现在很不好,他觉得事情完全超出了预计。
    第7章 宫宴
    齐皇宫。凤鸣苑。
    齐国的建筑风格周正大气,正如这个北方鼎盛帝国的豪放民风。齐皇宫更是气势磅礴,格局开阔。
    然而这个新帝下令修葺的院落,位居皇帝私人藏书阁旁,正对太和殿。九曲回廊,亭台水榭。与其他殿宇相比,更像一座独立院落,匠心独运,别具一格。其内布置不见豪奢,却件件雅致精心。
    彰显着皇帝的重视,还有现居者的尊贵身份。
    十二月的禹都入了冬,虽未降过雪,仍是朔风凛冽,入骨三分。凤鸣苑的东暖阁却如阳春。房间里通了地龙,青砖下砌着火道,四角置景泰蓝暖炉,烧着无烟的红罗碳。
    靠在金丝楠木的太师椅,手持一卷天祈通史的淡漠公子,指尖轻叩着青玉案。
    今天装逼技全开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众人膜拜主角行礼简直爽哭了!一扫当男配小弟反派的三年积怨!
    装神棍这么赞下次小生不放假也要接这种单啊经理!!
    然后…主角你去哪?你就这么走了?知道你很忙好歹一起吃顿饭啊喂…!!
    齐烈的态度很不对。仿佛接他入宫,只是在履行某种既定的安排。
    齐烈初见他时虽表面尊敬,但眼中怀疑试探居多。而后相处多日,渐渐有了些信任,等到燕国送别时,眼里已有了动容与真情,这错不了。
    但从未像今日,像是把某些东西压抑进最深处,表面只留下疏离的谦敬。
    不应该啊…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程小白心中暗暗摇头,然后洒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发现自己超出理智谋算之外的真情,心慌了,想逃了。
    看来明日的宴会表现要重新打算。
    奉茶而来的沐雨正好看到程小白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里闪动着灼人光彩,配上通身清朗风姿,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不禁暗想,先生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要常笑的好,这笑多了难免会出事。
    齐烈设宴在玄德殿,齐皇宫里接待外宾,宴请百官的固定地点。
    百盏描金宫灯映得大殿犹如白昼,首座是帝王的龙榻,两边一溜方桌和矮几。帝位左手第一坐的是镇北大将军齐洵,依次是禁卫军统领等一干将军武将。右手第一位是国公张行之,其后是御史大夫等一干文职。
    正在众人心中暗忖:“既定的时辰到了,今日接风宴的主角怎还不来…”忽听殿外近侍通报“皇上驾到,帝师驾到――”忙起身下拜,直到威严的声音传来“平身”才敢抬首去看。
    与齐帝共坐一榻的青衣公子依旧一副清冷模样,仿佛这等天大的殊荣尊崇对他来说毫无意外,更或者是毫不在意。
    看来这人的价值要重新估量。
    齐烈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帝王的威势让众人无由来的心中一紧:“今日请众爱卿前来,一为朕得良才,千机门传人出世助我大齐,可见天命所归,一统江山指日可待。二为朕初登帝位,天下两分,大齐正值蒸蒸日上,春秋鼎盛,还需众爱卿建功献力。”
    “我等必为大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再拜。
    “不必多礼。”齐烈摆摆手,近侍上前倒酒奉盏,“开宴。”齐烈举杯示意。
    一干粉衣婢子端着龙凤攒盒,上呈合意饼等精致点心,鱼贯而入。宫廷乐师和舞伎行礼后奏乐起舞,一时殿中彩袖纷飞,流光溢彩。
    酒过三巡菜过五更后,压抑的气氛才略有缓和。舞坊为新帝编排的一曲鼓舞,音律壮阔,舞姿有女子的柔美,鼓点含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刚柔并济,声势浩荡。将宴会气氛推向□□。
    张行之却敏锐的注意到,青衣公子进食很少,多为清淡之物,而且从未动过酒盏。期间齐帝邀众人举杯,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人微微皱了眉,却终究是一饮而尽。
    齐烈当然也注意到了,准确的说,他今晚的注意力从来都没离开过身边的人。只要白离尘表现出不愿,哪怕是给自己一个眼神,他都可以压下他手中的酒盏。
    但那人什么都没做。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这种熟悉的烦躁感最近总是纠缠着他。
    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还有口才出众的文官讲些风趣的恭维话,在这种看似君臣尽欢的气氛中,宴会已近尾声。
    齐烈暗中观察着白离尘,仍是挺拔端正的坐姿,看似无碍,但气息紊乱,往日清冷的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白玉般的面庞浮上了隐约的潮红,竟是有丝说不出的魅惑。
    心烦意乱更甚。
    “先生不胜酒力,便先退席吧。”齐烈抬了抬手,一旁的近侍极有眼色的上前欲扶白离尘。
    看上去还算清醒的人一开口就完全变了样,似醉未醉的慵懒带着鼻音的呢喃,赌气似的避开欲扶起他的手。
    “你是谁?我不要你扶…沐雨呢,嗯…沐雨不在啊…”
    “先生醉了,奴才送您回凤鸣苑。”近侍低声恭敬答道,心里却急的要死,这位爷身份尊贵不让他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