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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章

    聂二太太才上完安全教育课,章婆子就路上看到一个黑影,便立时警觉起来,倒不觉得小贼,毕竟时间还没那么晚,只觉得可能是小厮,便高声叫了一声。吞噬小说 &lt;a href=&quot;<a href="http://&quot;" target="_blank">&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lt;/a&gt;</a>不曾想钻出来的不是小厮,竟然是聂殇。意外是有点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聂殇要是从聂大太太屋里回自己屋,这里正是必经之路。
    章婆子看到是聂殇,立时收了声,陪着笑脸道:“原来是大爷,老奴看花眼了,还请大爷恕罪。”
    聂殇摆摆手,只是看向聂蓉蓉道:“从婶娘那里过来?”
    聂蓉蓉想到早上时聂殇看周蕊的神情,对于聂殇的那份惧怕之情,不知为何突然间烟消云散了,心情反而显得有几分微妙。她与周蕊都是小姑娘,周蕊比她更漂亮,聂殇会多看周蕊是正常,可以理解的。要是聂殇看到那么漂亮,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
    理智如此想,但聂蓉蓉的心情仍然有些微妙,或许她这缘与她的实际年龄,更坑爹的是半路跳出来的兄长。
    “大哥哥好。”聂蓉蓉抬头看聂殇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回答聂殇的问题:“母亲屋里吃的饭,刚刚出来。”
    “也是。”聂殇说着,他本想一个转转,就算是他,心情不好压力过大的时候,也想散散心。他本想院里转转,或者耍耍剑之类的,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聂蓉蓉了。便直接道:“听说妹妹也开始学琴了,弹首给听听。”
    “啊??”聂蓉蓉有点没反应过来,聂殇说什么来着??弹琴给她听??
    聂殇说完这句,却是根本就不等聂蓉蓉有反应,直接往聂蓉蓉院中走。
    他这么一走,后头的聂蓉蓉和章婆子多少有点跟不上聂殇的思维。姑娘家学习琴棋书画是陶冶性情的,并不是真用来表演的,尤其是乐这一项。大珠朝的表演艺地位是十分十分低下,都是歌妓之类的做这些,再或者是大户家里,把丫头通房培训了,但就这样也不会当众表演,而是家里有娱乐活动时,表演给主看。
    像聂蓉蓉这种小姐,学习各种乐器则是家庭聚会中表演给长辈们看的,再或者夫妻情趣时,表演给丈夫看的。当然像聂殇这样的大兄长,要求听妹妹弹琴听也可以。
    只是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突然间说要听琴,还不白天,此时己经掌灯,就是兄妹也得有几分避嫌才是。聂殇若是真无聊想听弹琴,可以让管事去叫歌伎来,就是家里也有两三个丫头会,也可以叫过去弹唱。
    “这……”章婆子看看聂蓉蓉,有种傻眼的感觉,聂二太太才提醒她们要防火防盗防外男。亲堂兄当然不是外男,但像这样子……
    聂蓉蓉相对章婆子倒是显得有几分淡定,聂殇都进她的院门了,她是没胆子把聂殇赶出去。那只能给聂殇弹琴,虽然不知道聂殇中了什么邪,不过做为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就是开始学弹琴了,又能会弹到哪里去。
    聂蓉蓉稍慢一步进到屋里,聂殇己经楼下厅里坐下,正欣赏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娃娃屋,神情比刚才似乎轻松了许多,但聂蓉蓉屋里的几个小丫头却是吓到了。她们本来是等聂蓉蓉回来的,没等到聂蓉蓉,却是等来了聂殇,正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其实以聂殇这样的条件,不管娶妻不娶妻,丫头里都是十分抢手的。尤其是聂殇未娶正妻,年龄又这里摆着,若是丫头能怀上他的孩子,肯定会生下来抬姨娘,到时候就是正妻进门了,只怕也不能怎么样。
    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只是后来打过这个主意的丫头,结果都很杯具,就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以至于有段时间,下之间都传聂殇其实是好男风,喜欢用身边的小厮,这才不碰府里的丫头,拖到现还未娶妻,更连丫头通房都没有。
    “去把琴娶过来。”聂蓉蓉吩咐月儿,她现主攻的是古琴。乐器包含许多种类,歌伎弹唱很少用琴的,但大家闺秀学乐器,这是首选。
    月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章婆子倒是反应很快,立时进到左边梢间里,屋里有琴还有琴架,聂殇这架式是要厅里听琴,那肯定要抬出来。
    章婆子拿琴,两个丫头拿琴架,还有一个丫头搬椅子。琴架放好,琴放上,聂蓉蓉并没有马上入坐,而是道:“才学琴不久,老师只教了半首曲子,还没弹熟。”
    这是实话,以前是曾妩的时候,能认字就算是难得的,弹琴什么的真不会。就是聂家之后,有老师专门教,同时还要教认字,作画,下棋,再加上女子学这些本来就是陶冶情操的,老师也不会把子弟当成科举子弟对待,实学不了太多。
    聂殇却是挥手道:“不妨事,会多少弹多少。”
    聂蓉蓉这才坐下来,把指套带上,不禁抬头看向聂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聂殇有点奇怪,当然能把堂妹屋子收拾成这样的本来就是怪一个。不过聂殇收拾屋子时,心情是非常舒爽,好像是做什么有趣的事。
    但今天的聂殇,心情十分低落?
    聂蓉蓉并不觉得自己是察颜观色的高手,再加上聂殇的面部表情显露出来的非常少,判断他开心与否,只能用感觉和气场。就比如现,她觉得聂殇身边黑气弥漫,隐隐还带着一股肃杀气之气。
    手都己经放到琴上,聂蓉蓉却是突然站起身来,看向聂殇道:“昨个沈太太送来了新茶,吃着很好,不如给大哥泡一碗吧?”
    喝喝茶,平平心气,然后再听听琴,呃,她的琴艺怕只能当成噪音来听。
    聂殇的眼睛也看着聂蓉蓉,可爱天真的娃娃屋,纯洁如纸的女娃娃,这里果然能让他放松。道:“也好,尝尝妹妹的手艺。”
    聂蓉蓉又把指套取下来,泡茶她是会的,聂家的老师除了教琴棋书画外,泡茶也多少教了点。更多的是曾妩以前徐家时泡的,徐家是穷家,就是家中子弟都读书,但也没什么风雅的地方,连好茶叶都买不起,也就泡的功夫上讲究些。
    因为估摸着聂蓉蓉要回来,房里是准备着水的,热水有了。月儿把整套茶具搬出来,聂蓉蓉则开始暖壶暖杯,几倒几泡,终于泡好一杯端给聂殇,道:“手艺不好,望大哥不要见笑。”
    聂殇接过来,没有马上喝,却是看向聂蓉蓉道:“手法看着很娴熟,这个年龄难得有这个心思。”泡茶是门功夫活,考验的是性情,得有耐性坐的住,十岁的小姑娘能如此,是极难得的。
    聂蓉蓉被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道:“大哥尝尝看。”
    聂殇这才慢慢呷了一口,赞道:“不错,火侯很到家。”
    聂蓉蓉被赞的有些心虚,她是看聂殇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到给他泡茶平平气,看来是自己表现的太好了,根本不像只学了几天的。给聂殇泡了杯,她也给自己泡了杯,此时默默喝茶,也不说话。
    聂殇坐了主位置,聂蓉蓉只得坐了下首,此时两默默喝茶,屋里章婆子带队,丫头们都依次站好,却是大气不敢出,心头只浮现两个字:诡异。
    茶香弥漫了全屋,让聂殇整个的神情都放松起来,脑子里的一根弦若是崩的太紧了,有种整个都要暴炸的感觉。轻轻的吁了口气,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目光不自觉得看向聂蓉蓉。
    杯子与桌面相碰,发生轻轻的一声,这声虽轻,但屋里却是极静的,本来正喝着茶的聂蓉蓉,不自觉得抬起头来,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聂蓉蓉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似乎动了一下,她不敢深想,只是赶紧低下头来,也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随即站起身来,言语间也有几分匆忙,却是道:“为兄长抚琴。”
    聂殇点点头。
    聂蓉蓉走到琴架边上坐下来,带指套的时候,手指却是微微有些颤,不只是自己不对劲,好像边聂殇也变得不对劲起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心突突的狂跳着,客观的想,只是兄长到妹妹屋里喝杯茶而己,整间房子都是聂殇布置的,这更离谱。
    手抚琴面上,若是正常发挥,聂蓉蓉那至少前两小节能弹出来。但此时手指拔动第二根弦时就错了,然后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错,顿时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聂蓉蓉迅速收手,头压的更低,脸也微微的红了。虽然弹之前她就跟聂殇说了,她会的不多,只能弹半首,现别说半首了,连一个小节都没弹出来,这真是丢丢到姥姥家了。
    “呵呵……”聂殇突然大笑起来,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刚才的阴郁似乎一扫而空。
    屋子里的婆子丫头早就呆住了,此时是呆上加呆,完全成了木头。聂蓉蓉更是不必说,她琴弹成这样,嘲笑她是理所当然。问题聂殇这样的笑法真不像是嘲笑,倒好像自己把他逗乐了一般,环绕他的身边黑色阴郁似乎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的心情变好了??
    “学琴来就是消遣,妹妹闲来无事慢慢学就好。”聂殇笑着说。
    聂蓉蓉低着头不敢言语,她都弹成这样了,实是连以后要努力的话都不敢说。从60到100可以说是努力,但从0到50……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时候不早了,妹妹早点歇着吧。”聂殇说着,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