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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事宜,易公子但说无妨,我可以做主。”
    “当初,家父与冯老爷做了一桩交易,事关冯家上下生死存亡,冯公子如果认为自己能够决定此事,大可和我谈。不然,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易墨放下酒杯,筱幽端起酒壶为易墨斟了一杯酒。
    冯安握紧拳头,好一会儿,他强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家父目前不方便见客。”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在府上打扰几天了。”易墨抬眼,眼神一沉,气氛骤然陡降,易墨的神情很淡,但是极冷,看得冯安后背一凉,冯安不敢多说一个字。
    对易墨的决定非常不满意的人之一有宁小虫,他纠结地抬起头,恨不得掀桌子,他们竟然要在这个讨厌的地方多住几天,宁小虫超级期待马上找到冯远山立刻离开这儿。他不喜欢冯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必须尽快赶回易宅抓凶兽,交出凶兽换取解药,他哪有心情在此多停留片刻。
    易墨已经发了话,不可能再收回,看在易墨一副确有大事有待处理的份上,宁小虫勉为其难劝说自己要忍耐,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考虑其它,不可以暴露自己和云诺交易的这件事情。
    宁小虫深吸了一口气,闷闷不乐的啃掉自己的菜叶。
    ☆、51 第51章
    冯安不得已为易墨一行安排了住宿,三人均住在冯家主宅,筱幽单独一间房,而宁小虫执意要和易墨一起住,易墨也点头答应了,于是冯安便根据他们的要求备了两间房。
    打点好一切,冯安径直返回到自己父亲的房间。冯老爷仍在世,不过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他远比冯安所说虚弱病情更重,他意识极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天由丫环们悉心伺候。
    冯老爷大病不起的原因不仅仅是旧伤恶化,更多问题在于,重病期间,膝下的儿女们竟狠心对他下毒,导致他的身体久久无法康复。冯老爷并非不能见易墨,但冯安捉摸不透易墨的心思,不敢轻易让自己的父亲见到易宅的人,以免坏了他的计划。
    冯安在父亲病倒之后才得知冯远山的存在,冯远山是冯老爷从未在家提及半个字的儿子,无论冯远山身世如何,为何去易宅当护卫,冯安无暇考虑,但他心里清楚,易宅绝非寻常小妖能够轻易进出的地方,易家二公子的贴身护卫更不是普通人能够获得的位置。
    如果冯远山非常强大,那么父亲心心念念想要见一面的冯远山势必成为他掌管冯家的阻碍。不管当初冯家和易宅有什么交易,如今冯远山留在家中,而易墨找上门,此行决不可能是送贺礼这么简单。
    卸下易墨送来的三个箱子,冯泰重新打开了最后一个大箱,他取出放置魂笛的木盒急急忙忙赶去见冯安。冯泰来到房间时,小妹冯小娇已经闻讯过来了,冯泰打开木盒拿出魂笛,一边看一边感叹,他压不住内心的喜悦,笑望冯安:“大哥,你看,易宅送来了什么宝贝?”
    “这不是魂笛吗?易风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边。想不到易宅出手如此大方,这般传家宝贝居然也舍得送,三哥的魅力不容小看。”冯小娇接过笛子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她拿起笛子贴到唇边正准备试一试魂笛的力量,立即被冯安制止了。
    冯安一把抢过魂笛,他眉头紧锁,表情一沉:“魂笛碰不得,易墨此行来意不明,他家的传家宝还是别随意触碰比较妥当,上等的法宝认得自己的主人,一不小心,它会要了你的命。”
    冯小娇一听这话,顿觉有些道理,她害怕地缩回手不敢再打魂笛的主意,三兄妹面面相觑,思索许久猜不透易风拱手赠送魂笛的用意,当心其中有诈,赶紧收起魂笛重新锁好,没有冯安的命令不得轻易靠近。
    其实,冯安也曾想尽办法计划从父亲口中套出更多与易宅相关的消息,奈何冯老爷察觉情况不对,不肯多说。所以,冯安不懂易家和冯家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内容。
    冯家的妖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尤其在冯安得知自己有一个能够召唤刑天幻影的三弟之后,冯安的忧虑陡增,他担心父亲找冯远山回来是为了继承家业,心里琢磨怎样对付冯远山。
    他费尽心思寻得了一个控制冯远山而获得冯远山召唤力量的有效方法,于是快马加鞭赶往易宅接这位失散多年的三弟回家团聚。
    冯安苦苦思索易风用意的同时,一抹身影逐渐浮现于冯家的别院之中。
    别院内分外清幽,虽不必主宅的精美,但景致别有一番风味。冯远山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庭院里,他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
    他浑身布满了束缚的咒文,咒文不停地吸取了他的精力,冯远山困乏不已,提不起精神。他的后背有一道长而深的伤痕,那是他回家探望素未谋面的父亲当天,冯安早有预谋的设下陷阱在他身后砍下了一刀。
    剧毒抑制了他的妖力,封印了他的记忆,彻底清除毒素之前,他无法召唤的刑天幻影,也不记得以往的种种。
    冯远山呆滞地凝望眼前的景色,此刻的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仅知道这儿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以及指腹为婚,尚未过门的媳妇。
    冯安告诉冯远山,对方不介意冯远山受伤暂时失忆,择了黄道吉日完婚,即为冯远山冲喜,也为生病的冯老爷冲喜。顾及冯远山身体不好,冯安则全权代劳为他张罗婚事,冯远山不反对,尽管他不记得媳妇长什么样,对方至今也未曾来别院看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冯远山整天累得慌,也没力气考虑太多事。
    半晌,冯远山拿起手里的夜昙花,他忘记了当时的场景,只隐约记得几天前,这朵花悄然出现,静躺在他的枕边,他睡醒时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夜昙离开了枝头,在妖力的维持下静然绽放,花瓣的光芒柔和又美丽,让冯远山心里一暖。
    伴随夜昙的出现,冯远山平淡乏味的生活多了一份清醒,也多了一丝困惑。每夜,他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一名身着白衫的青年侧身站在不远处,他手里握着一支竹笛,悠扬的笛声让冯远山的心情难以平静,冯远山大步走上前想要看清对方是谁,可他每次往前一走,梦立刻醒了。
    冯远山始终看不清自己的梦中人。
    他手握夜昙发呆,不久,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冯远山稍稍别过头,他抬眼望向逐步走近的易风。冯远山眼底闪过些许惊讶,见到易风的刹那,他心里淌过强烈的莫名情绪,他认识这个人,哪怕他不记得对方的姓名。
    易风慢慢走到冯远山跟前,他感受得到冯远山四周环绕的气息不同以往,令人不舒服的妖气透着压抑,他拂去不愉快的感觉,微微扬起嘴角,拿出一朵绽放的夜昙递给冯远山。
    “你是?”冯远山略感困惑,自从他住在别院,他似乎就忘掉了从前。
    易风笑道:“你的一位朋友。”
    冯远山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他的感觉告诉他,易风与他梦里的人颇为相似,虽然他没能看清梦中人的相貌,可冯远山有一种相当特别的感受,他认为,他如若看清对方的模样,梦中人应该拥有面前这人的绝色外貌。
    仅是一眼就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易风没再客套,他在冯远山对面坐下,扬手拂了拂石桌,桌面立即出现了一个棋盘,易风问:“下一局棋如何?”
    冯远山的视线直直落在易风脸上,易风确有让人惊叹的容颜,可惜易风的双目黯然无光,不然一双明亮的黑眸会使得冯远山更加深深着迷。
    权衡再三,冯远山努力赶走倦意,答应与易风下棋:“我受了伤,许多事情不记得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易风。”易风不急不忙的自报家门,他怕冯远山没听清,于是牵过冯远山的手,在对方手心书写自己的姓名。
    手指触及掌心的瞬间,冯远山的心跳不禁快了半拍,不仅对方的模样与气息非常熟悉,就连皮肤的触感也熟悉的让人分外流连。
    冯远山下意识拉住了易风的手,觉察到易风的惊愕,他又稍稍松开了丁点,他忍不住打听更多:“我们以前是怎样的朋友?”
    “彼此熟悉的朋友。”易风回道,熟到冯远山可以在他的房间过夜,可以睡在他床上脱掉他的衣服,亲吻他的唇,抚摸他的身体,撩起彼此的欲望。
    这些话,易风无法说出口。
    幸好冯远山没再继续往下问,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冯远山与易风下了一局盲棋,但下棋期间,冯远山关注的重点始终不在棋局,而是易风。他对这个人情感反应太过强烈,他不停告诉自己必须赶快想起和易风相关的事情,可想到头疼他也没能回忆起丝毫。
    下棋心不在焉,冯远山毫无悬念的输了。
    成功获胜,易风不由地笑了笑,冯远山对他在意越多,恢复的机会越大:“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我?”
    闻言,冯远山一阵尴尬,他以为对方看不见,不会留意到他的视线,他别过头:“我在想,我们以前的相处方式是不是也如此,下棋的感觉让人十分怀念。”
    “我们经常下棋,”易风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总是在一起。”
    易风的话愈发打扰了冯远山已不平静的情绪,他们总是在一起,意味着易风了解他,想到这儿,冯远山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情愫。
    冯远山平淡的别院生活难得有人相陪,他与易风聊了好一会儿,眼见日暮降至,他挽留易风再下一局棋,晚上一起吃饭。
    易风拒绝了,他的幻影并非他的实体,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可听到冯远山的叹息,易风心情微妙:“今晚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明天下午的相同时刻,我定会前来下棋。”
    得知明天能再次见到易风,冯远山转忧为喜,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渴望留在易风身边,易风给了他一种绝无仅有的感受,纵使记忆逝去,易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仍在无形之中轻而易举的左右冯远山的情绪。
    易风离开许久,冯远山这才拿起易风留下的那一朵夜昙,如今,他拥有两朵夜昙。
    夜昙的数目变化带来了梦境的变化,冯远山又一次做了相似的梦,可这一次,他距离对方近了,尽管仍旧看不清相貌,但他牵住了对方的手。
    冯远山心里闪过一个名字,易风。
    他无比期待尽快恢复自己的记忆,他迫切想要知道易风和自己的点点滴滴。
    冯远山在别院里苦恼,宁小虫在主宅内烦忧。
    宁小虫端着杯子,趴在窗边打量外面陌生的庭院:“易墨,我们什么时候回易宅?我不喜欢这里。”
    “送了贺礼,当然是喝了喜酒再回去。”易墨回答。
    易墨话音刚落,宁小虫喝水呛到了,他原本认为见不到冯远山的近况,他的月老考试已陷入超级危及,如今易墨竟残忍地逼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考试毁灭。冯远山若是与别人成了婚,宁小虫铁定自己的名字转眼在月老大墙上消失的渣都不剩。
    他消化不良,冯远山喜欢易风,易风也愿意与冯远山搂搂抱抱亲亲,为什么这次冯远山突然成亲,易风不闻不问,简直太诡异。
    想来想去,宁小虫愁得一脸血。
    偏偏易墨一点儿不着急,对此相当淡定,倒是晚些时候,筱幽过来了,她探听消息归来,带回了最新的准确信息。
    冯老爷病情严重,不容乐观,哪怕见了面也说不出一个字,筱幽趁着丫环不留意,与冯老爷单独相处了小会儿,告诉对方易墨来了。冯老爷没动没说话,但眼底闪过了一丝倍感欣慰的神情。
    至于冯远山,住在距离主宅不远的别院之中,别院遍布诡异的符咒,符咒困不住筱幽,却能够困住无法召唤刑天又中了毒的冯远山,筱幽不敢贸然行动,担心强行带走冯远山,会危及冯远山性命。
    宁小虫听完,烦恼加倍,他深感他的考试越来越悬乎,怪只怪易墨,硬是看好易风和冯远山这一对。
    筱幽稍作停留随即离开,宁小虫想起夜晚的伺候,他的心砰砰直跳,难为情地侧过身避开易墨的直视,他伸手探到衣内,脱掉了自己的小裤衩。
    一回生二回熟,宁小虫明白夜里的伺候与白天有所不同,最大的差别是裤子穿与不穿。
    宁小虫主动扒裤子,易墨颇感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心情又平静了些,这好歹也算宁小虫的一种进步。
    为易墨脱掉锦袍,宁小虫非常自觉的趴在床上躺平。
    易墨扶额,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沦落到情况恶劣的必须每天夜晚由宁小虫治疗的程度,易墨重视自己的眼睛,他不会如同易风这般强忍。
    易风宁愿让自己当一个瞎子,也不愿被不喜欢的人触碰。他看似随和,实则骨子里透出刚烈脾气。
    易墨也是硬脾气,不过他不愿自己长久生活在黑暗之中,没找到自己命定之人之前,他甘愿采用一切可行的方法让自己重拾光明。
    其实易风比易墨运气好,九百多年前,父亲仅凭时辰就顺利找到冯远山,奈何易风讨厌向这样的命运低头,他始终不肯与冯远山亲昵。父亲临终前再三交代易墨,不要放弃冯远山,不要放弃易风的治疗,易墨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易墨相信,是时候出现转机了。
    ☆、52 第52章
    宁小虫对易风与冯远山见面的事情毫不知情,他闷闷地在冯家住了两天,越住越抓狂,说不出为什么,他每次看冯安都不顺眼,心里特别不舒坦,对冯家的人提高了戒心。
    他想早些回易宅后山抓凶兽,偏偏易墨要求宁小虫老实呆在冯家,尽量少离开房间,不要出门惹麻烦。于是,宁小虫唯有闷不吭声地窝在屋内无聊的数小药丸。
    转眼到了冯远山成婚的当天,冯宅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宁小虫早早起了床,可他高兴不起来,他正处于目睹考试崩溃的最后时刻。他心急的想要寻找新郎倌冯远山,不过想了想又放弃了,筱幽说过,冯远山目前没有以往的记忆,不认得他们,即使宁小虫大声询问冯远山为什么不与易风在一起,恐怖冯远山也只会露出易风是谁的表情。
    宁小虫无奈地摇了摇头。
    宴席场地位于后院平地,面积很大,摆放了许多红木桌椅,精致漂亮。送贺礼的宾客们陆陆续续来到冯宅,他们送来了大量各种各样的贺礼,既庆祝冯远山返家团聚,也庆祝他的新婚。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一整屋。
    宁小虫压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偷偷摸摸溜进大屋打量了一番,金银珠宝不少,绫罗绸缎很多,琳琅满目,颇为丰盛。宁小虫摸了摸下巴,也不知他此生有没有机会成婚,他对金灿灿的贺礼没多少爱,他最希望收到的贴心礼物莫过于一大片菜地,种满了白菜的菜地,地里的大白菜能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悄悄退出大屋,宁小虫回到易墨身边老实坐着。来到冯宅的宾客远比预期多出许多,他们来这儿的原因之一,是得知易宅当家易墨亦在宾客之中。
    世间有不少关于易宅的传闻,传得最厉害的内容有三样,一为外貌,二为妖力,三为法宝。为一睹易墨的容颜,他们争先恐后的踏入了冯宅的大门。
    对于那些频频袭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宁小虫呲牙咧嘴,他毫不客气的回瞪那些人,大力驱赶。
    看什么看,谁都不准看,伺候这只大妖怪的职位只属于他,谁和他争他用菜叶砸扁谁。
    宁小虫护在易墨身旁,手舞足蹈,瞪得那些年轻公子哥,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们颇为不满,就差没扑过去拼命。
    筱幽在一旁围观,忍俊不禁。
    吉时刚到,冯宅立刻沸腾了,热闹的气氛直冲上天,部分宾客好奇的挤在门口迎花桥。新娘身份神秘,冯家从未对外说过新娘姓谁名谁,仅说是一位德才兼备的美人,与冯远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奈何双亲走得早,未能送美人出嫁。
    远远的,宁小虫听到了喜庆的锣鼓声,锣鼓越来越近,鞭炮声四起,小孩们笑开了怀。宁小虫也挤在好奇的宾客群里,伸长脖子想要一睹新娘姿态。
    迎亲的队伍径直来到冯家的大门外,冯远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头戴了一朵红花,冯远山身穿大红的喜袍,笑容满面,颇有几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味道。
    见到宁小虫,冯远山笑了笑,不过这样的笑容与投给其它宾客的笑容别无两样,除了不记得宁小虫是谁,冯远山当前状态可圈可点,他一扫困倦低迷的精神,完美展现了一位幸福娶妻的新郎应有的大好情绪。
    宁小虫的目光转向了花轿,红艳的花轿很是气派,布帘是华丽的红锦缎,彩丝绣制了龙凤与吉祥如意。冯远山下马行至花桥跟前迎接自己的媳妇,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满是柔情。
    布帘掀起,头戴红盖头的新娘出了轿子,与冯远山一道踏入家门,在宾客们的簇拥下,新郎新娘来到供桌前,拜过天地,又给冯老爷敬了茶,随后送入了洞房。
    新娘在新房里等待,而冯远山出来迎宾客,开怀畅饮。
    再正常不过的流程,让宁小虫有点纠结,尽管易墨早上出门前告诉过宁小虫,今天出现的冯老爷绝对真正的冯老爷,奈何冯远山对此并不知情,还为一位假父亲敬茶,这属于宁小虫的纠结之一。
    纠结之二,冯远山这般喜形于色令宁小虫深深的一口血,冯家给冯远山安排了终身大事,找来一个不知从哪儿掉下来的新娘,冯远山记忆全无,居然如此乐于接受,宁小虫想不撞墙都不行。
    席间发生了一件奇怪事,冯远山前来向易墨敬酒。按理说,冯远山不记得宁小虫,同样也不记得易墨,偏偏冯远山见到易墨的笑容与众不同。不仅冯远山诡异,宁小虫深感易墨也诡异,易墨嘴角欣慰的笑意稀少到让人怀疑真实性。
    易墨回敬了冯远山的酒,话语不快,但字字有力:“成家之后,善待彼此,不离不弃,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他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宁小虫:“……”
    喂,这位大妖怪,你是不是喝多了,别人结婚,哪需要你来教训,冯远山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你家的护卫好不好。
    然而,冯远山谦逊的接受了易墨的话:“大哥教训是的,我自当铭记于心。”
    宁小虫:“……”
    宁小虫替自己的智商着急,他听不懂妖怪话了。
    宾客们接二连三地轮番敬酒,纵是冯远山酒量不错,心情又好,也喝得平添几分醉意。之后,宾客们吵着闹着要大闹洞房,一睹冯远山的娇妻容颜,冯远山乐呵呵地笑了。
    冯远山没说什么,倒是冯安拦住了众人,今晚的喜房不能出乱子,人多容易坏了他的计划,得不偿失。
    把宾客丢在身后,冯远山带着醉意走向了自己的新房,享受洞房花烛的宝贵时间。
    宁小虫偷偷瞄了眼易墨,易墨仍在喝酒,冯老爷今天出现的时间不长,加之又是假货,易墨一个字未曾与冯老爷交谈,易墨道是一会儿有点事处理,让宁小虫自己先回房间。
    原本宁小虫到此就该回屋等易墨,然后进行自己的光荣事业,伺候易墨休息。可宁小虫不甘心,他不懂到底是何方神圣迷得失去记忆的冯远山神魂颠倒,喜笑颜开地急于回去圆房。考试失败的宁小虫没心情独自回屋,他躺床上铁定失眠。
    宁小虫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远不近地跟着冯远山前往喜房。
    冯远山快步穿过长廊,他推开贴有大红喜字的屋门迈进房内,宁小虫立刻变小身体趴在窗户,他伸出手指在窗纸戳了一个洞,他稳了稳莫名紧张的情绪往里望。
    以往,宁小虫偷看过易风和冯远山多次亲昵,想不到如今竟会看冯远山和别人成亲,宁小虫的失落,不仅是考试失败,也包括对这两人感情结束的遗憾。
    叹了口气,宁小虫认真的打探屋内的情况,他有点迷茫,或许他不适合喝酒,酒会让他产生幻觉。
    新娘的红色长裙消失不见,变取而代之的一套大红喜袍与冯远山所穿一模一样,新娘的个子貌似也比入门那会儿高了一截,唯一不变的是,新娘仍坐在床沿,头盖红布。
    冯远山微笑牵起对方的手,他揭开红盖头,拉着自己的媳妇喝合卺酒。红盖头掀起的瞬间,宁小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他绝对在做梦。
    这位冯远山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媳妇,横看竖看躺着看,都是易风无疑。
    锦袍绣制的精美图案远不及易风的笑容来得动人,红锦锻的光泽映在易风脸颊,更添一份艳丽。平时的易风早已足够吸引视线,此刻的易风多了一种诱人的魅惑。
    宁小虫哆嗦了好几下,谁来告诉他,冯远山娶了易风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屋内的新婚夫夫完全不在意宁小虫的偷窥与惊愕,冯远山和易风返回了床边,冯远山搂紧易风的腰封住了对方的唇。
    亲吻缠绵又专注,易风红润的脸颊,又增一丝妖娆,撩得冯远山心全乱了。冯远山一边深吻易风,一边着急地脱下对方的喜袍,动作熟练,没有任何陌生感,仿佛这也是一件易风与冯远山常做的事情。
    褪去红袍,易风身上仅剩一件与平日不同的里衫,里衫面料分外轻薄,软软的贴着皮肤,虽然身穿里衫,但丁点掩不住身体,该看的内容尽收眼底,丝毫不留。
    冯远山眼底多了一分迷乱:“你若能看见自己,就会明白此刻的你多么迷人,让人恨不得立刻占有你。”
    “换作别人说了这话,早就没命了。”易风勾起嘴角,他的笑意让冯远山瞬间恍了神。
    冯远山深感不公平,他怎么可以忘记与易风的过去,他的记忆到底何时才能回来,他伸手抚过易风的脸颊:“那我呢,你不杀我吗?”
    “如果是你,我会问,”易风笑道,“你有多想占有我?”
    春宵一夜值千金,冯远山的回答再简单不过:“我早已迫不及待。”
    直白情话一句接一句,宁小虫害羞地伸手捂住眼睛,易风与冯远山的洞房花烛夜,他是看呢还是不看呢,好虫子才不会无良偷窥,他仅是关心考试进展是否顺利而已。
    宁小虫脸红红的从指缝打量屋内的两人。
    冯远山并未急于脱掉易风身上的里衫,易风躺在床内,冯远山静静地仔细地观察易风的一切,他感叹里衫如此轻盈,薄如蝉翼,这般掩而未掩的姿态别有一番风味,令冯远山兴奋不已,加之酒意助兴,他顿感火热的欲望往身下急速涌去。
    大红喜烛摇曳着柔和的光芒,冯远山不由伸出手轻轻移过易风的眼睛:“在后院见到你之后,我不停问自己,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让我心动,只要看到他,我的感情就难以抑制,他和我以前究竟是何种关系,是否唇齿相依。”
    “那现在你得出我们关系如何的答案了吗?”易风牵住冯远山的手,笑问。
    下一刻,冯远山牢牢压住易风的手,十指交错,他埋下头,呼吸落在易风的脸颊:“大哥告诉我,我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可大哥没告诉,这个媳妇是他而不是她。”
    易风笑了,打心里笑了。冯安安排了自己心腹作为冯远山的新娘,这个人的确是她,不是易风,不幸的是此刻这位心腹躺在地牢睡觉,估计得第二天才能醒来。
    冯安对控制刑天幻影理解对了一点,成婚之后,新娘的妖力可以牵制冯远山的情绪,以控制刑天幻影,可惜冯安理解错了更多,稳定冯远山的情绪不等于随意运用刑天幻影的力量,仅是避免幻影的狂化,免得对冯远山本身以及身旁的人造成伤害。
    嫁给冯远山的人并不唯一,但也绝非冯安简单安排一个心腹就能达到目的,其中包括很多因素,易风属于最适合的一个罢了。
    易风抬眼,尽管看不见对方,他仍这么看着,他抬手轻柔抚过冯远山颈侧,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嫁给冯远山,可他无法接受冯远山迎娶其他人,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许。
    易风明白,自己对冯远山有一种强烈的独占欲。
    明明父亲当年把冯远山带到他跟前时,他的心中只有厌恶和痛恨,他抵制冯远山的存在,他反感自己的生活,讨厌自己的一切早早的被一个命定之人捆绑,他必须和对方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哪怕根本不相爱。
    可是,从何时起,他的心开始慢慢渴望冯远山,他开始依恋这个人陪在他身边。他发觉他越来越不懂自己,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一边不愿冯远山靠近,一边又不肯让冯远山距离自己太远。
    他取代了冯安为冯远山准备的新娘,易风早已不记得自己失明了多漫长的岁月,但他清楚,他将一步一步从黑暗走向光亮。若是他们没分开,十年的夫夫生活足以治好易风的眼睛,他将看见冯远山的模样,也会看到自己的模样。
    易风可以想象此刻的自己有多么丢人,新婚夜,他的喜袍内穿着近乎透明的里衫,他在诱惑冯远山,既然下了这个决心,那么就不能让冯远山对他失去兴趣,无论是他或是他的身体。
    冯远山的手指从下巴慢慢往下移,他的动作很慢很细,仿佛要把易风彻底看个够。隔着毫无存在感的里衫,他的手指冷不丁捏了一下易风的乳尖,易风身体一颤,脸红了。
    ☆、53 第54章
    喜房的窗户上,围观易风和冯远山新婚夜的准月老宁小虫,他这次没有乐呵呵的看完全部,他看到一半没能熬住屋内的热情似火,静悄悄的走了。
    宁小虫感叹,一本正经的贴身护卫冯远山比他认为的禽兽数倍,而微笑淡漠的易家二公子易风则完全比宁小虫想象的更加奔放,激情放纵的交尾异常凶残,无法直视。
    宁小虫为难的摸了摸自己身后,交尾什么的,到底要呢还是不要呢。
    他回到房间内等了好一会儿,易墨才回来。
    见到易墨,宁小虫不由回想起新房内的易风和冯远山的一切,仅是稍微想了想自己以后若与易墨交尾将会是怎样的场景,宁小虫的脸顷刻红透了。
    看穿宁小虫的心思,易墨清清嗓子,挑眉:“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心事惨遭易墨一语道破,宁小虫尴尬地笑了笑,他犹豫着是否告诉易墨,今天与冯远山成婚的新娘竟是易风,从此以后,冯远山荣升为易墨的弟夫。
    宁小虫心中迟疑,不说吧,他担心易墨对于自己二弟已经出嫁的事情毫不知情,若是说了,不可避免的会提及洞房内的情形,正好暴露宁小虫偷看了易风和冯远山洞房花烛的事实。
    说与不说,宁小虫左右为难。
    其实,无论宁小虫说不说,易墨早已知晓真相,易宅有喜事,身为当家,易墨怎可能不知情。易墨今天看着易风顺利出嫁,心情非常不错,酒席之上,易墨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尽管此刻带着些许醉意,却还不至于看不透宁小虫的小心思。
    一见宁小虫的脸红红的模样,易墨立刻明白宁小虫绝对溜去了喜房偷窥。这只不长记性的虫子,对冯远山和易风的床笫之私始终保持坚持不懈的探索精神,哪天易风忍无可忍炸毛了,非得跟宁小虫算总账不可。到时候宁小虫被易风从青虫烤成红虫,易墨可不会出手相救。
    易墨略带严肃的目光让宁小虫不免心虚,不过,对于今晚喜房内的一切,宁小虫很高兴,幸好结婚的两人是易风和冯远山,宁小虫的月老考试暂时转为了平稳状态。
    宁小虫计划离开冯家之后去一趟月老庙,查看自己的排名上升了多少位,根据新婚夜的激烈程度,宁小虫深信,他的名次肯定往前了一大截。
    名次上升意味着考试成功的可能大大增加,宁小虫下意识笑得开怀,哪怕他的笑容在易墨看来,分外傻。
    易墨喝多了酒有些许头痛,宁小虫为对方熬了一碗醒酒茶,易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