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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凌至秋犯难,“……这怎么办。”
    “凌哥你为什么要带它出来呀?”王玉有点奇怪地问。
    凌至秋沉默片刻,苦笑,“王玉,我告诉你,我这次,大概是真的跟尉迟铉没关系了。”
    王玉一惊,“你们……”
    “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凌至秋又累又困,“我不能把球球丢在那里不管了,我要带它离开。”
    “就放在别墅好不好?”王玉提议,“韬哥这两天就到了,我们再续假两天?”
    凌至秋想到杭韬这个得力助手,安下心来,“也好。”
    这一天尉迟铉很忙,除了配合公安机关和检查机关调查微海实业,还调整了不少鸿肇集团下半年的工作计划。他所有的“情敌”都已经消灭干净了,也不再因此费事。
    当然,在荆省那边的作为倒也意外获得了几个项目,不是完全只为了替凌至秋报仇。
    总的说来,这两年鸿肇集团虽然进步稍微缓慢,但依旧照常盈利。
    他在休息的间歇打了几个电话给凌至秋,却都是关机。没有多想,只道对方忘记开机了,便又忙碌起来。
    离开了尉迟铉,凌至秋总算睡了一觉。
    王玉没有多嘴问他们之间的事,陪着他逗逗小狐狸,吃吃零食。说来也巧,杭韬正是当天就到了京城,说要给王玉一个惊喜,当他掏出钥匙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王玉直接扑过去抱着他就不撒手。
    既然杭韬过来,那么球球就有人照料了,凌至秋留下时间给这对情人,自己上了楼。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抚摸屏幕一会儿,依然没开。
    尉迟铉直忙到晚上才回家,问老乔:“至秋几时走的?”
    “中午,”老乔汇报:“他把球球带走了,说是舍不得。”
    “恪…”尉迟铉笑着摇摇头,“还是个孩子心性。”
    他的至秋就是这么可爱。尉迟铉坚信,两人一定能回复到之前的甜蜜。
    他一天奔波,辛苦劳累,于是走上楼,随便冲个澡就躺到床上。手习惯性伸过去,想搂住一具玲珑的躯体,却摸了个空。
    自己哂笑起来。不过很快,就要结束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了。
    尉迟铉噙着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
    他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明明很累,也频频打呵欠,可是就是觉得难以入睡。
    这么翻腾了几十分钟,尉迟铉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打开灯,拿过手机给凌至秋打电话。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他还是想任性一次,听一听对方好听的声音。如果凌至秋半夜想给他打电话,他也会欣然接起的,毕竟难得如此想念对方。
    哪知,电话里还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唉。尉迟铉面瘫着脸,倒回床上。
    心底越来越不安。
    照理说不应该的,两人才重归于好,难道不该黏糊在一起?凌至秋今天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短信也没有……
    尉迟铉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坐起身,心绪不宁。
    再无法入睡,不禁走下床,披起长褛下了楼。
    他一个人下楼,没有惊动任何人,走进地下室的入口,按下密码。
    藏品室的门随着机括声慢慢地打开,里面灯光明亮。
    尉迟铉走进去。
    那一刹那,他面上的笑意消失了,凤目徒然睁大。
    ――藏品室正中央,那幅拼图只剩下一个闪亮的相框和黑色的衬布,地面上堆积着如山的拼图块。
    凌至秋灿烂如朝霞、明媚似骄阳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
    任何人一眼见到都会惊讶、赞叹的那幅拼图,已经成为了一堆碎片。
    ☆、第一百零四章
    尉迟铉忍到了天明,拨打凌至秋的电话,依然是没有开机,他再忍不下去,打了王玉的电话,一声喝:“叫凌至秋接电话!”
    王玉正趴在杭韬的胸口上,睡得呼噜呼噜的。许久没见,昨晚上两个人自然是用各种姿势折腾了一宿,他还没睡醒呢。
    接电话的人是杭韬,第一次听见boss用这种语气说话,他有点惊异,“老板,凌少可能还没起,有什么事吗?”
    “你是杭韬?”尉迟铉皱一皱眉,他自然不晓得自己下属的感情事,此刻也没耐烦听,“你去叫醒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杭韬连忙应下,轻轻把王玉从自己身上挪开。
    那小子咂了咂嘴,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继续呼噜。
    杭韬很喜欢王玉,他们两个是真正两情相悦。他把电话拿远,忍不住吻了吻小孩儿的耳朵,这才下床,披上一件睡袍,上楼到凌至秋卧室门口敲门。
    刚伸出手,卧室门冷不防被打开了,凌至秋正要出门,下去喂小狐狸。“杭韬?”
    “凌少,老板电话。”杭韬伸手把电话递给他,有点担忧地做了个“老板很生气”的口型。
    凌至秋立即明白了,接过电话,又关上了门。
    杭韬眼看是睡不着了,便进厨房去做早餐。
    “铉……”
    “凌至秋,你什么意思?”尉迟铉的愤怒根本压抑不住,“电话不开机,短信不回,拼图也被你打散了,球球也被你带走了,你是不想回来了是不是?你想离开我?”
    凌至秋眸子里有哀意,平静地低下头,“……是的。”
    “是的?”尉迟铉气笑了,“你想干什么?分手?”
    凌至秋索性把话说开,“铉,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对吗?我已经知道了,去年没有去北欧,是到荆省去了……你整的那些人……”都曾经是跟我有过恩怨的。
    尉迟铉并没否认,坦然应承,“没错,我去了荆省,我处理了一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这又怎样?你也该知道我是为了谁才那么做。”
    凌至秋闭了闭眼,的确,尉迟铉是为了自己清扫道路,可是还是让他不爽。他深吸一口气,干脆直说:“你是为了我,我明白。同时这也告诉我一个信息,那就是我的过去对你来说就像一本书,你随时都能翻开看。你如今已经对我了解透彻了,对不对?……还有那天,我们一起看的那个不堪入目的视频,呵……那就是我,真正的我。面对这样的我,你是不是觉得没法忍受了?”
    “你说什么胡话!”尉迟铉震怒,“我哪里让你有这样的感受?你是没带你回家还是没给你好脸色?我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我没安慰你?我难道没像从前一样对你?……你一句话不说就走掉,根本都不想跟我沟通,莫名其妙就说我无法忍受你,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凌至秋苦笑,“铉,我不想跟你吵架。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明说,我有心,我有感觉,你究竟对我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你心里清楚!”
    尉迟铉咯噔一下,有些微心虚,但他还是理直气壮道:“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你过去怎样我不想追究。你回来,该如何过就如何过。你是因为那个视频的事跟我生气?我承认那天我急功近利,欠妥当,不应该那样安排,算我的错。你也不要跟我置气了,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脾气。”
    高傲的总裁大人想,我都低三下四这么表白了,你也该见好即收了吧。
    凌至秋呆了片刻,木然道:“不是那样。你为我扫清障碍,我感谢你,可我不能跟你再继续下去了……”
    尉迟铉暴躁了,“凌至秋!你吞吞吐吐是要干什么!有话就直说!我最讨厌别人这样讲话讲半截!我是哪里对不起你?我改行不行?!”
    这是他身为大集团掌舵人的一面,以往跟凌至秋柔情缱绻、难分难舍的时刻,从来不会这样打断对方说话,而且还这么严厉。
    凌至秋被他不客气地训得愣了一下,也怒了,“我说就说!我已经感觉到了!你因为这些事情,已经开始嫌弃我!与其让这种嫌弃越来越深,到时候把你对我的感情全部消磨掉,我不如现在就走!省得以后分手不好看!这就是我的想法!”
    这段话说完,两个都被震住了,在听筒里喘气,半天没说话。
    尉迟铉是因为被对方发现了自己某些时刻的迟疑而难堪。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暂时没法压制那些不爽的情绪。
    足足一分钟之后,尉迟铉道歉,“至秋,我只想说,我对你是一如既往的。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就改变过。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想通,去面对,去……忽视。这一点想必你也懂得。”
    凌至秋没料到他做出了这样的回应,一时无语。的确,他想到了楼陌然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让人吞了苍蝇一般恶心的话,当时自己不是也受不了,才会避走。
    尉迟铉是同样的心情吧。
    爱是还爱的,不可能这样就不爱了。
    凌至秋摸摸自己的胸口,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听到尉迟铉的声音就会悸动、收缩,这不是假的。
    他沉默了片刻,回应道:“铉,我给你一点时间,你也给我一点时间。我现在不冷静,你也不冷静,你还有些收尾的工作没做完吧,我也需要用工作来化解一些无谓的心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尉迟铉心情很不好,冷冷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挂完电话,凌至秋坐在窗子边看了许久,今天是个阴云天气,天边的云层厚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天空。
    他走下楼的时候,杭韬已经做完了早餐,招呼着:“凌少。小狐狸怎么喂呢?”
    凌至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呃,球球很……调皮,它只认我亲手喂,如果你们要喂的话,它不会从你们手上吃的,把东西放在它固定的饭碗里面就好了。”
    “好。”杭韬点点头,又道:“凌少,我最近帮你梳理一下你目前的资产,然后过段时间会给你一个详细的计划表,你看一下。”
    “好的好的,”凌至秋总是怔愣,基本没听清他的话,只是下意识回答。
    见状,杭韬自然明白老板跟凌少是出了问题,他不便打听,便笑一笑,端了东西到餐厅里,然后回房间瞧王玉醒了没有。
    凌至秋坐在桌边,屡屡失神,不住叹气。
    ……
    蒋宁探望凌至秋,告知他魏俊楠余孽的情况。因为有尉迟铉的推波助澜,他那些罪证堆积如山,根本无法逃脱罪责。
    许言的父母被人通知了这件事,知道魏俊楠就是杀害许言的幕后黑手之后,在市看守所门口上了血书,声泪俱下,要求一定要严惩凶手。
    薛空烟那边的管家雷若也来了回应,说薛空烟听说魏俊楠被抓,精神状态更好了,几乎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他如今再没有在娱乐圈混的心思,已经开了一家咖啡馆,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意,俨然是个小老板了。
    rose和早就锒铛入狱的常威成为了证人,录了口供,证明了魏俊楠犯下的诸多罪行。
    蒋宁舒心地笑道:“至秋,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谁也不能再来给你下绊子,魏俊楠这些罪证,够他喝一壶,估计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有尉迟总裁在,嘿嘿,说不定死刑是跑不了了。总之,永绝后患!……对了,之前他不是威胁说什么,尉迟总裁用你的名义做黑投资吗?我已经弄清楚了,全都是假的,尉迟总裁积极配合检察机关,把这事情解释清楚了,根本没事儿!……他对你真的很好。”
    凌至秋扯开嘴角笑了笑。
    他都懂。不过,懂,不代表能够释然。
    尉迟铉也是同样。
    蒋宁应该是受了杭韬的委托,委婉地提点着凌至秋,“为了避免对你造成影响,尉迟总裁亲自去见了不少人,不让你参与到这个案件的调查,把你的视频和照片事件全部摘除了一个干净……他很有心。”
    凌至秋随意点头,“我知道。”
    “其实我不应该多嘴,你们两个相处的事情,别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是……”蒋宁看着他,“至秋,我看过不少娱乐圈的分分合合,一些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有地位,玩弄小明星数不胜数。可像尉迟总裁这样,一心一意对你,而且暗中为你做了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你们既然都两情相悦,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凌至秋笑了一声,按了按蒋宁的肩膀,“蒋哥,你怎么也说起这个了……好了好了,小人明白了。……蒋哥还是跟我讲讲枫桥哥那部丧尸电影的筹备情况吧!他已经找过我了……”
    蒋宁无奈翻了个白眼,“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这孩子就从来不听我的!”
    “怎么会,哪有?我最尊敬你了……”
    事后,尉迟铉接到杭韬的电话。
    “老板,我已经尽力了,蒋哥也尽力了,凌少大概真是还在考虑之中吧。你还是别逼他了。我相信,凌少想通之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尉迟铉捏紧拳头,“唔。”
    时间过得很快,凌至秋的《正殇》戏份在六月初正式杀青。因为他是主角,所以拍摄时间比之前《心灵解锁》的时间长得多。整整四个月,他泡在剧组中,心无旁骛,认真演绎自己的角色。
    倒是尉迟铉,变得毛躁了许多,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送点东西到剧组去,电话没有,但是短信是绝对不会少的。
    凌至秋今年的专辑推出时间因为拍戏的缘故推后了两个月,但是泰发推出了一张泰发金曲碟,将旗下当红歌手的金曲收录其中,集成一张纪念碟,这里面肯定有凌至秋的份儿。
    凌至秋选择的是《妄执》。这一次的编曲与第一次略有不同,凌至秋的表现也是区别。看似比以前的演唱平淡了许多,感情部分却跟家内蕴了。
    方云飞皱着眉头听他在录音室演唱完,等工作人员离开之后,揽着凌至秋离开录音棚,带着他一起吃饭。突然之间发问:“至秋,你老实告诉老师,你是不是感情遇到了挫折?”
    凌至秋怔住,然后摇头,“没有呀,老师你为什么这么问。”
    “小子,别傻了,如果是几年前,老师或者还相信你的说法,如今老师也听说了不少事情,哪里还会不知道?”方云飞撇嘴一笑,“你跟鸿肇集团的总裁,关系不一般吧?”
    凌至秋吃惊,“……方老师……”
    方云飞哼了声,“你这小子,我明白,因为你跟那个总裁都是男人,所以不好意思跟老师说,没关系,老师也不计较。但老师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够看不出来。你好多次庆功宴,鸿肇总裁都在,每次都是你跟他一起消失,稍微关心你的人,当然都能猜到。不过嘛,反正参加你活动的那些人都是熟人,大家也不会乱说。”
    凌至秋哑然,“……”
    “老师早就说过了,《妄执》这首歌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当年你来找我,试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就觉得少了一点味道,毕竟是你还年轻,不懂那种滋味。可刚才在录音的时候,老师听出来了,你已经懂得了感情的滋味。那种千回百转、教人肝肠寸断,却又欲罢不能的滋味。”
    凌至秋沉默地望着这位良师益友。
    方云飞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啊,看老师干什么。”
    凌至秋咬着肉片,食不知味。
    “你不肯承认有你的考虑,老师不怪你,但你遇到了烦恼了,老师不能不开导你。”方云飞说着,少见的恳切,“前两年见到你,演技和唱片都得到了大众的认可,总是春风得意,这当中,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感情顺遂,对吧?”
    凌至秋不再否认,点了点头,“老师,你说的都对。我是跟鸿肇总裁尉迟铉有……关系。之前我都是跟他在一起的。”
    “现在呢?我感觉你对他依然有情,你唱出来的味道非常明显。”方云飞皱眉,“莫非,是这个鸿肇总裁对你始乱终弃?”
    凌至秋被“始乱终弃”这个词黑线了一下,“没有,不是的。……其实,算是吵架吧。”
    “悖 狈皆品砂诹税谑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吵个架你声音里面那么悲戚干什么?一听就是大问题,根本不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吵架。”
    凌至秋略略震惊,方云飞对音乐的感受力真的超级强悍。他只得埋头和盘托出,“我……有一些很不好的过去。他知道了。”
    “就因为这样?”方云飞不可思议,“他不满意,想要抛弃你?”
    “老师……”凌至秋对他的快言快语很无奈,“不是这样的。……其实他不介意。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嘴上那么说,心里还是很不爽快。我也晓得那种滋味,可是我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他心里梗着,我更梗!我也不是自己想要有那种过去……”
    他哽咽了。
    方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至秋,你们真是太年轻了,居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无聊两个字,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凌至秋被噎了一下。
    方云飞苦笑,“我告诉你吧,如果抱着‘虽然想通了,但是就是无法接受’这种概念的话,感情真的会完蛋。……时不我待,能够有那么好的时光一定要珍惜。在你想着‘他心口不一,我不能接受这种不纯粹的感情’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跟他献殷勤?你如果抱着考验的心理,打算让时间来解决你们质检单的问题的话,那就太被动了。”
    凌至秋陷入思考。
    “天哪,你们真是……”方云飞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才不要去考虑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接受了我的过去。我要做的是,让他永远也无法离开我,让他感受的是现在是未来,是每分每秒都成为美妙的回忆,每分每秒都不忘记上天珍贵的赐予。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在爱着他?”
    凌至秋考虑片刻,坚定点头。
    “那不结了?你纠结那些屁事干什么?你管他是不是介意你的过去?你要的是他这个人,你不放手就是了!”方云飞有一种土匪论断,“你难道要因为这个,等别的人趁虚而入?我告诉你,真有谁填补了你不在他身边这种遗憾,那他就真的再也不是你的人了!”
    凌至秋还是有点不痛快,“可是我一想到,他会在心底嫌弃我,我就……”
    “屁!”方云飞毫不留情地骂:“我只问你一句:他嫌弃你,和他离开你,哪个更可怕?”
    凌至秋一听这个问题,顿时白了脸。
    他从来没想到这一点!
    假如尉迟铉离开他,他将如何自处!
    “老师……”
    “傻了吧?”方云飞特别爱看自己弟子那种惊怕的模样,“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嫌弃你。说真的,有时候人的反应并不是一定映射他真正的内心,也许他是怜惜呢,却被你这样误会?――就说他如果因为你一再的拒绝,灰心了,不再爱你的,你该怎么办?”
    凌至秋吓坏了,“不、不、不……”
    他一个劲的说不,一个劲的摇头,“我不能接受,不行……不可以……”
    “现在才这样考虑,”方云飞翻白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子啊?”
    凌至秋一顿饭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光是考虑方云飞的话去了。
    当天晚上,他打算跟尉迟铉打电话的时候,却得到了杭韬的一个消息。
    “凌少,魏俊楠要公审了。”
    “什么?”凌至秋放在手机上的手指又放了下去。
    杭韬浑然不知自己打扰了老板的一个机会,兀自稳重地说:“我得到消息了,魏俊楠的事情已经完全调查清楚,这几个月以来,微海实业的内幕和罪证全部被检察机关掌握,魏俊楠百口莫辩,就连他与海市恶势力的勾结都被弄得一清二楚。因为他,揪出了几个贪官,还有几个帮派,说真的,这一次还真是为民除害呢。”
    凌至秋傻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真的么……”
    打电话的事情又被放了下来。
    魏俊楠公审,多好。他看了看已经调出来的尉迟铉的名字,又默默按了关闭。
    等魏俊楠被审判,等这一切真正的结束,他再以一个全新的心理去寻找他的爱情。尉迟铉,你一定要等我,不要被别的人趁虚而入了啊……
    时钦又跑到凌至秋这里来蹭饭了。
    他跟楚长东一对欢喜冤家,时不时的吵架。
    时钦以前傻乎乎的不太过问楚长东在外面的交往,楚长东晚归他就坐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等待。可自从孟思雨勾引楚长东事件之后,时钦仿佛变了个人,隔三差五就拿这件事跟楚长东闹。
    楚长东知道是自己的错,因此也不分辨,哄着他,就像哄一个小孩似的。
    可时钦更加不满意这种做法,越闹越凶。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缝隙变得更大了。
    旁的人看着都一筹莫展。
    凌至秋有心劝时钦不要抓着一点错处就争执不休,可他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团浆糊,又怎么好说别人。
    “这次我一定要分手!分手!!!!!”时钦抱着一个抱枕,嘴里大吼。
    凌至秋摸摸额头,“楚总知道你过来吗?”
    “哼,谁知道!”
    时钦话音刚落,就见王玉从房间里走出来,拿着电话像跟什么人来说话,“好的,我明白了楚总。”
    时钦扭头,大叫,“王玉,楚长东跟你说什么?”
    王玉笑道:“他说你忘记拿‘补心汤’了,一会儿派人送来,还让我一定监督你吃药。”
    时钦回头,瘪嘴,“我不吃。”
    凌至秋和王玉对视一眼。
    这对磨人的小妖精。
    ☆、第一百零五章
    时钦这次很坚决,就算楚长东找来也绝对不回去,俨然成了凌至秋的小跟班。
    楚长东只好苦笑着将凌至秋叫到办公室,摇着头叹息,“小钦性子太烈了……”
    凌至秋瞧他分明有一点对这段感情感到疲惫的意思,心下着慌,“楚总,小钦就是这样,率真直爽又可爱,过几年应该就会沉稳下来,你多担待担待。”
    楚长东两手撑着额头,“至秋,我不妨跟你说实话,我哄他哄得有点累了。我希望他能够懂得善解人意,不要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被人挑拨离间。”
    这种倾诉的口吻,从来没听楚长东使用过,凌至秋怔了怔,“……他会的。”
    “呵,”楚长东耙了耙头发,“我快要没信心了。……小打小闹是情趣,三天两头就吵嚷着要离开,却会令人头疼。女艺人的事是我不小心被利用炒作了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可我在小钦面前保证过无数次,他却像是再也不信任我一般,时不时就要提起。……这谁能够忍受?”
    自己的顶头上司做出这样为情所困的表情,这个实在是……
    难道楚总不知道我跟铉也闹矛盾了?不可能吧?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脑壳打包。
    楚长东大概只是想找人把心里的烦恼吐露一番,所以很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叮嘱了几句,“小钦这几年一直在喝‘补心汤’,对他的心脏很好,强身健体,特别有效。他住在你那里,你把他看严实了,一定要按时按量喝完,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让他考虑考虑,多给他一点时间,不逼他。如果他真的要跟我分手……”
    后面他没说下去。
    凌至秋略略心惊。
    他是很看好这一对的,楚长东以前是有名的京城花花公子,肯为了时钦露出这样困扰的表情,说明他十分用心。时钦的确任性了一些,毕竟还是小孩子。
    凌至秋放下自己跟尉迟铉的烦恼,转而替这一对揪心起来。
    电影录完了对白之后,凌至秋在家练歌,时钦、王玉、杭韬都在,别墅热热闹闹,又仿佛当初刚到京城时一般无二。
    楚长东找凌至秋谈完话之后,便不再三天两头上门接时钦了,不过新熬制的补心汤还是定时送来。
    哄时钦按时吃药的工作,别墅里其余三人是轮流上。
    一到吃药的时候,时钦总是心不在焉捏着玻璃杯,望着别墅外面的道路。
    他那眼神,明眼人一见即知,应是在等待什么人。
    看吧,闹吧,楚总来接你你不走,楚总不来了,你又想了。
    ……
    “东哥,东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你不要抛下我……”
    6月底,海市的一所私人医院,时钦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抱着楚长东,哭得很惨。
    楚长东心有余悸,也紧紧抱着他瘦弱的身体,“小钦,宝贝儿,我真的被你们吓死了……我不会抛下你,绝对不会。”
    时钦缠着他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这次多亏凌哥救我,可是他……”
    楚长东面色晦暗,“没事,他没事,你不要担心。”
    事情要从一个代言活动说起。
    凌至秋虽然拍完了电影,暂时没有接新戏,但是依旧代言活动不断。一家奢侈品牌服装的副线青春品牌在海市开了旗舰店,于是邀请他过去参加开幕式。
    一行人除了杭韬留在京城处理投资事宜之外,都跟着蒋宁到了海市。
    时钦背着相机包,脖子上挎着相机,越来越有专业范儿。
    偷空他还给王玉端了杯酒过去。王玉因为要开车,所以摇头拒绝了。
    活动结束后,蒋宁有事跟新广告商商谈,三个人便开车回海市的别墅。
    路上,凌至秋建议去海边看看,得到了王玉和时钦的一致同意。七绕八绕到达海边之后,三人很快便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海边有不少游客,有人很快认出了戴着墨镜的凌至秋,跟在后面要签名要合影,及至闹得不可开交。
    三人狼狈地逃回车上,沿着海边道路飞驰了半天,才甩掉追着跑的粉丝。
    王玉望望后视镜里的两人,凌至秋和时钦拉着手坐在后座上拍着胸脯,不知是谁“噗”了一声,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好一会儿,时钦回头,突然发现了问题,“你们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难道还是凌哥的粉丝?”
    王玉也发现了,皱眉,“凌哥,钦少,系好安全带,我要开快了。”
    两人照做。
    很快,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辆黑色的车一直尾随着他们,怎么也甩不掉,行至无人的路段,甚至从后面追了上来,开始撞他们的车尾!
    时钦面无人色,“怎么回事?”
    “不是粉丝!”王玉大惊。
    凌至秋脑中疑云满布。
    那辆车在人烟稀少的通海大道上越发疯狂,撞击得越来越频繁。
    “这是……啊!……谁要害我们!”时钦惨白着脸,被撞得叫了几声。
    “呃……别怕!”凌至秋也很紧张,当机立断拨打110,通知了情况,尽量清楚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玉紧抿着嘴唇,目光坚定,握着方向盘,尽量避免对方的碰撞。他已经成熟了太多。
    时钦这时眼中聚起了水雾,哆嗦着拿出手机,却被一个猛烈撞击弄掉在地上。
    他艰难地弯下腰去,手指头乱抓,才从摇晃的车厢里抓到手机,拿起来,拨通了快捷键1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楚长东接起,“小钦?”
    时钦含着两包眼泪,在被撞击的间歇,喘着气快速地说:“东哥,我爱你……啊……我错了,如果我能回去,一定不会……唔……再跟你闹。”
    楚长东显然是听出了问题,“小钦,怎么回事?你在哪儿?告诉我!”
    时钦抓着前面座位的靠背稳住自己,颤抖着嘴唇说:“我和凌哥……在海市,有车……啊……撞……我们……”
    楚长东正在京城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到电话里巨大的撞击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