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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打算盘

    经此一役,之前的所有努力算是白费了。反倒是帮四哥做了嫁衣。
    这一次想必任谁也没有办法动摇,四哥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此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民间传得神乎其神。
    八爷磨着牙,即刻向着之前还嚷嚷着要为大哥马首是瞻的老匹夫们瞧了一眼。
    却见那些个官员们,而今竟然也是愚昧的跟着那些个民众一头后起手来。八爷气怒之下,却也知并无他法。
    “我们走,事已至此,还是要快速通知大哥,早些想些法子才是。”
    这都方才走了没几步,八爷的脚步便也顿住了。
    “大哥?”说罢,八爷快步上前:“大哥也过来了?”
    直郡王点了点头,转瞬之间便又向着上头的四爷看去,久久不语。
    八爷循着他的视线,转过头便也皱起眉头来:“大哥,到了这个时候,若再不狠下心来,怕是我们当真没机会了。”
    瞧了一眼周围,八爷靠近了些许,用了些力气捏住直郡王的手腕:“大哥,试想,若你是二哥,而今你最信任的人会是谁?你手底下的势力,又会交给谁?
    那个人如今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我们最强劲的对手。不论是视力是文韬武略即便是子嗣,乃至于后院女眷,他都要更胜一筹,大哥,非常时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竟还要犹豫吗?你知道的,只要我们……”
    “行了,别说了!”直郡王冷着脸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八爷的话,接着便是将八爷握住他手腕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慢慢掰开。
    他侧过头,对上八爷那一张带着几分执拗的脸,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且回去吧,天冷了。”
    八爷到底有几分不甘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却也知大势所趋,而今怕是也没也做不得什么旁的事情了,值得从长计议。
    …
    这一夜,辗转反侧之人不胜繁数,只温酒却不在这个行列里。
    说来温酒本事还担忧,四爷又问起她今日手电筒的来历。却不曾想他好似。忘记了这事儿一般。压根提都没提,反而是拉着她盘起账来。
    盘账是门学问,需交融慢通,反反复复。
    算盘珠子需轻捻慢捏,刚柔并济,榨出油水来,放得自在。如此进出往复,乃是四爷所爱。
    直到第二日温酒晕晕乎乎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头还是四爷四爷那一张冷俊的脸,认真至极和她说盘账的事。
    那手却是……却是……
    “醒了?今日怎么这么早?温酒本以为他已然出了门去,忽而听到声响,下意识的拿着被子将脸整个蒙住。只听他忽而轻笑了声,伸手将她蒙在脸上的被子,不留情面地掀了开来凑近来看她
    “酒儿这是怎么了?”
    温酒脸色通红,气得直磨牙,最终只是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倒是惹得四爷又笑了,忽而低下头来,在她脸颊上轻蹭了一下。
    胡茬刮的温酒脸生疼,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只是四爷却好似事先判断到了一般,径直钳制住她白嫩的手腕。
    “呵,酒儿这是不满意?”四爷好似认真思考了片刻,便是道:“切等爷回来,再好生帮着酒儿拨一拨算盘便是。”
    听他这般说,温酒脑子轰的一下便是炸开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这般不要脸的。
    等再回神的时候,面前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旁边流苏温酒好一会儿都没个反应,当下也吓了一跳,即刻到跟前来轻唤了一声。
    温酒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略平复了下心神,才问道:“怎么了?”
    “是王爷,奴才好似听到王爷出门之前说了些什么算盘的事情,想着您是不是要用算盘?而今就在桌子上放着呢,可要奴才给您拿过……”
    “不要!”
    流苏的话还没等说完呢,温酒忽而高声到打断她。
    流苏一愣:“啊?”
    “不要!拿走!抓紧都拿远一点!别让我看见!”
    流苏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算盘:“是。”
    心里却是十分纳闷。昨日主子还说抽些时间来把这账目好好清一清,怎的而今对这算盘这般深痛恶绝?
    难不成是清账清的太累了?
    想不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流苏将算盘收起来之后即刻又跑回来。
    这会儿却见主子衣上穿的差不多了,便立刻过来将人扶住:“对了,主子,昙鸾小师傅那头,也传来了消息。昨日便是脱离了危险,说是半夜的时候还醒了片刻,守夜的小太监还给了喂了些东西吃。”
    “醒了便好,温酒听了话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察觉,流苏的脸色有些不对,也是皱起眉头来,怎么还有别的事儿。
    流苏微微点了点头:“主子,让您猜中了,王太医晨起时来回话,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说呀?是想急死我!”
    “主子,王太医说……此番外伤却没有伤到小师傅的身子,可他……确实没有多少阳寿了。”
    温酒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王太医是说,小师傅耳机已燃油进灯枯了……”
    流苏说着,瞧了一眼温酒的脸色,便是又道:“主子,而今王太医就在门外候着,要不奴才将他传进来,让他同您细细说清楚?”
    片刻后,王太医进了门来,给温酒行礼。
    温酒摆手:“莫要这些虚礼了,你说清楚他身子到底怎么了。”
    王太医略微沉吟片刻,这才道:“回侧福晋的话,这位小师傅原本身子便亏损的极其厉害。瞧着像是先天不足的脉象,像是心疾,又非普通的心疾。脉象来看,这位小师傅怕是撑不过三日了……”
    “你说什么!”温酒瞳孔猛的一缩,他平日里身子极好的。广慈虽非苦行僧,但他这些年大江南北哪里没去过?昙鸾是他的弟子,同他形影不离的。身子怎么会差了?”
    依稀记得,老九老十曾经把他狠狠的揍过一通。虽然是将人打晕了,可他爬起来之后仍旧面不红气不喘的。跟着自己那些时日也是上蹿下跳的,精神的很。怎么会身子这般娇弱,这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