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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陈铎的一个室友在刷校内帖子,一不留神刷到一个刚被顶上顶的帖子――“不得不说的那些令我们青春提前凋零的外表高岭花内心猥琐棉的渣男”,头一个被扒掉衣服的男主角就是朱文的男盆友。
    他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陈铎的室友精神抖擞地刷帖子,眉头越簇越紧,简直有了花团锦簇的征兆!
    陈铎心说什么毛病啊,歪着头一看,心里也膈应的不行,赶忙把他拉起来安慰:“好在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伤害小。”
    朱文冷冰冰地横了他一眼,咕噜咕噜喝干净泡面碗里的汤,把书包甩在肩膀上,就撸起袖子找渣男算账去了。算账的地点很低调,就在学校大礼堂,因为渣男学的钢琴,今天刚好有个什么表演赛。渣男的绯闻女友也在场,深情款款坐在台下与他对视。
    朱文登时就觉得恶心透了,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货色,反正也要毕业了,他干脆豁出去了,勾起唇角就冲了进去。
    “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有病没啊?”朱文对着陈铎咆哮,今天他早上刚在电梯里被几个董事明着暗着挤兑了半天,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一上来就又被陈铎给勾起了伤心往事。
    这种黑历史多丢人啊就不要提了好吧,赶紧扯回话题说正事,“哎,你上次说的那个小白花没给我打电话哦!”
    “哪个,更更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陈铎从笔记本前抬起头,倒是有点意外,“那不挺好的么,我还担心他会认出我的身份。”
    朱文一阵哭笑不得,“陈总,陈老板,你根本没在媒体面前露面过好吗?抱大腿也得要认识脸才行啊,你真是……”
    陈铎抿着嘴白他一眼,“心情好多了吧,看你最近压力太大,悠着点,你的嫩菊花还没有机会奉献出去呢。”
    朱文被他噎死到浑身抽搐。
    每次这两位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开会,其实说的都是些类似的毫无营养的话,但却总能让门外的一干董事派来的眼线们着急上火,嘴角燎泡直冒。尤其是这两天,得罪朱文的那个主任所在的部门果真被取消了,文件上头一个红红的印章,还有陈铎的签名。于是公司里几个尸位素餐惯了的主管也开始惶恐不安,生怕哪天被被提去砍头,工作起来这就一个积极,差点连清洁大妈的活儿都给抢了。
    下午还有个新片主角甄选会,陈铎打算亲自参加,朱文坐镇,两人双剑合璧,一出场就让众人惊吓惊艳地说不出话来,纷纷埋头发微博感慨今天娱乐圈又出现了一对新cp。
    实际上――都是被吓得埋头装鸵鸟去了。
    甄选会是公开办的,特意请来了好几家主流媒体,陈铎有意要宣传一下天幻公司挑选演员的透明度,希望能吸引更多的有实力的新人,另外最重要的是想以此为起点重新塑造天幻的形象。毕竟过去公司内部腐败太过严重,风气很不好,好几次媒体报出来的艺人潜规则事件都和天幻有关,陈铎既然决定接掌这个烂摊子,自然要好好整顿整顿。
    可是,海选就是有这么个弊端,来的人水平参差不齐的,显得没什么档次。
    陈铎当即侧头对朱文道:“公司的练习生没人来甄选吗?”
    朱文:“有啊,都在后头放着呢……放心。”
    陈铎这才稳坐钓鱼台,不动声色地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事实上他什么都没记,只是在模仿昨晚上更更的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画的究竟是什么呢?
    前四个选手下去后才有点像样的人出现了,陈铎才打起了一点精神。
    没办法,他自认审美级别太low了,对国内某些特别流行的爱豆流派实在欣赏不来,比如装逼的清冷高岭之花,比如装酷的酷炫狂霸,又比如装嫩的雌雄莫辩中性流。
    唉,果然是离开主流圈子时间久了啊。
    事态艰难,于是有个看着稍微顺眼的就喊了停,问:“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甄选,你觉得自己能演哪个角色?”
    这次天幻要甄选的是电影《未来战士》的男女主角,编剧要求很高,拿刀横在脖子上要他们答应必须找到能符合他笔下“容貌清秀脱俗,思想深邃通透”的男主。这并不算难,问题是他还要男主一定必然“气质蘧然”,这是个什么鬼?导演都认识的这个字,这到底是个什么高端风格!
    这位选手长得还是挺符合要求的,不过一开口整个人的气质就俗了,“我特别向往有一天能成为敏智哥那样的天王,我就是冲着主角来的!我认为,这个角色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
    朱文忍不住扶额。
    陈铎无奈摆摆手,“下一个。”
    从超市往回走的聂掖犹旎么笙妹趴诼饭,好奇地往里头看了一眼,什么活动怎么多人凑热闹,难道是大减价?抬头一看大厦标识,哦了一声,原来是天幻娱乐,难怪这么多少男少女激动地往里投挤……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娱乐圈貌似跟自己没任何关联,他的大学专业选的是阿拉伯语,小语种好找工作,只要在大学期间和导师保持良好的关系,多参加些学校比赛,到毕业时能得到老师推荐的可能性很大。这是聂业母咧邪嘀魅胃嫠咚的,听说班主任老师曾经的大学同学就在庆华大学读博士,四十多岁了真是不容易,还能帮忙他打听哪个专业好就业,真是个好人。
    今天他去大学报道了,班主任很和蔼,听说她带着妈妈来读书十分感动,给介绍了一份校内兼职,不过薪水不高。他们班的班长对他也很关心,带他逛了庆华大学的主要建筑物,他明天上学找教室就不会抓瞎了。
    “妈,我回来了。”他回来路上买了菜,那家超市价钱便宜,就是路有点远,而且老太太太多了他不好意思跟着抢打折商品。
    张清韵在家里做饭,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好些了,总算没再把他当做小珩,看到他回来连忙过来帮他把菜放到厨房,“小区门口就有菜场,你还去超市买,累了吧?很快开饭,我做了冬瓜瘦肉汤,有你喜欢的马齿苋烧肉,还有一条清蒸黄鱼。”
    “谢谢妈!”聂胰コ辶烁鲈杈统隼醋好,和张清韵一起吃饭,打开房东留下的电视机随便看了几眼,瞅见娱乐新闻正在播放天幻娱乐今天的甄选会报道。
    “我今天还路过这家公司了。”他指着告诉张清韵。
    “听说过,是家娱乐公司吧,规模好像特别大。”张清韵年轻时长得漂亮,眉毛细长,眼睛又大,睫毛又卷有长,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聂业陌职值蹦暌渤さ煤茫身高183,瘦瘦高高,就是黑了点,不然聂夜兰苹鼓苌的更标志几分。
    “我看这些明星都还不如你好看……”
    “妈,你可真会让我开心!”聂倚Φ没瘟嘶文源,“我哪能跟他们比,人家大明星一件衣服都是好几个零,我这辈子是赚不到那么多钱的。”
    “那有什么,就算不能赚那么多钱,妈也觉得你是最好的。”张清韵清醒时还是很慈祥的,也不严厉,但该批评的还是会批评,该奖励的必定夸奖,聂冶凰教育的很好。
    母子俩说了几句体己话,又议论了一下这附近的菜场超市和交通状况,快速吃完饭就开始布置房间。张清韵喜欢把家里布置的温暖一些,便让聂医裉烊ヂ蛄烁苫ǎ一些彩纸,亲自动手在家里做装饰,虽说做的都是些简单的折纸和花艺,但房间经过这么妆点确实好看许多,透着温馨的味道,也多了几分女人的娇柔。
    聂业姆孔痈加简单,只摆上了一束紫红色的干花,稍微点缀,显得这个男孩子的房间不那么生硬。
    原本他还打算买个书架,但目前还没有看中的就把书都搁在了墙边。整理衣服时他把前几天穿过的裙子塞到了最底下,一张名片从裙子的内口袋里掉落出来,他诧异地捡起来,想起来飞机上那个孩子。
    “天幻娱乐总裁特别助理?”天幻娱乐,岂不就是今天他路过的那家公司?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有个这么好的工作。聂矣行┘刀剩但却没有和他联系的意思,自己举手之劳而已,因为这个就找上门明显的有攀附的嫌疑。再说,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
    想了想,随手就把名片扔进了书桌的抽屉里。
    大学生活比聂蚁胂蟮囊丰富很多,他所在的阿拉伯语系人很少,女生占了一大半,他这棵草就显得极其珍贵,每天放学都有女生找他去吃饭或者参加活动,但他每次都拒绝了,说自己家里有事。拒绝的多了,女生们都打了退堂鼓,觉得他要么是特别清高孤傲,要么就是如传说中那样家里太穷了,不敢和她们一起吃饭……慢慢的,关注的他的女生就越来越少了。
    聂业娜肥呛苊Γ他每天有两份兼职,一份是在校内食堂做清理,一份是在校外一个打印店做店员,只能利用课余时间。所以并不是他清高,而是确实没有时间。为了省钱,他每天在食堂吃饭都相当节省,荤菜基本不点,青菜也只点一个。他也知道大多数都会以貌取人,他的脸是不错,可其他硬件就不行了,衣服鞋子都极其普通,发型也土,与京城的年轻人格格不入,为了不招致他人的异样眼光,他在吃饭时都是独自一个人。
    星期五下午的课很少,他下午就会在打印店多做一个下午,这个星期五来打印文章的学生的人似乎特别多,他忙的脚不沾地,直到下午五点半才稍微好一些,老板打发他出来吃点东西。聂艺伊烁霰阋说奶点叫了碗面,为了补充体力奢侈了一把叫了牛肉面,反正每天的晚餐妈妈会给他做好吃,他在学校当然是能省就省。他还考虑着,如果学校有地方热菜的话,他干脆就从家里带菜,这样既节省又能吃得好,一举两得。
    老板把面给他端过来,见他穿得朴素,模样乖巧,好心的多给了几片牛肉。聂椅溜吃面,心情极好地眯着眼睛,眼睛弯弯的,又格外黑亮,如果不是刘海给遮挡住,一定会引起对面几个小女生的惊呼。
    突然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扯了扯他的衣服。
    聂姨起头,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圆圆的包子,“更更?!”在飞机上他听他爸爸是这样叫他的,因为这个名字很特别,所以一次就记住了。这是怎样一种缘分哪,他居然又遇见这孩子!
    更更对他眨巴眨巴,也不笑,就是扯着他的衣摆,然后盯着他的碗。
    聂一嵋獾匕阉抱起来,“你是饿了吗?”
    更更点了点自己的肉下巴,指了指他的筷子,那意思――你喂我。
    聂易钕不度砻嗝嗟男”pΓ当然没意见,抱着他坐好,边挑起一根面条往他嘴巴里塞,“啊――”
    更更也跟着说:“啊――”
    一碗牛肉面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十几分钟就吃完了,更更舔了舔嘴巴张大嘴巴,满足地打了个嗝。
    “更更你爸爸呢?”聂铱戳丝此闹埽不会是走丢了吧,这个地段人很多的。
    更更小脸鼓起来,静静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聂椅柿税胩烀荒芴壮鲆痪浠俺隼矗只能在他身上找线索,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坠子上有他的名字和家人联系方式,心道他的家长也还算有心,知道怕孩子走丢所以做了这么个东西,没看好孩子估计是个意外。
    “喂。”陈铎接起电话,声音低沉而磁性。
    “你好……请问你是更更的爸爸吗?”聂毅读艘汇叮他是个隐性声音控,一直期望能练就一副男性气概浓郁的好嗓子,弥补一下自己这张清秀到有些过分的脸给自己拖的后腿,没想到更更爸爸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这么符合自己的终极要求。
    陈铎警惕地直起身子,“你是谁?”
    聂乙惶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眼看天色要下雨了有些着急:“我在庆华大学后街,你快过来接更更吧!我只能等你半个小时!”
    下雨天,还是这种滚雷雨,聂倚睦锖艿p恼徘逶希恨不能即刻就回去。可他不能把更更一个人放在这里,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焦虑,牵着更更的手坐在一家小超市门口的长椅上,边给他讲故事边看手表,心里止不住地怨念。
    不是牛逼助理么,怎么比蜗牛还慢!
    ☆、再遇
    陈铎急着出门,根本没有想到会下雨,又遇上每天下班时间的大堵车,比答应聂业氖奔渫砹税敫鲂∈辈诺剑一下车就被突然塞进怀里的更更吓了一跳。
    聂叶家急疯了,两眼就像探照灯似的看着左右两边来来往往的轿车,陈铎长得太有标志性,刚露出来一个头就被他看见了,赶忙抱着更更就冲进雨帘里,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他刚才吃了小半碗牛肉面的!你快带他回家吧,更更再见!”
    说完,也不管陈铎听见没有,转身就往距离这里最近的公交车站跑。
    陈铎慌忙抱紧更更,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哎,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可惜风雨太大,聂颐挥刑见。
    “更更,是上次飞机上的那个姐姐吗?”不过,从背影来看似乎更像是个男孩子吧。或许,是因为她这次穿了裤子的原因?
    陈铎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淋雨,眼看聂遗茉读耍只好叹口气,把更更抱紧进车里,放在副驾驶上的儿童安全椅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要准备开车了,更更才反应缓慢地张开嘴看着他,说一个字大概需要一秒钟,“飞机……”
    “嗯?”陈铎知道儿子说话不如同龄孩子流利,有时候只能靠猜,“就是上次飞机上的姐姐对吗?”
    更更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心里想着“明明是哥哥啊”但却没能说出口。直到陈铎再问他,他才慢吞吞地点了头。
    陈铎还以为自己看懂了儿子的意思,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觉有些湿,立刻找出毛巾来给他擦干,“你怎么碰到她的?张阿姨呢。”张阿姨是陈铎给更更请的保姆,刚上班没几天就给他弄丢了孩子,而且现在他都还没有接到张阿姨的电话,不是一般的火大。
    “吃……肉肉。”更更今天虽然走丢,但心情似乎比平时更好,他伸出胖胖的手指头,指着窗外,“更更……面。”说着又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
    陈铎把他的话做了填字,补充完整之后还原了事情的过程,大概是张阿姨自己要买肉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吃,让更更在旁边等着,但更更自己也饿了,想要吃面,就一个人跑远了,看到这里的面馆才停了下来。
    陈铎不想责怪孩子,更更本来就不善于表达自己,他从小自闭,不愿意与人交谈,没有人能让他主动亲近,是他的错,不该请一个陌生的保姆阿姨来照顾他。是他考虑的太不周全,刚上任有太多事要忙,能挤出来陪伴孩子的时间实在太少。
    开车往家中驶去,他已经决定要辞掉这个张阿姨,要不……以后就带着更更上班?更更不闹也不吵,饿了喂饱就行,他工作的时候可以让更更在办公室玩玩具看书,或者画画,只要不随便让员工进来就好。
    陈铎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带更更的问题,反正是肯定不能再请保姆了,他不放心。回到家时,张阿姨的电话才打了过来,一开口就哭哭啼啼的像家里死了人,“陈总,呜呜呜呜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更更不见了呜呜呜呜……我怎么也找不到他,要不,我们赶紧报警吧?”
    陈铎冷冷地嗯了一声,“等你告诉我更更丢了,更更早就被人拐走了!”要不是更更身上有那个挂牌,要不是他幸运地又遇上上次飞机上的漂亮姐姐,陈铎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儿子独自一人在雨中走失的情形!
    简直心都要碎掉了!
    “陈总,更更和你在一起吗?他去找你了吗?哎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孩子也真是,自己一个人跑了也不说一声让人担心死了。”
    陈铎面色骤然一沉,“什么叫更更自己跑了?你是保姆,是负责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更更的,我早就告诉过更更有自闭症,他和其他的孩子能一样吗?你买东西时为什么不牵着他的手,为什么不多一点责任心?!”
    张阿姨是通过侄子的介绍才谋到这个差事的,一开始还以为带个三岁的娃娃很容易,自闭症听说过,以为就只是不爱说话有点内向罢了,这回也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转身孩子就不见了,她怕陈铎怪责还不敢打电话通知他,自己和侄子找了两个小时都没找到这才慌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我疏忽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陈总您……”
    陈铎不想再和这种人说话,干脆地挂断手机。
    更更看爸爸脸色不好,用力地把自己往座椅里缩了缩,无奈座椅是固定的,怎么缩也遮不住他的小胳膊小腿,可他还是奋力地把自己缩起来。肚子又饿了,也习惯性地忍着。
    陈铎看到更更的动作,立刻在心里自责了自己几句,把车子停好抱他下车,边开门边哄他:“更更不怕,爸爸没有骂你,更更最乖了,爸爸最喜欢更更。”
    更更抬起头,趴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耳朵,突然伸手扯了一下。
    陈铎耳朵一痛,脸上却涌现出一丝笑意,“更更调皮哟。”
    更更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一下就没了踪影。
    可这点进步已经足够让陈铎满心欢喜,他试着轻轻扯了更更的耳垂一下,发现更更又笑了一下,确定儿子真是在和他玩闹,之前的怒火瞬时如冰水般消融殆尽。
    回到一百七十多平米的公寓,陈铎抱着更更走进厨房,又有些笑不出来了。冰箱是满的,有张阿姨今天买的蔬果瓜菜不假,但没有人会做啊!
    他把更更放在地板上,和他商量,“更更喜欢吃面,爸爸还是给你下面好不好?你来看看,想往面条里头放什么吃?”
    更更歪着脑袋看冰箱里,手指头揪着衣摆摩擦了半天,犹豫地指了指一根黄瓜,陈铎把黄瓜给拿出来,这个好办,切黄瓜丝他总是能办到的。跟着,又见更更指着一把青菜看着他。
    陈铎有点傻眼,心说这是什么青菜呢,他不认识怎么做?不过不管了,青菜一般不都是吃叶子么。把更更的玩具拿出来放在客厅的地摊上,再把更更放在旁边,告诉他:“更更先一个人玩一会,爸爸的面条马上就好!”
    半个小时后,陈铎端着两碗面出来了,简直是超水平发挥,清汤寡水一样的汤面,面上浮着数的清的几根黄瓜丝,还有几片菜叶。
    更更爬起来,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来到餐桌前坐好,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碗,吞了口口水。
    陈铎给他一双小筷子,想了想还是自己来,“我喂你好了。”
    更更马上张大了嘴巴。
    陈铎挑了一根面条吹了吹,喂到他嘴巴里,更更稀溜溜吃进去,却立刻就吐了出来,一张脸挤成一团,就看着陈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铎手忙脚乱地给他抹脸,不知道怎么了,“是烫到了吗?更更快点张嘴,爸爸看看!”
    更更掉着金豆豆,哭的更加厉害。
    结果,这天更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的,他的舌头并没有烫伤,可是因为陈铎的过分紧张医生还是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将近十一点,孩子终于累瘫了,饿着睡着了。
    陈铎对于自己失望透顶,也相当沮丧,天知道他有多想做一个好爸爸,可现实是……他连给孩子做一顿面条吃饱饭都做不到。
    看来厨子还是要请一个,白天更更是不是能适应他的办公室生活,又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觉着自己实在不够格,更更跟着他生活真是太辛苦了。可是怎么办呢?保姆太不敢再请,那更更白天的时候要怎么办?
    陈铎头疼欲裂,出了医院大门在旁边的24小时餐厅买了两样小孩子能吃的清淡小菜,以及红豆粥,打算等更更醒了喂给他吃。买完了他才想起自己也还没吃饭,拧着眉头只要了一份腊肉饭,草草消灭干净就拎着东西往外走。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好像神情有些恍惚,竟然直接就朝他撞了过来,差点摔倒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陈铎问道,手却并没有伸出去。
    聂椅孀∽约旱亩钔罚半晌才吸气站了起来,抬起头打算说声对不起,却愕然地呆住了。
    怎么又是他!?
    “是你!”陈铎眉头一动,目光落在对方那条熟悉的白色长裙上,真是太巧了,一天遇到两次,简直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相遇,但他看到对方略有些厌恶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想错了。
    聂乙坏阋膊幌牒退说话,今天下雷雨,他原本可以早点回家照顾张清韵的,却被更更给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时到处都找不到张清韵,后来才在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她。张清韵每次遇到这种天气就容易发病,因为小珩死讯传来的那天早上就是大雷雨,天空没有一丝光亮,他们家阴沉的发黑,张清韵听到消息时站在窗前木然地看着雷雨,半个小时后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妈,妈你醒醒!”聂揖醯们榭龊懿焕止郏他拖了几下都没能把她从床底下拖出来,看她眼神逐渐涣散,面色发白,果断放弃将她强行拖出来的想法,转身去衣柜里翻找裙子,换上。
    “妈,我是小珩啊,你怎么躲在床底下呢?出来好不好,我们一去做饭吃,小揖头叛Щ丶伊耍你再不做饭我们就要饿肚子了呢。”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俨然就是个妙龄少女,带着娇嗔的嗓音呼喊自己的妈妈,还有点儿撒娇,怎么看怎么乖巧可人,脸上的表情逼真的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张清韵这才缓过了神,慢慢牵起嘴角,又慢慢地伸出手与女儿的手握住。
    他连裙子都来不及换掉就被突然捂着胸口喊疼的张清韵吓傻了。张清韵疼的厉害,额头满是黄豆大的冷汗,呼吸越来越急促,聂也恢道她到底是哪里疼,只好叫了救护车。半个小时后,张清韵被救护车送进了这家医院。
    距离他们家最近的医院就是这里,这么巧,又遇到了更更的爸爸。医生还在给张清韵检查,护士陪同她去做核磁共振,让他过来赶紧吃点东西,说不定家属还要熬夜,也顺便给病人买点吃的,这些检查也是很折磨人的。
    聂倚睦锝乖甑牟恍校但还是出于礼貌对陈铎点了点头,随即就推开店门往里走,他饿的快没有力气了,那大半碗牛肉面早就消化干净。还得给班主任发短信请个假,明天是肯定不能上学了。
    陈铎想要感谢她,便收回了步子跟着她回到了店里,安静地看着她点了两份番茄鸡蛋饭,看也不看他就埋头吃起来。
    陈铎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女孩子吃相这么……彪悍。
    聂冶灰皇如影随形的目光笼罩着,心里当然明白对方是谁,可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不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心说看你能看多久,估计是想道谢,那就说完了赶紧走啊!被这么盯着狂吃海塞真是郁卒!
    陈铎见他吃完了,才走了过去,“你好,我是更更的爸爸……下午谢谢你。”
    “不客气,下次记得不要再弄丢更更了。”聂液鋈痪醯糜斜匾提醒一下这个精英男父亲,“我看你家更更好像有点自闭,你们家长要多点耐心照顾他,别只顾着工作不管他,孩子总是被扔在家里也是很可怜的!”
    陈铎没有感觉自己被冒犯,反而觉得有些惊喜,“你看得出来更更有自闭症?”
    “嗯,看样子你是知道的,但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聂倚∈焙蚋舯诰妥∽乓桓鲎员罩1019樱那家大人是做生意的,起早贪黑很辛苦,平时孩子就交给奶奶带,可奶奶年纪大了又耳聋,一整天都不大和孩子说话。为了带孩子容易,就拿一根锁链把他的脚栓起来,放在门口坐着,除了坐着看房门口的那条街,每天就只是吃喝拉撒。久而久之,这孩子就变得封闭起来,跟谁也不亲近,也不大说话。起初家里人还以为是他内向,后来看了医生才知道是得了自闭症,但也没有引起重视。后来聂页ご罅耍十二岁的时候听说这孩子死了,就在家里,是自杀。
    更更很可爱,看得出也很聪明,所以聂揖腿滩蛔《嗔司渥臁
    “今天……是家里的保姆疏忽了。”陈铎看着她,上下打量了许久,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是高中生吗?如果你平时学习不忙,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你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兼职了
    聂乙蛭上辈子的经历,对有钱人没有什么好感,“你想让我帮你带更更?”没保姆,妈妈呢?这家长对孩子也太不上心了吧。
    陈铎点头,“对,你愿意吗?”
    聂伊15叹鸵⊥罚“我很喜欢更更,但我没有时间,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平时要上学做兼职还要照顾她,根本忙不过来。”
    陈铎的眉心微蹙,试着退一步道:“更更很喜欢你……每天两三个小时也可以的。”
    “你们家长就不能多挤点时间出来陪他吗?你不行,他妈妈呢,他妈妈不行,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总可以啊!”聂也荒芾斫猓这种有钱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赚钱重要,但孩子显然更重要。
    陈铎的声音莫名就变得有些僵冷,“更更没有妈妈,他爷爷奶奶也都在国外。”
    “……”
    半晌,聂姨究谄,“你能给我多少钱。”
    陈铎:“一个小时两百,你觉得怎么样?”
    聂叶偈本讶地瞪大眼睛,看个孩子而已,竟然能赚到一个小时两百?这人也未免太有钱了吧?还是说现在看孩子真的这么赚钱?
    想了想,他一咬牙道:“一小时三百,时间上我不能保证每天都一样,毕竟我……真的很忙。”这么苛刻的条件,对方不一定会答应的。
    岂料陈铎连一个停顿没有就答应了,“好,就这样定了。麻烦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明天好联系你。”
    “我……”聂乙谰沙僖桑不敢相信他的诚意。“我还没有手机。”
    “没关系,我给你买一个。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明天联系我。”说完,陈铎把自己不常用的名片递给他,轻咳一声,“上次,不小心把我助理的名片给你了,真不好意思。”
    聂遥骸…
    想着更更说不定醒了,陈铎就此告辞,“明天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再见。”
    聂业屯啡タ疵片,思维迟钝了一秒――天幻娱乐执行总裁陈铎?总裁?!!!!!这个男人居然是个总裁?天幻娱乐最大的boss?!
    他这算不算是榜上高富帅了,还是超级有钱有势无数人都想抱大腿爬上床的那种?
    聂业淖旖遣挥傻贸榱顺椋狠狠抬起掐了自己一下,“白痴――”
    把名片收好,回到病房,医生告诉他核磁共振的结果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但希望张清韵能够立刻住院,“你妈妈的情况不是很好,疼痛很频繁,位置也不大好……现在才送来,在时间上来说实在是晚了点。”
    “您说时间晚了……是,是什么意思?”
    医生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道:“小姑娘,赶紧叫你们家大人过来吧。你妈妈的各种症状,患上乳腺癌的几率……很大。如果要动手术的话,你们还是家里人商量一下为好。”
    聂业难凵裰便躲兜模“不……为什么……”
    “孩子,坚强点吧。赶紧叫你们家大人过来,多一个人也好商量,你一个人照顾不了她的。再说,手术费用也不少,得尽早做决定啊。”
    没有过多久,聂冶闾手抹了把脸,抬起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张清韵,振作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母亲离开自己!
    拜托护士多留意一些,聂一氐匠鲎夥浚把家里的存折拿了出来,缴了一年的学费,存折上剩下的钱已经不多,只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