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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陪了几拨儿客人,对百家乐那些所谓的路子逐渐熟悉。随之而来的是上桌推一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手也越来越痒。
    如果把赌博的毛病怪罪于习俗,那肯定是狡辩,但不得不承认,中国人是最好赌的,有群众基础,有文化底蕴,还有得天独厚的特殊环境。
    逢年过节,亲戚聚会,打扑克,玩麻将,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大赌伤身,小赌怡情,这种极具诱导性的屁话,也常被人挂在嘴边儿。
    而我呢,打小儿就被爸妈抱在怀里打麻将,小学就跟叔叔大爷们玩诈金花,这其中不乏蓝道中人,经常被他们高超的技艺骗压岁钱,当然,最后也都还给我了,就是开玩笑。到后来,遇上叁缺一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上桌当牌搭子了。
    现在都来赌城了,我不赌的话,就跟找女孩儿让人家把衣服脱了,你却不嫖了一样,没道理啊。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像发哥似的在赌桌前嚼一回巧克力才不虚此行,无关胜负,无关大小,玩一把而已,我总这么劝自己。
    公司为了面临突如其来的客人,总会安排两个兄弟在澳门常驻。不开工的时候,闲来无事,看看电视、打打扑克、喝喝酒、甚至叫个女孩儿,这些充斥着我们枯燥的生活。
    天色阴沉,呼啸的风卷着黄豆大的雨点儿拍打着窗户,滴滴答答。
    在开着灯的房间,电视里滚动播放着天气预报,澳门的天气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动不动就挂风球。作为警告信号,风球有十级,从小到大,预示着其严重性。
    客厅里白色的香烟氲成一滩滩光圈,原哥不知道要给哪个小嫂子买礼物,去了大运河购物。我和小彭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彭,咱们家兄弟平常都玩牌么?”我第一次试探性的问道。
    “不玩啊。”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玩?那你笑鸡巴啊。”
    “你这话问的我咋回答啊,公司明确规定兄弟们不许玩牌,否则直接开除。”
    “哦,那咱们在关里,就算玩,谁知道啊。”
    “反正不让玩,回头让人看见了也不好。”小彭喝了一口啤酒,似乎不太愿意聊这些。
    临近中午,小彭要去找女朋友吃饭,我拒绝了他的再叁邀请。
    我当时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能默许女朋友在关里当女孩儿,唉,咱也不去当灯泡儿,咱也别管闲事儿。
    那我也不能家里闷着啊,本想约小慧吃个饭,可她也在忙,闲得我直走溜儿,突然一个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脑子里指引我“去试一把,就一把。”
    人就是这样,总喜欢骗自己,明明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却还要反复试探自己,找一万个理由试图说服自己。没用的,当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打开,感性早就赢了理想的那一面,永无止境。当初海叔儿嘱咐我的“敢玩牌,剁你丫手”早已经抛在脑后。
    从我决定玩牌那一刻,肾上腺素就发出了信号,换好了衣服,喷上香水,兜儿里装两块儿巧克力,尽量有点儿赌神的味道。
    自从干上了博彩这行儿,我见过很多不同程度的迷信,就像我常说的,“这人啊,要是沾上了赌,都是他妈神经病。”
    可话说回来,有的东西,不信还真不成,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我先简单给自己算一下,木命,我缺火,就像五行缺水的人要去银河,而缺火得去美高梅。港澳的黑白两道都拜关二爷,咱也不能落了理儿,出门儿前叁炷香,心中默念一番。
    雨一直下,赌场里的气氛好融洽,赌客们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大雨所扰。
    百家乐、二十一点、德州、骰宝、猜大小、轮盘、角子机等等,凡是这世界上有的玩法,这里应有尽有。
    尽管我天天混迹于贵宾厅,但踏入赌场的那一刻,身份转变,一种无形的激动、压力、幻想,伴随着充足的氧气扑面而来,席卷全身。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专业的先从大厅里转悠了一圈儿,看看形势。
    有的百家乐的桌子被围的水泄不通,这无非是遇见了好路,赌客们都想趁机捞一把,但我不作停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路。有的赌桌空无一人,荷官无聊地直打哈欠,看我经过,她们赶紧挺起腰板热情微笑,这种我也不受诱惑,因为太丧,没有人气儿。
    不一会儿,在吸烟区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条好路,与其说是好路,不如说是好人。
    有一位留着披肩发的女人,深棕色的波浪大卷儿,嘴里叼着细支的香烟,约莫有个叁、四十岁的样子,皮肤光亮紧致,一席裹身黑色短裙,尽显优雅。此刻,她正专心地看着显示器,桌边摆着Hermes的手包,走近了我提鼻子一闻就连香水都是同一品牌,这娘们儿不简单啊。
    突然,我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画面,就在前些日子,王哥和小夏跟我讲过,“澳门从来不缺艳遇,有的是主动献身的女人,老外也不新鲜。这里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看路准,能带她们赢钱,让你睡一个礼拜不带重样儿的,还得给你花钱,求着你睡她...”
    我一屁股坐在女人旁边,却没跟她打招呼,心里琢磨着,今儿能不能有意外收获,就看我怎么表现了,绝对不能先跟她说话。
    我先跟荷官搭讪,“这路子应该打庄啊,对不对靓女。”
    荷官笑了笑,“老板,我也不知道啊,您随意的。”
    “先给我换叁千。”
    荷官换了筹码之后我直接梭哈,还假装闭着眼叨逼叨,看着就跟我会点儿法术似的,谁让好赌之人都信这个呢。
    女人撇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都没正眼看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心里话说,干了,人家桌面摆着二、叁十万筹码,我就换叁千,还装逼呢。
    女人没跟注,似乎也想看看我的法力如何。
    我稳了稳心神,装逼的路上自己不能慌,咱也学老刘,不看牌,直接甩出去,潇洒中透着沉稳。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大不了起身走人呗,在澳门,只要是消费者就不丢人。
    “庄收!”
    荷官报牌,开始赔付。
    我心里直鸡巴哆嗦,操,好险啊,还是补牌赢的,毕竟咱是第一次玩儿,但表面还得跟荷官谈笑风生,不能怯场。
    我慢慢点燃雪茄,很快,一个想法儿就使躁动不安的情绪平静下来了。
    咱好歹也是每天混贵宾厅的人,看客人豪赌是家常便饭,也算见过世面了,人家老刘几十甚至上百万的下注都不眨眼,我他妈下叁千块钱,紧张个鸡巴啊。当然,我自动忽略了老刘的身家,和我一介草民身份的天壤之别。
    看着眼前这连本带利不到五千块钱的筹码,继续推庄,梭哈,不能怂。这叫闯叁关,叁千变六千,六千变一万二,一万二直接变两万四。
    澳门人讲话,玩牌不抹宝,从小输到老。
    女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在烟灰缸里把烟掐灭,潇洒地推了两万庄。荷官把本要发给我的牌,拿给了女人。
    百家乐的规矩就跟拍卖一样,谁下注多,谁就有话语权,就给谁看牌,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还是很讲理的。
    “不不不,给靓仔看喽。”女人一口浓重的广普。
    就这一句即可猜测出来,她也是个好赌之人,赌场里有这个迷信,谁看的准,谁能赢钱,谁看牌,大家就跟谁下注,无关大小。
    我当然得是故作轻松看破红尘的样子才牛逼了,不吹不顶,没有夸张的表情,“没关系,谁看都一样,输赢皆是定数。”
    继续随手甩牌,老天爷给面子,庄继续赢。
    女人非常兴奋,伸出手要跟我击掌庆祝,并顺理成章的聊起来。
    女人叫阿红,广东人,跟她先生一直在香港生活,只要回内地就会来澳门玩几把,我日后一直叫她红姐。
    那天战绩不错,装逼结束之后有了本钱就开始稳扎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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