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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番外之苦不堪言

    看了看陈耀学的脸色,又看了看那个苦不堪言的书记官,宋谋栖轻咳了一声:“安西郡王有何高见?”
    满头大汗的书记官投给宋谋栖一个感激的目光。
    正饶有兴趣的进行调戏大爷的安西郡王一愣,随后挠挠头:“打呗!”
    陈耀学差点没上去踹他两脚。
    打打打,有那么轻松大家还坐在这里干嘛?早打了收拾东西回京城了!
    “安西郡王高见也!”宋谋栖淡然一笑,“宋某亦以为,该打!”
    “这个本将也知道,但是,又该如何打?”陈耀学倒是没有想到宋谋栖竟然赞同安西郡王的白痴说法,但是既然宋谋栖开口了,那必然有他的考虑。
    “让平关城全城居民迁到幽城,只留小部分守城军。我们所有将士全部开拔玉城,以迅雷之势收复玉城,再杀一个回马枪。”宋谋栖展开地图,“陈将军不是说找不到他们的驻地吗?那么我就给他一个驻地,当他们攻入平关城了,那么便是瓮中之鳖了。”
    看到陈将军一脸的惊喜,宋谋栖又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陈将军,首先,平关城里的居民们要一小股一小股慢慢的迁走,不能被万阳军的斥候发现,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也要是一副受不了战争之苦而流离的样子;其次,留在平关城守城的士兵结局如何,相信不用宋某多说;最后,奔袭玉城,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万阳军攻下平关城,我们却挫于玉城之下时,我们将会被两城夹击,到时那瓮中之鳖还不知是何人呢!”
    陈耀学震了震,深深的看了一脸平静的宋谋栖一眼。
    他这一席话,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啊。
    定了定神,陈耀学下定了决心:“此计可行!”
    于是一种将士又对这个计策的可行性商讨了半天。
    安西郡王没有再说话,却一直拿研究的目光盯着宋谋栖。
    微有察觉的宋谋栖抬起头,微微一笑,安西郡王也回给他一个笑。
    晚上安西郡王难得的没有去处鬼混,吃过晚饭,在饭桌上及其没有形象的剔着牙:“义弟,这个宋谋栖可不简单啊!”
    “怎么?”一听是关于宋谋栖的,昭和郡主也来了兴趣。
    连门口的拓跋月都微微的侧了侧身。
    安西郡王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还不停感叹:“宋谋栖做个文官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在朝堂上埋没了!”
    昭和郡主撇撇嘴:“不愧是将门之后。”
    她的声音很小,安西郡王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安西郡王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自家堂妹:“如果不是你的婚事我没办法做主,我还真想你嫁给这位宋大人。”
    昭和郡主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义兄,小弟已经心有所属了。”昭和郡主冲拓跋月努努嘴。
    “义弟啊,你说,你为什么非得跟义兄我争呢?”
    “义兄,我们可是公平竞争来着!”
    “义弟,我不知道你抓到宋谋栖什么把柄了让他割爱,但是为兄是真的没有看出公平在哪儿。”
    “嘿,义兄,各自有各自的手段。”
    这两天律苒很不爽。
    他从小跟他少爷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少爷的心思。
    少爷明显是喜欢这个拓跋公子,但是昭和郡主太过分了,不顾垂髫时的交情,要挟少爷把拓跋公子抢过去了还不算,这些日子总是带着拓跋公子在少爷这边进进出出,还老在拓跋公子身上蹭来蹭去,不要脸!
    宋谋栖听着律苒的抱怨笑了:“昭和郡主向来作风大胆,看她敢和堂兄抢男人就知道了。她不过是来示威的。”
    律苒气的揪衣角:“那少爷,你就让拓跋公子这么跟着他?”
    “你放心,等平关城的居民迁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也会离开的。”
    律苒眼睛一亮:“少爷,你有法子了?”
    宋谋栖往拓跋月的脸上扑了点冷茶,拓跋月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慢慢的睁开眼睛。
    “宋,宋大人?”拓跋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后才面带微红的从宋谋栖的怀里挣开,“宋大人,属下多谢了。”
    “无事。”宋谋栖看着转过身去穿衣服的拓跋月,“拓跋公子放心,明天昭和郡主就会被送走了。”
    拓跋月诧异的扭回头,才又想起今天这出荒唐的闹剧,顿觉又羞又恼。
    “拓跋公子,你也不要太过怨恨昭和郡主。”宋谋栖坐到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昭和郡主年纪也不小了,可能就在今年,最迟明年,她就会被派去和亲。她可能只想最后也挣扎一下。如若她同拓跋公子有染,那么便不用去和亲了。”
    拓跋月更羞恼了:“宋大人,天下男子不止我一个。”
    “论相貌气质身手,你却是唯一一个她能看上眼的。”宋谋栖淡然一笑,“拓跋公子,起身去议事厅吧,明晚大军就要开拔去玉城了。”
    第二天,安西郡王府的人就来了。
    说前两天皇上下旨说太后许久不见昭和郡主,甚是想念,要昭和郡主进京侍奉太后。
    昭和郡主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才跳起来,对着安西郡王就是一通骂:“天言笑,你太无耻了!”
    安西郡王一收手里的扇子:“我又如何无耻了?”
    昭和郡主的眼里涌出了眼泪:“你明知道,我若回京,那么等着我的就是和亲!”
    安西郡王叹口气:“言霏,莫非你真的认为你的终身大事王兄我能给你做主吗?”
    昭和郡主擦擦眼泪,恨恨的冲了出去。
    安西郡王无奈的摇头:“可怜生在帝王家。”
    宋谋栖正在书房里批阅前线传来的战报,门“嘭”的一声被踹开。
    “宋谋栖!”
    站在宋谋栖身后的拓跋月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
    昭和郡主却没有理他了,只是盯着宋谋栖:“宋谋栖,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开心了吧!祝愿你这一辈子都只能用宋谋栖这个身份活着!”
    “郡主这就要离开了?是要回安西郡吗?”宋谋栖停下笔。
    昭和郡主狠狠的一擦眼睛:“宋谋栖!你装什么装!本郡主就要回京城了,然后我们一辈子都见不了面了!你就该死的继续活着吧宋谋栖!我这辈子的朋友永远都只有赵雪歌一个!可是她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
    宋谋栖默然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昭和郡主咬着牙,“我会好好的看着,你宋谋栖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宋谋栖悠悠的叹了口气:“昭和郡主,其实,那个时候不是因为你离开所以我哭,而是因为你踹在我腰上的那一脚一直疼着,所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好!好!宋谋栖!”昭和郡主怪笑起来,“我走了!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看了一眼昭和郡主的背影,宋谋栖一脸平静的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做事。
    已经吓傻了的律苒赶紧过去关上门。
    拓跋月看着宋谋栖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有点晃神。
    平关城的居民迁的差不多,陈耀学站在城楼上,做着大军最后的动员。
    “今日我们将全军前往玉城,夺下玉城后再回袭平关城!众将士……”陈耀学一脸复杂的扫视全军,然后回头看了宋谋栖一眼——后者正在伞盖下悠然的喝着茶——低叹一声,“而平关城将留下一队士兵,这对士兵人不会太多,却要在平关城抵挡万阳军队的攻打,并要让万阳军队认为我们全军都在平关城……”
    “以小博大,我们并不需要你们取胜,而是要你们为我们的作战拖延时间。”陈耀学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用你们的生命!”
    整个大军安静了一会,突然全军呼喝。
    “属下愿往!”
    陈耀学的眼眶有点湿了,感觉到旁边有人,陈耀学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宋谋栖站在了他的身边。
    “陈将军。”宋谋栖的声音很平淡,“有此军乎,国将不虞。”
    陈耀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谋栖就走到了最前面,声音依旧还是平平淡淡。
    “平关城守军,出列。”
    “玉城守军,出列。”
    “幽城守军,出列。”
    宋谋栖看着列出来的小方队,这数万人身上都燃烧着彪悍的热血,弥漫着战场的杀气,神色坚定的注视着城楼上的人。
    “可以己身,护卫家国!”
    “可!”
    “可洒热血,击退敌寇!”
    “可!”
    “可将白骨,葬于此处!”
    “可!”
    “可用英魂,显我国威!”
    “可!”
    宋谋栖退下城楼,脸上却挂上了一丝萧然。
    番外之回马枪。
    奔袭玉城的作战很成功,大军疾行之后,一鼓作气攻下了玉城,然后集结军队准备往平关城杀个回马枪。
    “陈将军,确定没有敌人从玉城逃出去?”宋谋栖看着沙盘。
    “是的,不降者全部斩于城下,其余的关押在玉城大牢里的。”
    “平关城那边有消息了吗?”宋谋栖看了赵雪诚一眼。
    “刚刚飞鸽传书,万阳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赵雪诚一脸沉痛,“城中五千士兵准备誓死守城,不让万阳军发现我们的计策。”
    宋谋栖捏了捏自己已经发酸的手腕:“那么陈将军,现在赶去平关城可否是最佳时机?”
    陈耀学也是一脸沉重:“现在赶回去可能守城的士兵不会牺牲那么多,但是却没有办法让全部万阳军进入平关城后将之围困。”
    “那么,两个时辰后大军开拔吧!”宋谋栖一脸淡然,“我相信守城的那些士兵。”
    陈耀学凝重的看了他一眼。
    一句话,宣判了平关城一万五千留守士兵的命运。
    这样一个女人,果断狠绝。
    拓跋月如是想着,却又想起战前她在军前的那一番激动人心的动员。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拓跋公子。”宋谋栖突然抬起头,“两个时辰后宋某将会随大军出发,你就留在玉城,保护郡王的安全。”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
    “小……宋大人,不可!”赵雪诚首先急了。
    陈耀学也是站在赵雪诚这边的:“宋大人,战场并不安全……”
    “陈将军,我们的战士从平关城一路赶过来,一场狠仗之后尚不能好好休息便要再次赶路,迎接他们的,是进入平关城近二十万的万阳军,如若宋某不能作为榜样,那么无法激励士气也。”
    是的,战前宋谋栖的那一番话,让士兵们对这个文弱的建军大人产生了极好的印象,甚至隐隐有种视为精神领袖的感觉。
    陈耀学和赵雪诚还要说什么,宋谋栖却抬手制止了他们,只是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拓跋月。
    拓跋月咬咬牙:“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