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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女生牵扯不清。
    他礼貌地说道:“阿姨,陆婷婷向您转述时,恐怕没有转述好,造成了一点误会。我会再向她强调一下。我今天有事,没法跟你们一起离开。真的很抱歉!”
    祝清仪见陈逸帆态度明确,知道女儿这单相思仍然没有转机,暗暗叹了口气,惋惜道:“那就下次再约吧。婷婷和玲玲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求学,你在京大多照顾照顾她俩。阿姨在此谢谢你。”
    “应该的!”陈逸帆爽快地应道,“我们学校今年有30人考上京大,光我们班就有22个,其中有10个男生。只要女生有需要,我们男生都会过去帮忙。拎个行李、搬个东西什么的,不在话下!”
    祝清仪见陈逸帆把自己的话曲解成这样,暗叹这小子狡猾。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此打住,转而查看陆婷婷的情况。
    鲁亚岚故意说陈逸帆备受女生欢迎,是希望潘长峥能够更加重视自己的得意弟子,帮忙时更上心一些。
    见祝清仪如此重视陈逸帆,她心里乐呵,面上的笑容也多了。
    潘长峥知道陆婷婷是女儿的强劲对手,发现人家的母亲不但风情万千,而且积极主动,不像自家老婆那么挑剔,心里果真生出危机感来。
    之前,他听了萧瑾瑜的转达,真以为陈逸帆是个不求上进的穷小子,后来派人调查了陈逸帆的情况,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已是百万富翁,并且还跟京城周家的“小财神”周宏远合伙开公司,持有真味谷三成股份,知道这小子是看不上自家女儿,所以才把自家老婆给忽悠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这小子却更添了欣赏与喜爱。
    如今,他已把陈逸帆当成准女婿看,所以才会在得知陈逸帆身处险境时表现得那么积极。
    他看了看歪倒在椅子上熟睡的潘秋霖,暗叹女儿的“追夫”之路道阻且长。
    祝清仪与贺玲玲架着陆婷婷离开了,许崇业领着司机匆匆赶来。
    鲁亚岚跟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领着陈逸帆与潘家父女、许家父子相继进入干净整洁的小包间。
    潘秋霖、许浩然各占一张长条沙发昏睡,潘长峥、许崇业、鲁亚岚、陈逸帆则坐在圆桌前谈话。
    鲁亚岚让陈逸帆播放录音,仔细观察着许崇业的脸色。
    发现许崇业对儿子的胡作非为应该是不知情的,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许先生,你家许浩然与陈逸帆发生冲突不是一回了。高三刚开学那会儿,他在班里公然辱骂陈逸帆是恶心的同性恋,被全体班干部反驳。他辩不过大家,动手殴打陈逸帆。我已经出面阻止,他竟然假装停手,突然狠狠踹向陈逸帆的膝盖。当时,我真是吓坏了,如果陈逸帆没有及时躲开,肯定骨折住院。那一次,我就想找你谈谈,后来见他乖乖承认错误,便没有再提。
    “那时候,潘秋霖帮忙说了几句公道话,许浩然竟然要动手打她。若不是陈逸帆及时保护,潘秋霖肯定被打伤。
    “我很理解许浩然为何总要针对陈逸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突然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自此再也拿不到第一名,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世界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肯定的。既然不如人家,就应该奋起直追,而不是琢磨着通过阴谋手段搞垮对手。
    “去京大参加推优考试,为了防止被对手抢风头,就找人绑架,企图阻挠对方参加考试。这种行为,我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他上次真的阴谋得逞,这将给陈逸帆全家和我们学校带来多么大的损失,我不必说,你应该也能想到。这绝对是犯罪行为!
    “许浩然因为皮肤过敏落榜,我当时没有多想。后来,发现他高考也没考好,我真是觉得奇怪。现在,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一到关键考试就身体不舒服,并且成绩下滑得如此厉害了。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害陈逸帆了。
    “今天是谢师宴,大家都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他却趁机下药,想要再害陈逸帆。如果不是陈逸帆机灵,如果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他屡次加害逸帆,就被刺激了那么一句,当即暴起伤人,还抄起酒瓶往逸帆脑袋上砸。把大家都吓坏了!刚才那一下要是真的砸到了,逸帆现在就该躺在医院里了!
    “我说句心里话,不怕你不高兴。许浩然这孩子,心胸真的太狭窄了,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他三番两次地企图加害陈逸帆,还说出‘你防得了一回两回,防不了百回千回,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许’这种话,真的太危险了!你和家里一定要想办法严厉约束他,否则,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潘长峥还不知道许浩然抄酒瓶砸陈逸帆脑袋的事,听到鲁亚岚这么说,心里腾地一下升起怒火。
    “小霖回家跟我说,差点被浩然给打了,我当时真的非常生气。这小子小时候就从不让人,跟小霖打过不止一回架。我还以为,他长大后能改过来。没想到,竟然还是连女生都打,真不像话!诽谤、斗殴、绑架、下药,真是能耐啊!他这是打算步上他堂哥的后尘?”
    许崇业见潘长峥当着外人的面提及许家的丑闻,知道潘长峥这是真恼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嘴上还得和和气气,心里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恼恨不已。
    “我跟内人平时工作忙,见他学习成绩一向好,也没多留意。今后,我们一定对他严加管教,决不让他危害他人。”
    “能这样,当然最好啦!他已经这么大了,不太好管。你们得多辛苦一点。”鲁亚岚叹了口气,“逸帆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绝不会主动挑衅。他能隐忍到现在,我真的很心疼他。都是独生子,虽说家世不能比。但是,平头百姓的孩子,同样也是父母的心头肉。麻烦你这个做父亲的体谅一下!”
    “这跟家世没关系。”许崇业摆摆手,“浩然这番作为,我是绝不赞同的。以前是不知道,今后,我一定会管住他,你尽管放心。”
    “那就好。”鲁亚岚拉过陈逸帆的手,爱怜地拍了拍,“我教了半辈子书,第一次遇上这么好的学生,真当亲儿子似的疼着。他很快就要去京大报到了,再也碍不着许浩然了。希望许浩然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这个我能保证!”许崇业将目光转向陈逸帆,和善地说道,“孩子,让你受惊了。浩然以后绝不会再伤你。你只管安心学习!”
    陈逸帆望着许崇业那与许浩然的脸庞毫无相似之处的圆润、和气的脸,心里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能管住许浩然,但还是礼貌地点头致谢。
    潘长峥见陈逸帆不但不追究,反而道谢,觉得这小子未免太懦弱了,心里有点不满。
    转念想到这样的性格肯定是被屡屡遭受压迫却又无力反抗的残酷现实磋磨出来的,又有点心疼。
    越是这样,就越该找个家世好的女人啊,怎么就偏偏不开窍,非要跟我们家划清界限呢?
    怕被人骂成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小子要是没能耐,能有资格做我们潘家的女婿?
    该想的不想,该争的不争,傻啊!
    谈完后,潘长峥送走鲁亚岚和许崇业父子俩,将陈逸帆单独留了下来。
    陈逸帆原本以为潘长峥要提潘秋霖的事,没想到,对方开口说的却是“真味谷生意这么好,你每年拿到不少分红吧?”
    他愣了一下,估摸着萧瑾瑜上回跟自己谈崩后,潘家就派人调查了自己的经济状况,暗叹这家人为了女儿的恋情还真是不遗余力,一时之间不知该羡慕潘秋霖好命,还是该哀叹自己倒霉。
    ☆、第66章 完了
    “潘叔叔,就算我手里小有财产,在您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是吗?”陈逸帆主动示弱。
    潘长峥轻挑粗黑的浓眉,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
    陈逸帆端详着潘长峥的脸,发现潘秋霖的五官跟父亲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幸好脸型像妈妈的鹅蛋脸,否则,那就真是个假小子了。
    这样长相比较中性的女孩子,在男性眼中不吃香。
    潘家这是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您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搭了顺风车罢了。”
    “你跟周宏远,是怎么认识的?”潘长峥询问。
    “我买了棚户区的拆迁房,恰巧是金鼎集团开发的。”陈逸帆避重就轻。
    “确实有眼光。”潘长峥点点头,“你的非凡果蔬店,理念、定位很好,生意很火爆啊!”
    “您过奖了,不过是间小本经营的店面。”陈逸帆谦虚道。
    “想过做成连锁店吗?”潘长峥试探道,“像真味谷那样遍地开花?”
    “资金不足。我的精力也不够。”陈逸帆应道。
    “我可以找家专业投资公司给你投两千万。你凭非凡果蔬入股,占一成股份。”潘长峥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每年拿分红就行。”
    陈逸帆摇摇头,说道:“您不了解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非凡果蔬还没到该扩张的时候。”
    潘长峥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说说,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陈逸帆将手伸进身旁的斜挎包里,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只果皮表面仿佛凝着一层白霜的红彤彤的苹果,递到潘长峥面前。
    “干净的,您尝尝。”
    潘长峥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发现苹果香脆爽口、清甜多汁。
    他一直吃到苹果核附近,依旧感到满嘴甜香,仿佛喝着蜂蜜水一般,却又爽净得毫无黏腻感。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苹果。
    吃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苹果核后,他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手,说道:“我让人买了非凡果蔬店最高档的水果,没见到这种苹果,也没觉得有这么好吃。”
    “店里没卖。这种苹果,是我的一个朋友种出来的,我们叫它‘甜心’。产量少,也就自己人吃吃,没法面市。”陈逸帆随口忽悠,“我打算研究让它丰收的方法,把它打造成非凡果蔬的拳头产品。我们还有其他很好的水果、蔬菜,都是因为产量小而无法面市。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和适当的人才,它们迟早能走向市场。这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独家果蔬,就是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
    “如果真能研究出来,那非凡果蔬将是无敌的。”潘长峥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过,你也要考虑到三五年之内研究不出来的情况。没有这些独特的果蔬,非凡果蔬连锁店还是能开起来的。它的卖点就是理念和定位。如果你拖延着迟迟不扩张,很快就会被人借鉴走抢占市场。到时候,你只有后悔的份了。
    “我要不是看重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点子占为己有,另外取个名字开店。你说呢?”
    所谓研究,不过是遮掩手段而已。
    系统空间足够大,果蔬生产的周期又极短,就算现在多开几间店,果蔬供应也能跟得上。
    陈逸帆现在缺少的,只是不引人疑窦的幌子,岂能把非凡果蔬这个品牌贱卖出去?
    他对潘长峥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又对潘家没有任何恩情,还总被潘秋霖骚扰,岂能随随便便与之合作?
    “您的说法很有道理,请允许我仔细考虑一下。”陈逸帆礼貌地说道,“感谢您看重我!”
    “我给你5天时间考虑。”
    潘长峥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吩咐陈逸帆5天后给自己打电话。
    他邀请陈逸帆坐自己的车回家,被对方婉言谢绝。
    陈逸帆走出包间,特意去原先吃饭的包间看了一眼。
    发现老师、同学们都走光了,他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都在思索非凡果蔬的发展。
    到家后洗去一身汗水与酒气,他刚泡下脏衣服,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陈奎香打来的电话,心里有点不耐烦。
    这个女人无利不起早,打电话过来肯定又是来添麻烦的。
    果然,陈奎香单位领导的女儿因为那叠高考模拟试卷破天荒地考上了长陵大学,一家子非常高兴,想要请陈逸帆吃饭。
    陈逸帆表示,这是人家孩子自身的实力,跟他没什么关系,让陈奎香代为拒绝。
    陈奎香苦口婆心地劝说,见陈逸帆就是不赏脸,挂电话时的语气有点不好。
    陈逸帆压根儿不在乎陈奎香对自己不满。
    反正,他很快就要搬去京城了,到时候手机号码一换,从此再无联系。
    想到陈奎香出生时被接生婆用件破棉袄一包扔在一边,就再没人搭理,若不是陈奎生把她抱在怀里捂着,没准她就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冷夜晚冻死了,可惜,这样的恩情,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麻烦缠身时被二哥、二嫂痛骂了,只记得自己不肯回医院上班时遭到他俩激烈反对,从此便心怀怨怼,再也不与他俩联系,他真替父亲不值――投入那么多感情、金钱,最终养了一头白眼狼。
    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
    陈逸帆洗完衣服,给周宏远打了个电话,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表示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和对方商量。
    周宏远如约而至,进门就是一通激/情/热吻。
    他平时工作很忙,也就周末才有时间与陈逸帆相聚。
    见不到面的时候,他没工夫胡思乱想。
    见到了,他总是像条缺水的鱼儿一样,恨不得时刻黏在陈逸帆的身上,不断地从对方口中、身上汲取水分。
    眼看着周宏远在玄关就想上演限制级动作,陈逸帆赶忙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大口喘着气说道:“先吃饭,有正事要跟你谈。谈完了再做。”
    周宏远指着下面支起的帐篷,欲/求/不满地说道:“你先把‘小老爷’伺候好了。”
    陈逸帆想起上回戏称周宏远是“大老爷”、命根子是“小老爷”,见周宏远这回竟用上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缓缓蹲下,唇舌、双手并用,腿都蹲麻了,才好不容易把“小老爷”给伺候服帖了。
    周宏远低头看着陈逸帆咽下所有精华、抽出湿纸巾帮“小老爷”擦拭,心口一阵滚烫,一把拉起对方,缠绵拥吻。
    待到两人终于来到位于饭厅的餐桌旁时,一桌子菜都快凉了。
    陈逸帆重新热了一下菜,先用干净筷子帮周宏远布菜,这才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菜、吃饭。
    见周宏远吃完面前的菜,他会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干净筷子继续布菜。
    周宏远看着好笑,调侃道:“刚才不知吞了你多少口水了,还在乎你筷子上这点?”
    陈逸帆羞红了脸,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想到有轻微洁癖的周宏远能如此不拘小节,他心里有如绽开一朵朵向日葵似的,一片灿烂。
    周宏远原本是不做家务的,不过,跟陈逸帆在一起久了,他也会帮忙擦擦、洗洗,家务活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陈逸帆每洗完一件餐具,就会交到周宏远手中,让他帮忙擦干。
    看着周宏远穿着围裙、拿着抹布陪伴自己干家务的样子,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幸福得如在梦中。
    收拾完毕,陈逸帆泡了两杯龙井茶,与周宏远在客厅相对而坐。
    之所以不坐在一起,是因为,他担心两人离得太近,话没说完就走神干别的去了。
    照理说,两人应该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
    可是,自从他俩发生了亲密关系,只要是在一起,自制力就都罢工了。
    陈逸帆把下午与潘长峥的交谈讲述了一遍,被周宏远一通刨根问底,交代了一大堆情况。
    周宏远听完手表里的录音,脸色阴沉如铁。
    得知许崇业承诺管住许浩然,他冷笑道:“你这就满足了?也太好欺负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也绑架他一回,给他下次药?”陈逸帆无奈道,“有潘长峥出面,许崇业应该会很重视。希望他真能管住许浩然。”
    “这种事,为什么要找潘长峥?”周宏远语气冷硬,“你这是打算做潘家的上门女婿了?”
    “怎么可能?”陈逸帆连忙表明立场,“他当时正好在场,班主任又碰巧说了这事。他女儿能拿到理科状元,算是得益于我的帮忙。他帮我这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
    “那他干吗要找你合伙?”周宏远目光犀利地盯着陈逸帆,“你不一口拒绝,是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到现在才几天,你就做好撤退准备了?你这是在玩儿我?”
    “你少胡说八道!”陈逸帆激愤地站了起来,“我向你请教生意上的事,你胡扯这些干什么?”
    “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周宏远字字如刀,锋利无比。
    陈逸帆没想到周宏远竟会如此敏锐,一瞬间有点狼狈。
    不过,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质问道:“你真想好了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不管家人如何反对?不管舆论如何批判?哪怕断子绝孙?”
    周宏远没有吭声,只是以凛冽的眼神盯着陈逸帆。
    “为什么不说话?”
    陈逸帆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俩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所承受的,一点都不比你少。你在责怪我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说实话,我早就做好了被你一脚踢开的准备,从来不敢幻想与你天长地久。
    “在这段感情中,我一直是卑微的。因为,我从你这里,得不到足够的自信!”
    周宏远的双眸中下了半晌暴风雪,嘴巴却一直紧闭着。
    他倏然起身,风一样地卷到玄关,留下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陈逸帆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房子,紧绷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掉骨头似的软了下来。
    他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5天后,陈逸帆主动联系潘长峥,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潘长峥深表遗憾,询问陈逸帆今后的打算。
    陈逸帆表示,他会在大学期间加紧研究,争取尽早出成果。
    潘长峥预祝陈逸帆心想事成,表示如果真的出了成果,自己愿意考虑投资。
    他邀请陈逸帆一家共赴京城大学报到,被对方谢绝,只好转而吩咐其到了京城更换手机号码后记得通知自己。
    陈逸帆客客气气地应承下来,结束了通话。
    潘秋霖得知父亲的邀约也遭到陈逸帆拒绝,又是失落,又是生气。
    萧瑾瑜心疼女儿,将陈逸帆数落了一通。
    她如今已经知道陈逸帆的能耐,知道自己上回被臭小子给忽悠了,虽然有点生气,对他却更添了认同感。
    她知道自家女儿长得不算漂亮,光论外貌的话,确实配不上陈逸帆。
    可是,潘家金光闪闪的家世摆在这儿呢,怎么就不能弥补外貌的不足了?
    她已经让人调查过陆婷婷的家世了,觉得这个女孩子在外貌这块只比女儿好一点点,明显也是配不上陈逸帆的,而在家世这块,却要输掉一截。
    至于才艺嘛,陆婷婷有个舞蹈家妈妈,女儿输掉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女儿在厨艺这块肯定胜出,又能补回来不少。
    综合下来,女儿绝对是胜过陆婷婷的。
    臭小子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忙着琢磨学业、开拓事业?
    这样也好,最好能变成年轻富豪,那样才配得上潘家的宝贝疙瘩嘛!
    陈奎生、方玉兰从未去过京城,早就计划好比京城大学大一新生入学报到时间提前一个星期前往京城,查看陈逸帆的居住、学习环境,再与儿子一起游览名胜古迹。
    当初得知周宏远主动为陈逸帆提供位于京城大学附近的公寓时,夫妻俩觉得很不合适。
    不过,他俩又舍不得儿子住校受罪,一直在租房还是买房之间犹豫不决。
    后来,他俩被儿子说服,这才不再纠结这事。
    陈逸帆即将离开长陵,却因为和周宏远陷入冷战而不便主动打电话向对方告别。
    他提前一天告知纪东升自己离开的时间,表示自己做了满满一冰箱食物,吩咐对方想办法拿走。
    纪东升给周宏远递饭时,转达了陈逸帆的意思。
    周宏远提笔写了张字条,吩咐纪东升将其与一张门禁卡一起转交给陈逸帆。
    第二天早晨,陈逸帆拿到了字条和门禁卡。
    见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东西在书房保险箱里”这句话,他特意上网查询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名叫“荣上居”的高档小区,距离京城大学约两公里。
    他对保险箱里的东西很好奇,见周宏远没有告诉自己密码,便一直在猜密码会是什么。
    2002年8月30日中午,陈逸帆将新鲜出炉的午饭交给纪东升后,又交出一串房门钥匙。
    这次离开公寓,以后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下午,陈奎生、方玉兰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飞机,前往心目中向往已久的首都。
    他俩其实就像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偏偏又因为年纪大了,不敢像小孩子那样直白地表现出来,以免被人嘲笑,便不时地凑到见多识广的儿子耳边轻声询问。
    陈逸帆瞧着父母兴致勃勃的样子,认为自己先前坚持购买机票是非常正确的。
    要是顺着一向省吃俭用惯了的父母的意思,一家三口就得在火车硬座上憋屈十几个小时了。
    飞抵京城国际机场后,陈逸帆不急于离开,而是带着父母参观、拍照。
    之后,他领着父母乘坐机场大巴,到了市区后,又换乘出租车,于傍晚时分抵达“荣上居”。
    该小区的出入要求很严格,任何车辆、人员进出必须刷门禁卡。
    三人下车后,拖着行李箱进入9号楼1单元,来到位于19楼的顶层公寓。
    发现防盗门的锁是指纹密码锁,陈逸帆伸出左手大拇指,试了一下指纹,获得通过。
    到了输入密码这关时,他先输入周宏远的生日,液晶屏幕上提示密码错误。
    他又输入自己的生日,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陈奎生见状,不解道:“你没把密码记下来?”
    陈逸帆不能说周宏远根本没告诉自己,只能敷衍道:“忘了。我再试试。”
    这一次,他将两人的生日组合在一起,输入“121811”,总算是通过了考验。
    进门之后,一家三口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同时惊呆了。
    这是一套奢华的复式豪宅,空间极为广阔。
    客厅挑高约6米,宝塔型屋顶上吊着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
    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屋里,为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镶着金边的古铜镜、华丽的壁炉、雕塑、画作、家具等等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增添了三分梦幻色彩。
    陈逸帆吩咐父母换鞋休息,快速换上亚麻拖鞋,登上旋转楼梯,找到位于二楼的书房,想要打开保险箱。
    可惜,“121811”这个密码不对。
    他又试了一下周宏远的生日,还是错误。
    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乍现,摁下“100422”。
    果然,保险箱开了。
    这家伙,没正经!
    陈逸帆腹诽着红了脸,伸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发现袋子里有一本红色《房屋所有权证》,他打开一看,见“房屋所有权人”一栏印的是自己的名字,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这套公寓面积达658平方米,总价约为1200万元。
    这么贵的房子,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送给他了!
    陈逸帆捧着房产证,只觉重若山岳。
    他想要给周宏远打个电话,又怕自己推拒这套房子会导致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只好暂且搁置。
    陈逸帆迈着沉重的步伐下楼,站在客厅里的父母顿时迎上前来。
    “周先生让你大学四年都住这儿?”陈奎生惊讶道,“这怎么可以?人家跟我们客气,我们不能没皮没脸。”
    “是啊!你一个人,哪用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很贵,别不小心弄坏了,到时候赔不起!”方玉兰担忧道,“走吧,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下,再在学校周围租间房子。”
    陈逸帆很想说,这套房子和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随便碰,不必紧张,却无法据实相告。
    ☆、第67章 使命
    陈逸帆叹了口气,说道:“这都开学了,到哪儿租房子去?这种房子,得由细致、勤快的人经常打扫、保养,我住这儿,可以让他省下一笔雇用费,反而帮了他一个忙呢。我免费替他干活,他把房子借我住一下,正好扯平了嘛。”
    陈奎生、方玉兰对视一眼,觉得儿子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了。东西再贵,也是让人用的。”
    陈逸帆在蔷薇花纹的矮脚软垫椅上坐下,示意父母坐到旁边的珍珠白色欧式长条沙发上。
    “沙发再漂亮,也是让人坐的。赶紧坐下歇歇。”
    说实话,这种豪宅就算装修得再舒适,他也不可能住得舒心。
    因为,房子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身分、财富等等各方面的差距,警告他不要对周宏远痴心妄想。
    他知道,周宏远送他这套房子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只是,他的自卑是根深蒂固的,无从化解。
    幸好再过14个来月,他就年满18岁,可以不经过父母,进行独立投资了。
    到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套小公寓,为自己打造一个温馨的小窝。
    至于这套房子,他得想办法还给周宏远。
    本来,陈奎生、方玉兰计划先带陈逸帆去旅游,现在,被这套豪宅刺激,他俩改变计划,决定先带儿子去看房。
    发现手里的存款只够在京大周边买个30平方米左右的破旧房子,他俩被这里的高房价吓到了。
    陈逸帆倒觉得房价便宜,因为,他知道,未来十年,这里的房价还会涨七八倍,升至每平方米七八万元。
    只是,他认为,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买房,而是圈地。
    如果没有种植基地,他始终找不到借口将系统空间里的果蔬拿出来卖。
    他现在还未满18岁,无法在不惊动父母的情况下,用自己攒的钱财进行投资,只能暂且依靠父母。
    他找了一家代理注册的公司详细咨询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父母注册公司。
    将相关文件、材料提交给代理公司后,他又领着父母前往京城远郊区的相关政府部门咨询,做好圈地准备。
    因为注册、圈地耽搁了太多时间,一家三口还没来得及出去旅游,陈逸帆就要去京城大学报到了。
    陈逸帆知道,9月7日上午前来学校报到的大一新生肯定特别多,选择在下午4点左右过去报到。
    不过,为了让父母见识一下新生入学报到的盛况,他还是领着父母去了京大。
    毫不夸张地说,整座校园真是人山人海、热闹欢腾。
    那炽热的气氛,甚至压过头顶的艳阳。
    陈奎生、方玉兰有生以来第一次跨进京大,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新鲜,心里也有种孤陋寡闻的怯意,显得束手束脚。
    后来,发现好多人都跟自己一样,每到一处都稀罕地看啊、摸啊,还不停地拍照留恋,他俩渐渐放开了,也拿出数码相机到处拍照。
    陈逸帆见状,暗暗放下心来。
    他之所以愿意过来挨这份挤,就是希望帮父母消除这种自卑心态。
    玉澜湖的荷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满湖黄黄绿绿的荷叶和残败的莲蓬。
    这种透出秋之萧索气息的景致,竟也阻挡不了广大学生家长的游兴。
    看到大家你争我抢地以玉澜湖、德和塔为背景拍照留恋,陈逸帆暗叹京城大学的形象已经被全国人民给神魔化了。
    陈逸帆为兴致勃勃的父母拍了很多照片,还在他俩的要求之下,拜托别人帮忙,拍下一家三口的合影。
    荣上居距离京大很近,步行只需20分钟,陈奎生、方玉兰却像两个贪玩不肯回家的孩子似的,非要往人堆里扎,跑到大学食堂排队买午饭吃。
    陈逸帆吩咐父亲在排成长龙的队伍那里等着买饭,领着母亲在拥挤而吵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