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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缺少的东西

    楚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天穹,八点时分了。
    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好几个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正在疑惑的时候,那电话再次打来。
    “喂,你是?”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好听温柔的声音,“随,随意,你醒了?什么时候过来吃饭?”
    听到吃饭二字,楚风才想起来,之前在游戏中答应了金玲珑,今晚去她家里吃饭的。楚风看了下时间,发现快要八点半了,已经是过了吃饭的时间点。
    不管怎么说,答应了人家,就得赴约。
    起床洗漱,挑了件还算得体的衣服,楚风匆匆出门。出了门才发现,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微微小雨,此时已经是接近年末,微风夹杂着毛毛雨,让人感受到一种寒意。
    哈了口气,在门口等了一会,网上约的车才慢腾腾来到,似乎在这个冬日,汽车也懒得跑了。
    楚风坐在车上,瞳孔有些发散,在游戏中精神力消耗太大,导致现在他还是有些晕晕沉沉,提不起劲来。看着司机师傅熟练地兜转于街头小巷中,楚风才恍然,觉得自己有钱了,是不是应该买辆车了?这样,自己有需要出行的话,也会方便许多。
    虽说楚风现在有钱了,但他却完全没有什么有钱人的范儿,还是和之前一样。
    车子拐进一条狭小的巷子时,透过车灯的光芒,楚风看到,一道身穿黄色短裙的倩影在一户门前,撑着伞,似乎等待着什么。
    没来由的,楚风感觉那倩影就是金玲珑,“师傅,在前面停下。”
    果然,下车之后,倩影主动走近,雨伞分给楚风一半,“来啦。”
    说起来,楚风这是第一次和游戏中的朋友面基了。
    第一感觉就是,美。
    金玲珑一头及腰长发,柔顺发量,齐眉刘海下,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瓜子脸上的樱桃小嘴颇有光泽,显然是经过了一翻精心打扮。上身是一件长袖的衬衫,外加一件毛衣,肉色丝袜裹着一双修长的大腿,搭配上一双小白鞋,给人一种邻家妹子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和她接近,保护她。而且这邻家妹子的身材,也太好了点。
    楚风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说实话,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楚风也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金玲珑一遍,笑道:“没想到你比游戏中还要漂亮。”
    金玲珑眼睛眨了眨,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快进来吧,外面冷。”
    跟随金玲珑进屋,楚风便感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三房一厅格局的房子,面积大概有100平左右,房子是十年前的老房子了,但是在其主人的布置下,不但没有那种陈旧的味道,反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楚风,当即笑着说道:“哎哟,是小意来了啊!欢迎欢迎!”
    楚风也是笑着回应,“阿姨你好。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不好意思啊!”
    “嘿哟你这孩子,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来来来,快坐快坐,还有一道菜,马上就好了啊!”
    “玲珑,你傻站着干嘛,快给人家倒水!”
    “哦哦!”
    一番手忙脚乱的招呼之后,楚风终于是端着杯热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不仅仅是楚风,一旁的金玲珑其实也是,自从楚风进屋之后,她俏脸上的那一抹红晕,就没下去过。
    不知为何,她有种领男朋友见家长的感觉,一想到这个,她就感觉脸上一阵阵火热。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楚风只得找了个由头,说道:“咳咳,玲珑,你和你妈妈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楚风突然说话,似乎吓到金玲珑了,使得她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道:“没有。我和妈妈是最近才搬过来这边的。”
    “她出院之后,就想着换个环境生活,还住在以前那里的话,总是会想起生病期间的事情。”
    楚风恍然,“阿姨现在身体如何了?没事了吧?”
    金玲珑摇头,“没事了。医生说只要定期检查,定期用药就好了。”
    说到这,金玲珑放下手里的水杯,郑重对楚风说道:“随意,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们能有一个新的生活。搬过来这里,我觉得很好。”
    “谢谢。”
    楚风愣了愣,不知为何,感觉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这股暖流渗入到他那满是沟壑的内心深处,多少抚平了一些伤痕。
    楚风突然笑道:“别叫我随意了,叫我楚风吧!”
    金玲珑一呆,随即也是笑道:“那我也告诉你我真实的名字吧,金玲玲!”
    “开饭咯!!!”
    就在这时,金妈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走了出来。很快,汤的味道飘散在整个屋子内,闻到这味道,楚风不由得精神一震!
    那是一种来自遥远记忆的味道,久远到楚风如果今天不是闻到这个味道,他永远都记不起来。
    这是妈妈的味道。
    坐下后,在母女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楚风勺了一口热汤喝下去,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楚风才悠然一叹,笑道:“阿姨您手艺真不错,真好喝!”
    “嘿哟,那就好那就好!”
    “来来来,小意,吃菜!”
    一顿饭下来,楚风是吃得肚子圆滚滚。说实话,他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家常菜了。命运逆转之前,他每天最奢侈的,就是往炒粉里加个卤蛋;命运逆转之后,他有钱了,但也没有这样的心思自己煮饭,而且他的厨艺,实在是不咋滴。
    吃过了饭,楚风坐在客厅,准备等她们收拾好碗筷,就告辞离开。
    这时,金玲珑走了过来,把长伞递给楚风,眼睛里带着希冀,“一起出去走走吗?”
    美人相邀,楚风自然不会拒绝。和金妈说了句,两人就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算是深夜时分,小巷子中,已经有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摊子,虽然天空依然在飘荡着小雨,可是挡不住摊主为了那一钱二两的营生需要,也挡不住住在附近的老老少少出来觅食的身影,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礁石。
    和金玲珑走在街上,时不时就能迎来街道上一些男生别样的眼神,估计心里都在羡慕妒忌楚风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吧。
    楚风笑道,“我们这才出来走了多久,十个男生就有九个看你的。不考虑找个男朋友啊?”
    金玲珑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对于这些目光,她早就习惯了。
    “不是不考虑,而是没有人愿意靠近我们。”
    楚风眉头一跳,金玲珑说的是我们。看来,是她周围的男生都知道她母亲的病情,想要追求金玲珑的话,就意味着多一个拖累。
    这倒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楚风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于是便道:“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学法律学的博士啊?大才女啊!”
    是的,刚才从餐桌上聊天才知道,金玲珑居然是一个京都大学法律系的博士。京都大学是全国第一的大学了,它的博士含金量,可谓是杠杠的。以金玲珑的能力,还是因为她母亲的病情而被拖累成这样,可以想象,当初的情况是多么恶劣,同时,楚风心中也隐隐猜测,后续她母亲想要维持药物以及检查的话,费用绝对不菲。
    金玲珑对自己的这个头衔,倒是不怎么在意,“学法律只不过是为了谋生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楚风嘴角不经意间一个抽搐,真不愧是大才女,普通说话在旁人看来都是那种凡尔赛意味的。殊不知,金玲珑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
    金玲珑突然问道:“楚风,你家里人呢?”
    楚风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早就不在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听着语气轻松,可金玲珑却不由得心里一痛。一直,一个人么?
    楚风没有留意到金玲珑的目光的变化,他这时候被一个小摊吸引过去了。
    在他们不远处,一个路灯下,一个三轮车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面具。
    摊主是个年近八十的老婆婆,坐在一张破旧木凳上,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厚厚绿色军衣,看见楚风他们走近,那快要粘住的眼缝终于是睁开了点。
    “咳咳,小娃子,买个面具吧?”
    虽说摊主年纪不小了,但是她卖的面具,质量却是一等一的好。楚风随意挑了一个面具拿起来查看,面具的材质是木料的,入手温润,边角丝毫不搁手,不知道被打磨了多少次,才有这样的手感。
    “看中就挑一个吧,不贵,100一个。”
    老婆婆带着看向楚风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希望。这是她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自然希望对方可以买一个,开开张。
    楚风看向一旁的金玲珑,“玲珑,你要不要?”
    金玲珑似乎也很喜欢这里的面具,挑了一个兔子样式的,戴上去之后,只露出一双明亮活泼的眼睛,而头上则是冒出两根毛茸茸的耳朵,看上去很是可爱诱人。
    楚风也挑了一个,猫咪样式的,看上去跟他一点都不搭。
    楚风掏出钱包,发现还有五百现金,干脆全部拿了出来,递给那老婆婆。
    “老婆婆,这下雨天,您也辛苦了。这两个面具,就作价500吧!”
    在老婆婆的道谢中,两人离开小摊,继续往前走。
    “噗嗤!”
    金玲珑突然笑出声,纤细手指指着楚风的面具笑出声,“哈哈,你的面具跟你一点都不搭配!”
    楚风老脸一红,他挑选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猫咪样式的,很可爱而已。不止女生喜欢可爱的东西,其实男生也很喜欢可爱的东西。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男的看见可爱的女生都想追?只不过是因为世俗的道德约束,让很多男生隐藏起自己的这份天真而已。
    而楚风,唯一与普通人不同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算是一种另类的反复归真,举止由心了。
    陪着金玲珑逛了一圈,楚风便将她送回家门处,之后他就在金玲珑的目送下,坐车离开。
    不过楚风并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师傅朝着市区开去。在车上,楚风掏出一个名片,上面写着张林二字。
    此人,正是楚风之前在漠河舞厅中遇到的那群追债人的老大。拨通电话后,楚风表明了来意,对方立刻就热情起来,约定好在一处ktv见面。
    很快,楚风就来到这处名为皇家ktv的地方,刚下车,就有一名青年拿着伞小跑了过来。
    “风哥是吧?请跟我来!”
    这名青年楚风也有些眼熟,正是之前催债中的其中一位。楚风跟着那名青年,来到666包间,推开门,就看见张林迎了过来。
    “哈哈!风哥,欢迎欢迎!!”
    “服务员,上酒!今天要和风哥不醉不归!!”
    看张林的态度,还以为两人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了,一点都没有做作。
    楚风并不想喝酒,所以直接说道:“喝酒酒不用了。这次找你,也是想请你帮个忙。”
    张林一愣,随后大手一挥,说道:“风哥客气了,还说什么请,您有什么事情,尽快吩咐我们好了!”
    楚风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对方口中的套近乎成分,说道:“我要现金,一个亿,你能准备吗?”
    其实楚风一开始是想去银行取的,但是现如今的社会,任何一笔大规模的存储,都有可能被监视,楚风不知道他想查的人,背后势力有多大,但是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的。而且在银行取这么大一笔的钱,非常麻烦,银行这玩意,从来都是存钱容易,取钱难的。
    所以两者考虑下来,找张林取现金,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做法。至于说怕不怕黑吃黑?楚风还真的不怕。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大不了他再花费点代价,去找杂货铺的老板,出手解决这几人就是了。
    杂货铺的老板既然能帮楚风查当年杀害他好友的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几个人自然不是难事。
    张林收敛了笑容,认真看着楚风,“风哥,我们只是催债的,可没办法提取现金呐!这个忙,可能要让风哥失望了。”
    楚风微微一笑,说道:“给你们两百万的手续费。”
    张林瞳孔一缩,脸上的笑容再次出现,“哈哈,风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只不过,一个亿的现金有点多了,我估计要等明天呐!”
    楚风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手续费三百万。”
    张林一拍大腿,大声说道:“风哥大气!!!”
    “你稍等,我马上和你联系上面,给哥准备现金。”
    说完,张林立刻起身,打电话去了。张林不知道楚风要这么多的现今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做了这单子,他有三百万进账。这可比他催债好赚多了。
    没多久,张林就神色激动地回来,“风哥,事情妥了。半个小时之后,现金就会有人送过来。”
    楚风点了点头,道:“谢了。手机拿出来吧,我先把手续费给你们。剩下的一会再给。”
    “风哥霸气!!!”
    收了钱,张林的态度更加热情了。不同的是,刚才是客气,现在可是真的热情了。随便给出三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这是真的土豪啊!!
    张林给楚风倒了杯饮料,因为楚风说不喝酒,所以自然就换成了可乐。
    “风哥,之前您说你也玩游戏啊?巧了,我们兄弟几个,也玩【大世界】,还组了个小小的佣兵队。”
    “佣兵队?”
    楚风有些疑惑,在游戏中他只听说过公会,可没听说过什么公会。
    张林眼光毒辣,一看楚风的神色,就知道楚风并不知道佣兵队这回事,笑着解释道:“是这样风哥,所谓的佣兵队,其实就是几个玩得好的人凑在一起,因为不想像公会那样麻烦,同时也不想加入公会中,所以自然而然就组成了一个队伍。队伍的收入,主要靠带人练级、帮人完成一些比较困难的任务,甚至是完成一些那些公会发布的任务等。算是游离在单人玩家和公会之间的中间者吧!”
    楚风恍然,看张林的神色,颇有几分自豪,想来他所带的佣兵队,应该是颇有实力,“你们在大世界中,都多少级了?”
    张林说道:“嘿嘿。我等级最高,40级,其他兄弟都有38级了,算是跟上了大众的脚步吧!”
    楚风一惊,如果仅仅是从等级来看的话,这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队伍了。对于大世界中等级的难提升,楚风是最有体会的。即便以他一边倒屠杀的方式练级,他现在也才50级而已。当然了,这也和楚风不是全天都在练级以及他拥有三个宠物有关系。
    “风哥,你多少级了?要不要兄弟带你一起练级啊?”
    楚风微微一笑,带我?带的动才行啊。
    不过楚风也没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等级,敷衍说道:“还行。最近比较忙,有空再说吧。”
    见楚风这么说,张林略微有些不甘心。他是真的想榜上楚风这条大腿的,别看今晚他一下子就赚了三百万,但是打点完关系,在和兄弟们一分账,到他手里的,最多也才二十万而已。而像楚风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多的。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风哥,苏瑶这妞不错吧?”
    “其实,在这一带,她算是出了名的漂亮了,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追她,只不过没得手而已。”
    “倒是风哥你,一下子就将她拿下了哈哈!”
    楚风眉头一跳,不咸不淡说道:“你对她还挺了解。”
    张林说道:“可不是。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和她也算是老乡了,之前经常有人去她那舞厅找麻烦,还是我们兄弟几个摆平的呢。她那一屁股债,我们也是被上头逼的没办法,所以才有了之前风哥你看见的一幕。”
    “自己都一身泥巴了,还总是想着帮人。”
    楚风目光一闪,说道:“说起来,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欠了那么多的债?”
    张林从裤兜中取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楚风,见楚风拒绝之后,自顾自点起了一支烟,这才慢悠悠说道:“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对这妞,多少还是很佩服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这妞凭一己之力,支撑起了一个孤儿院。”
    “只不过她的钱,是套用信用卡,网贷的钱。这玩意利滚利,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小姑娘玩的转的。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也奇怪,孤儿院里可是有上百人,为何官方都不管?反倒是只有那妞一人在支撑。要不是风哥你仗义出手,我估计那孤儿院现在已经已经被拆了。”
    楚风一阵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那天晚上苏瑶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的场景,他心里有些沉重。
    再等了五分钟左右,就有人推开门。
    “张哥,货到了。”
    楚风和张林齐齐起身,走到皇家ktv外。在门口,停放着一辆纯黑色的车,司机是一个中年人,带着墨镜。
    简单检查过后,楚风立刻发起了交易。
    等交易完毕之后,张林说道:“风哥,车子你先开走,完事之后只需要告诉兄弟一声在哪就行了,我们会有人把车子回收的。”
    楚风点了点头。幸好之前他有考驾照,不然现在可就一脸懵逼了。
    熟练地坐在车上,调整座椅,然后发动车子朝着郊区开去。
    等楚风走远了,张林身旁的一位小弟小心翼翼说道:“老大,你说他取这么大一笔现金,是为了啥?”
    张林回头看了那小弟一眼,提醒道:“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拿了人家的钱,就好好闭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
    “老大,知道了。”
    楚风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落魄街的杂货铺前。杂货铺老板不管晴天还是雨天,似乎都在和他那脚趾甲过不去,这么晚了,还在那扣。
    看见楚风从车上下来,透过老花眼瞟了一眼,说道:“哟,从皇家ktv取的钱吧?”
    楚风心中一凛,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
    杂货铺老板继续说道:“车子带钱留下吧,有消息之后就会通知你了。”
    楚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