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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营两部兵

    越王府,持续了小半年的郎朗读书声听不见了。两个先生被派去了南边,孩子们也跟着越王进了军营,据说要给大头兵们当小先生去。
    跟着丈夫刘成一同入府的刘氏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越王待人亲和,给的工钱虽然说不上丰厚,但能庇护着不受胥吏的压榨。后来越王让家里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一起进学,她就再没有任何怨言了。
    那可是读书啊!往上数个几辈子都是黄土背朝天的命,现在小辈们居然都成了读书人,这恩典能不大吗?不求能考个功名,只要不再做睁眼瞎,刘氏就愿意给越王当一辈子的奴仆。背着刚出生不久的老六,刘氏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和同院落的其他女人笑呵呵地聊着天。
    “翠花,你家的三郎怎么没跟着去军营啊?我记得他也在学堂里。”
    “嗨,越王说了,府里的孩子6岁才能进学。老三要等明年呢,每天就是跟着他哥哥瞎念几句。现在哥哥们都走了,没有学上,他可是哭了一整晚呢,哈哈哈。”
    妇人们旁边不远处,几个还不满六岁的小屁孩正凑在一起玩耍。虽然昨夜哭的伤心不止翠花家老三一个,但有了小伙伴一起玩耍,分别的忧伤立刻就忘到脚后跟去了。
    不过,在闲聊的时候她们一样有些担心。男娃子也就罢了,去军营就当是锻炼,可女娃子就不一样了,尤其有几个满十二的已经来了初潮,代表着可以嫁人。现在被越王送进全是男人的军营,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看出刘氏的不安,翠花嫂安慰道:“放心吧,孩子们有越王亲自带着,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越王说过每到旬休日,府里会用马车带我们过去看看孩子呢。”
    旬休本是官员才有的特权,而越王府内却是每人都有,十日之中有两日可以歇息。刘氏也只能按下心头的不安,心中祈祷越王能压制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不做出禽兽之事。
    ……………………
    李泰现在头疼着呢,原本车队里有一群像是去春游的小孩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又掺和进来两人。
    太子李承乾,以及程处默。
    李承乾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原本他和谋士们商量之后上了道折子,大意是自己这些年只顾着读书,忘记了‘兵者,国之大事也’的先贤教诲,所以也打算和越王一样练练兵,感受感受军旅生涯。
    李二看过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同意了,迅速下旨从东宫六率中挑选出1000勇士。然而后面李承乾就看不懂了,这些人居然归入越王营,受越王管辖,太子也要进去受训。
    wtf!?
    得到旨意的时候,李承乾下巴都要惊掉了。父皇这是啥意思啊?我想练兵,不是被练啊!难道父皇是希望老二趁着这个机会,把我这个太子废掉?不不不,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可能从东宫六率里拨出1000勇士,而且还让程处默这样对东宫忠心耿耿的将门之后一起进来。有程处默的护卫,李泰想要动什么歪脑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不想去,但圣命难违,最后只能别别扭扭地带着程处默跟上了李泰的队伍。
    父皇的心思猜不透,二弟的举动同样是云里雾里。去军营整训士兵,怎么还带着一批奴仆和小孩?军营重地,掌生杀威权,为将者要与士兵同甘共苦才能收获军心。你当是越王府呢,还要人伺候?
    哦豁,居然还有女人!?
    当看着马车之中还有妙龄女子,李承乾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起。听闻二弟不纳妃,应该不好美色,怎么现在进军营还要带着女子?而且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堆。
    “青雀,你带这些人进军营,就不怕军心浮动吗?”
    李泰也不隐瞒,指着马车上的人说道:“他们是我给士兵们找的老师,专门教识字和术数。他们是文艺团,给士兵们唱戏的。”
    这话不仅让李承乾目瞪口呆,旁边的程处默同样是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该说啥。给大头兵教书?还唱戏?你这是军营练兵呢,还是书院教习?就这还想跟我老爹的百战雄兵比武?
    李泰也不勉强他们能理解,打量了程处默一阵说道:“我的人手不足,你们的兵我就不教了。你们的训练我也不掺和,大营两分,你练你的我练我的。当然了,你要是想加入,我随时欢迎。大块头,体格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部队啊?”
    后面这句是给程处默说的,然而这家伙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压根不care李泰的招揽。
    而李承乾一听,顿时从蔫掉的茄子状态中振奋起来。身为太子,居然要被弟弟整训,这可是一大污点,还想着要怎么避开呢,没想到青雀如此的知情识趣,主动提出分兵。
    李承乾感激道:“谢谢你,青雀。”
    李泰撇撇嘴:“放心,我说过不争皇位,说到做到。这是我制定的新兵训练大纲,你最好看看。等我击败了程咬金,老头子肯定要练兵之法,你要是一窍不通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李泰把自己写的新兵训练大纲丢给李承乾一本,他有印刷机,弄个几十套没什么问题。一会把军中的小头头们一人发一本。不管看不看得懂,先领会下精神。
    不过这话程处默就不爱听了,虽然老爹总是不讲理地把人吊起来打,但终究是自己老爹,不容外人置喙。尤其是越王居然在兵法蔑视了老爹,这对将门来说算是一种侮辱了。
    当下,程处默就呛声道:“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承乾咳嗽一声,提醒程处默说话方式,然而李泰却一点不介意,微笑道:“这位兄弟,你是何人呐?”
    程处默挺起胸膛:“在下程处默,家父程知节,咬金二字乃是家父曾用名。”
    哦,原来是比赛对手的儿子。李二这安排有点意思啊,属于打进敌人内部窃取情报了,深海啊这是。
    李泰忽然吟道:“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程处默一听愣住了,啥意思,按照原本的对话流程,接下来不应该是放点狠话切磋切磋吗,怎么还吟起诗,俺老程不会这个啊。求助地看向太子,可李承乾也琢磨不透,问道:“这句颇有意境,不知可有全诗?”
    李泰哈哈一笑:“有感而发,两句残诗而已,没啥意思。”
    说着,不再理会还在迷糊的俩人,专心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