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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悠然的选择

    说起过除夕,最热闹的当属上京城了,这个夜晚,城里的烟花不断,大都是富贵人家放的,整个上京的夜晚显得无比的绚烂。
    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的日子里,有一座宅子却大门紧闭,安静的出奇,倒不是宅子里没有人,而是这宅子的主人,并不喜欢这个节日。
    这是个亲人团聚的好日子,当然那是对有亲人的人来说,这是个好日子,可对于玉公子这种一个亲人都没有的人来说,就是个十分惹人厌烦的节日。
    因为玉公子不喜欢,宅子里的人,谁也不敢提起此事,莫紫鸳坐在柴房里,从窗口看着外面天空闪烁的烟花,她觉着十分可笑,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连死都不能。
    她的身边随时有人跟着,她就是连自尽都不可能,只能接受着玉轩的折磨,他自己过的不痛快,便要让自己也如此,她只期盼着能够早日得到解脱。
    自打遇到玉轩之后,她过的最舒心的日子,竟然是在青楼里的那段时日,还真是可悲可笑,莫紫鸳旁边放着一盘小炒肉,和一小壶酒,这些都是厨房的大娘看她可怜,偷偷送过来的。
    玉公子在自己屋子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桌上刚刚完成的画,画中美人巧笑倩兮,他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母妃的笑容。
    他将手放到画上,那画纸冰冷没有半点温度,他的指腹滑到画中人的眼角时,忽然停住了,原本满含笑意的眼,忽然变了,那眼神充满了怨恨与不甘,这个眼神,他这一生都忘不了。
    那是他母妃被杀时的样子,她的眼里满是怨恨,她对文帝充满了恨意,想到母妃死的那一幕,玉轩的理智很快就被仇恨覆盖,照成这一切的人就是文帝,他一定要为自己的父皇母妃报仇。
    玉公子侧过头,看向窗外天空中烟花最灿烂的方向,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新年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该改变了,从明天开始,那位万人称颂的皇上,便要一点一点变成万人唾弃的昏君了。
    那绚烂的烟花下,一群身份尊贵的人,站在最宏伟的大殿上,欣赏着这绝美的景象,皇上与皇后并肩站在最前方,这个位置是最佳的观赏的位置。
    褚悠然现在虽然升为了贵嫔,可依旧只能站在后面,毕竟她的前面还有三位妃子,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被挡住了,便朝她招了招手。
    站在她前面的贤妃还以为皇上叫的是自己,才刚上前了一步,便听到陛下叫褚悠然的声音,“悠然,来朕身边。”
    淑妃只能尴尬的退到了一旁,眼看着褚悠然越过自己,将手放在皇上的手里,站到了皇上的身边,这一幕不只是刺痛了淑妃的眼,就连皇后都感到不悦,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带着笑脸,站在皇上身边大方得体。
    身后的一众妃嫔都是嫉妒的,这个女人不过入宫半年,便从美人一路升到了贵嫔,深受皇宠,除了特定去皇后宫中的日子外,陛下几乎每晚都是歇在她的宫中。
    与褚悠然这么一对比,与她一同进宫的林才人,便显得十分可怜,自入宫之后,一次也没有被陛下招幸过,如今升了贵人的位份,还是皇后看着可怜,特地为她升了位份。
    今夜是除夕,皇上自然是要去皇后宫中歇息的,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各位妃子皇子,也都各自回了府,褚悠然也回了自己的宫里。
    夜晚洗漱之后,她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两盒东西,她心里很是犹豫,原先她进宫本就是为了报仇,如今大仇得报,她心中除了弟弟,早已没了牵挂。
    这段时日陪在皇上身边,她清楚的感受到,皇上确实是位明君,是个好皇帝,虽说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可他对自己的好,褚悠然都记在心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皇上知道了她入宫是为了报复书贵妃一家,不但没有怪罪,在书贵妃过世之后,还将书家全都处理了干净,她心中对皇上充满了感激。
    可她又受了玉公子的大恩,不能背叛他,何况自己弟弟,还在他的手中,自己不能拿弟弟的生命冒险,她一只手抓着一个盒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盒子里装的是她家弟弟的头发,一个盒子里装的是玉公子送来的药,这个东西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身子变得虚弱,用久了之后,会变得精神恍惚,更有甚者发狂嗜血。
    褚悠然犹豫了许久之后,把弟弟的发髻紧紧握着手里,脸上很快就被泪水覆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靠在桌面上,承受着内心深处,巨大的煎熬。
    太子这边自从皇后提醒了之后,便一直紧紧盯着这位褚贵嫔,可盯了她许久,从未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她真的没有问题,要么就是她有大问题。
    正殿的宴席散了之后,太子就连忙回了东宫,他心中记挂太子妃,就怕有个万一,算着日子,太子妃也到了快要生产的日子,太子自然是记挂的。
    他回宫之后,太子妃已经睡了,他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床边守候着她,心里很是烦闷,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褚悠然,明知道她有问题,却没有半点办法。
    皇上对她又十分宠爱,明里暗里拔掉了不少他派去探查的人,他也不知皇上究竟打算做什么,明知这个女人有问题,却依旧把人留在身边,他这次实在是琢磨不透自家父皇的心思。
    一想到这些,他便担忧的无法入睡,只有待在太子妃身边,才能让他感到平静,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有了动静,一下拽住他的手,太子回过头,看到的是满头大汗,捂住肚子的许云芝。
    “殿下,臣妾好像要生了。”许云芝紧紧拽住他的手,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脚下已经湿润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