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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慑

    前方,为一处绝世神土。
    那里灵气氤氲,几乎要化为液体,源龙腾舞,成千上万道,无比壮观,随地可见的灵药皆有数万载的年份,有浓郁到极点的药香飘出去很远。
    陆厌很是向往,但也一直保持警惕,从未放下防备之心。
    可突然间,一股阴森至极的气息自他身后快速弥漫,如百万里雪飘,又似永恒的冰封。
    这一刻,陆厌如坠无垠冰渊中,不仅手脚麻木,连心神都被震慑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禁锢住了,嘴角竟出现诡异的微笑!
    不见其人,亦未动手,只是本体溢出的一缕气息便如此可怕,几乎将要将陆厌冻结了,化为不朽的雕塑!
    “轰”的一声,日月星辰绕体,万域毁灭又诞生的奇伟景象出现在他身后,那种恐怖压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是那尊神祗念吗?也只能是它了。”陆厌不由得动容,露出无比凝重之色。
    神祗念,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古籍中并没有多少记载,世人皆怀疑它的真实性,唯有一些古老门派中有点滴。
    据说,它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存在,由神灵死后的不灭残念演化而生,模样与人相仿,其实力强大无匹。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它真正可怕之处在于,神祗念是一尊恶魔,屠戮生灵,毁灭一切,非常的残暴与极端,几乎难以对抗。
    相传,它之形成是神灵生前恶面的体现,在死后才释放出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念力,成为一个人形大魔。
    古之神灵,光辉灿烂,但死后化出的神祗念却成为一尊无法战胜的怖鬼。
    “不死天皇……”陆厌在心中怒吼,他体味到了死亡的气息,浑身的神力澎湃,如无数火山齐齐喷发一样,在竭力冲破神祗念的压制。
    在这种绝对的压抑下,他的潜力顺势激发,战力飙升到常人万世企及的高度,但依旧奈何不了绝世凶魔,仿佛在面对一尊不可忤逆其意志的神灵一般!
    “桀桀桀……”这种笑声阴森恐怖,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了,这确实是一尊人形魔鬼。
    此时,仅仅是一丝杀机发出,如百万柄剑气爆发一般,又似成千上万重星河垂落下来,撕裂了虚空,颠覆了苍穹,神威无匹,可怕的难以想象,集中为一点,全部冲向陆厌。
    这一刻,他只觉得天塌地陷,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初始的起点,自己亦要化为尘埃,不存人世间!
    “轰”的一声,璀璨的光团从他的手臂中冲了出来。
    数不尽的神圣光芒从那里迸发出来,如一轮轮的赤阳当空横亘,驱散一切寒气,隔绝了所有的压迫。
    陆厌也因此得到解脱,摆脱了死亡的危险。
    很快,一个看起来乱糟糟的老人从璀璨的光团中现身了。
    与以往不同,他不再是那副农家道士的懒散模样,而是横眉冷对,像是化为一尊神灵,无比威严,绽放的光芒上击九天,下入幽冥。
    这方圆近十万里的仙葬小世界都被神辉笼罩了。
    老道士立在那里,浑身流动出开天辟地、合生万物的气息,眼中射出足以洞穿星辰的神芒,甚至连发丝都浸染了恐怖的天雷,似无尽天劫在孕育,可灭日月星辰。
    他明明没有动,但却有一种宇宙倾覆的感觉,可怕到了极点!
    “师尊!”陆厌轻声呼唤,而后将离火神炉与混沌大印打了过去。
    老道士立时接下,但依旧很严肃,在与那尊神祗念遥遥对峙。
    陆厌在此刻转身,第一次真正看到所谓的神祗念,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蓑衣古旧,斗笠破败,掩盖住了容貌。
    唯有老道士可勘破一切遮掩,看清它的真面目,狰狞而恐怖,雪白的牙齿,死鱼一样的眼睛,乌黑的肌体,没有一点生机,死亡气息弥漫!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不死天皇的神祗念!
    离火神炉吞吐火光,甚至有帝道法则弥漫,横压九天十地,纵然是万古长存的仙葬小世界都开始摇颤,似乎要破碎了,混沌大印亦迸发混沌气,有一股玄秘的气机流转,可将世间一切皆镇伏。
    双方默默对峙,真正的神战似一触即发!
    “师尊虽为一则道身,且本体实力有损,但握有堪比帝器的重宝,又修习残缺的雷帝宝术数千年,完克神祗念这样的阴秽产物,多半能胜。”陆厌笼罩在老道士的光芒中,心中默默思量。
    “轰!”
    大地崩碎,山崖成灰,一个恐怖的裂谷因此形成,并快速扩大,无形场域诞生,且天地都在摇颤,偌大的世界开始出现成千上万道裂纹,如蜘蛛网一般支离破碎,一切都在走向毁灭!
    这一刻,电闪雷鸣,虚无中天火呼啸,更有神魔嘶吼的虚影出现,双方没有直接动手,仅仅是意识的一刹对抗,便诞生了可怕的场景,更可破灭万物!
    “我还是低估了大圣、甚至准帝的战斗了。看来之前我能抗住神祗念的压制,多半是师尊为我免去了绝大部分的压力。”陆厌在心中自语。
    此刻,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在凋亡,且在向着无穷远方进发,毁灭似乎不可避免了。
    但预想中的生死争锋并未发生,他们没有争持多久,在几息的时间之后,那个中等身材的蓑衣男子主动退让,走向青山绿水,一步一幻灭,消失在天地间。
    “这是一尊真的神灵死后化生而成,堪称鬼圣,是一种至强的恶念,凶狞之极。若是我真身来此,凭借雷术与帝器,有把握将其镇压。”就在此时,老道士才缓缓出声,对这尊神祗念无比忌惮。
    “他既然主动离去,不必穷追猛打,但还是要小心。”
    “走吧。”他在前方开路,且并未收敛威势,破旧的道袍甩动,让破碎的一切恢复原状,“能让你以身犯险之地,必然了不得,之前出现的神祗念也证实了这一点,厄土多半有大造化!”
    陆厌不慌不忙地跟着,开始搜刮所有奇珍。
    这个地方太大了,山崖无尽,灵瑞过盛。
    成片的山崖,一座又一座,紫气腾腾,云蒸霞蔚,上万载的灵药扎根岩壁上,不说俯视皆是,也差不多了。
    此外,还有一个又一个刻有文字的洞府,传出大道神音,隆隆而鸣,似有绝世传承将开启。
    有了老道士开路,头顶混沌大印与离火神炉一起沉浮,吐出无尽混沌气与帝级法则,放眼天下,几乎无人可挡。
    陆厌迈步其间,什么悟道痕迹,什么稀有灵药,什么绝迹的秘术,他只是简单的扫了一样,通通搬走,连种植所需的药田都挖走了,什么都不留,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灵药我用不上,但可以交给师尊炼丹,所谓的秘术我也不缺,但那种演化的过程,从无到有的经历才是最珍贵的。”
    “不过以我现在掌握的一切,与不朽大教的万年积累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前行十几里,一座巨大的绝壁横亘在前,上面印记模糊,鸟兽鱼虫,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古老的纹络不能辨其意。
    与之前火急火燎的攫取一切,这一次陆厌停了下来,被它吸引住了,一瞬不瞬的盯着。
    这是一幅悟道图,与自然大道有关,且很玄奥,多半是晚年的太皇所留。
    绝壁上刻下的图案很不一般,远超刚刚那些冒着神光的洞府,要不然陆厌也不会停下,他一见玄图立刻走不动了,站在那里观摩。
    崖壁所刻,没有玄奥的秘术,更没有具体的法门,只是在阐述一种自然之道。
    “很难悟,亦很难做到,纵然是斩道的王来了,也要头大。”陆厌摇头,这太深奥与飘渺了,但凡是生灵皆有情或欲,根本不可能如它所记载的那样,无为出世,无欲无念。
    道经只是约束欲望,依旧强调自我,包容万物,没有像自然大道一般,将人类的情绪摒弃,更要斩尽一切杂念。
    若是练成的话,有血有肉的人将成为草木或岩石。
    当然,这是从情感上来说的。
    “这确实是为九叶剑草量身指明的自然大道,可惜我虽为草身,却以人的意志为主导,但并不妨碍我观摩学习,汲取有用的部分。”陆厌在心中自语。
    一旁的老道士亦看个不停,过了好半天才点评道:“石壁上记述自然之道,载有出世无争之义,并无秘术与玄法。”
    “不过,仔细琢磨的话,它也很不凡,内蕴自然真义,很是玄奥,可修心养性,不需全部照做,可使心境升华,洗净仙台尘埃,有助修行。”
    “搬回去,好好感悟。”陆厌直接将这块巨大的绝壁收下,接着他动用源天神术,看了好半天,才找到最终神土的所在。
    “轰!”
    一座古岳自地下缓缓升起,如海上升明月一样,壮美而瑰丽,吸引人的心神。神岳并没有高耸入云,但是却巍峨磅礴,给人一种岳之中帝的错觉,壮阔慑人。
    “古之大帝的洞府,终于找到了真正的门户!”陆厌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