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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友相劝,梅妃受罚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五天。
    月下堂前来桃庄送无鱼做好的第一件衣裳和常欢年前需要改小的衣裳,顺便告知无鱼的第二件衣裳,在三日后便可去取。
    常欢的衣服其实早就改好了,只是一直出事,再加上皇甫雷送的衣服让常欢已足够开心,别没有急着去取,月下堂前也没有急着来送。
    常欢换上了改好的衣服,但是皇甫雷送给他的那件衣服皇甫雷已经不打算收回,常欢便命人洗好收了起来。换上这件改好的衣服,常欢便去看望皇甫云了,自从皇甫云收到凤绫罗的人头,他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好,尤其是看到夜月不能报仇放他离开后,更是吐了血,开始卧床不
    起。他与常欢不同,他没有内伤,常欢是使用《烈焰焚祭》这样的禁功最终反噬了自己的身体,再加上心情抑郁,才会一直郁郁寡欢,久病缠身,皇甫云却是心情抑郁,想要
    逃避现实,便一直都处在睡梦中,事实上,殷储告诉众人,皇甫云的身子并没有问题,所以众人才放任他整日睡着,不至于过重担忧。
    此时皇甫云刚好意识比较清醒,半睁不睁的眼睛视线也比较模糊,可还是看清俯身望着自己的人是常欢,便又想逃避于梦境之中。
    常欢坐在床边,正有气无力的用手拍打着皇甫云的脸:“给我醒醒!”
    若是换做以前的常欢,这几个巴掌指不定会留下多深的红印子来,皇甫云模糊的意识也被他打的清醒了不少,他苦笑着扒开常欢的手:“你吵到我了,好兄弟!”“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我,要振作起来,给凤绫罗报仇,给我的一品红报仇吗?”常欢柔声道,“我以为你云二少爷靠得住呢,我怕是指望不了你了!你呀,真是叫我死也瞑不
    了目”
    皇甫云红着眼眶握住常欢的手:“你还有脸来说我呢!”常欢轻声道:“我是有心无力啊,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也很想振作起来的,但我的身体已经枯萎了,就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我。但你不一样,你是皇甫云啊,你不该跟我
    走一条路。”
    “皇甫云……皇甫云……”皇甫云苦笑几声,却带着些许哭腔,“就因为我姓皇甫,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你一直都挺任性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事关你的生死,我即便站在你这一边,也不可能任你倒下!”常欢心疼却又带着自怜的心情反握住皇甫云的手,沉声道,“是不是我也死了,你才肯化悲愤为力量啊?如果我对你也同样重要,那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死,你知道我早就活不下去了,若不是姑姑,圣雪表姐,还有你,我早就死了!我现在就去曼陀罗宫,让我被他们五马分尸也好,做成死士也好,都比连你也变成一个废人的好,我不忍心看你也跟我一样,我每日都备受折磨,不只是他的死,还有我对所有在乎我的人的辜负,我不想你也承受这样的双重痛苦,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后,不只有侠义,还有你的家,桃花山庄!我本来会毫无尊严的白白死去,但临死前还
    能留下这样一点价值,也算是功德一件,留下了我最后的尊严,我为你,为所有人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皇甫云拧紧眉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常欢,我不过就是多睡了几觉,等我睡够了,就蜕变成一个新的皇甫云给你看!”常欢勾了勾嘴角,苍白的面容总算是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好,等你睡够了,就起来练《百花祭》,我的《烈焰焚祭》已经有了新的人选,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但我已
    经这样了,自是再无怨言,我不想你也被人耻笑!”
    皇甫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我明白!”
    常欢也轻松的呼了口气,随后他站起身来,转了一圈:“看我今天有何不同?”
    皇甫云笑了一下:“衣服改好了?不过,好像还是偏大了一些!”“月下堂前的人说,衣服早就改好了,只是怕我再有事,也不敢来送,我今天穿上才发现,还是不够合身,也许是人出了问题,就再也不会有适合你的东西存在。”常欢重
    新坐下,低声道,“但是他们的手艺的确精湛,我以前在江家堡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裁缝师做的,却也比不上这月下堂前。”“你太多愁善感了,就算衣裳宽大,还是遮掩不住你常欢少爷的高贵不凡!”皇甫云轻叹一声,“说到衣服,倒是让我想起绫罗她说过,等布送回来,她就亲自做件衣服给三
    叔父,可惜,她不能实现了。”
    “但是你能实现她的愿望啊!她想你作为皇甫家的人能够成为像你大哥一样的人,也想你不必为了她做天下人的罪人。”
    “杀了夜月,我何罪之有?”
    “夜月只是白之宜杀人的武器,你杀了白之宜,才是真的何罪之有!”
    “你现在说话的口吻好像我大哥!”皇甫云苦笑道,“我听你的,我不会堕落的,入春风寒,你就别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了!”
    “行,我知你云二少说一不二,你答应我的,就一定不会反悔,那我就好好的在我房间,等你来找我!”
    “两个大男人,天天你看我,我看你的!”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眼眶泛红,惺惺相惜,却又因为彼此的信任和在乎而感到欣慰。
    流星亲自将做好的贴身里衣拿来给无鱼,他本想进去,但还是被无鱼关在了门外。无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里衣紧贴着皮肤,没有一点褶皱,裹在身上让本是清瘦的无鱼显得更加消瘦,这种触感并没有寻常衣服来的舒服,但也因为
    比较柔软而减轻了不透气的不适感,
    也许是流星提出的特殊要求,这件衣服不仅从脖子包裹到脚,脖子上更是多出一部分连到鼻梁成为面罩。
    此刻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
    黑色长发,黑色眼罩,黑色里衣,黑色面罩,这让无鱼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夜行鬼。
    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千盼万盼想要获得自由,可真的穿上了这件衣服,他反而觉得希望破碎了。
    他觉得自己仍旧像个易碎的瓷器,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布料里与世隔绝,无法将孤黑变成孤白,那么被怜悯而来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不用害死别人罢了!
    这样活着是没有尊严没有意义的,可是一看到流星的笑脸,无鱼又暂时让这个念头在自己心间烟消云散,他不想再让谁为自己奔波,尤其是这个傻大个流星。
    无鱼的问题刚得到解决,皇甫云又受了刺激而倒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段如霜来看望皇甫云,又带来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梅妃受罚?”阮飞河惊讶道,“皇帝不可能看不到夜月留下来的月牙标记,更何况,一匹不过是用来装作“情比金坚”的样子的布,对皇帝来说根本不贵重,可皇帝为什么会
    罚梅妃?”
    “就算是一匹用来装作“情比金坚”的布,丢失了就代表梅妃娘娘没有重视,没有收好,所以皇上为了脸面才会惩罚梅妃娘娘!”段如霜说道。
    阮飞河叹道:“就是因为不想连累她,才会刻意留下夜月独有的标记,没想到我们还是高估了皇帝对梅妃的感情!”
    皇甫青天沉声道:“皇上看得到,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再忍!”
    阮飞河皱了皱眉:“盟主的意思是?”“夜月去皇宫偷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任凭官府通缉至今仍无法捉拿归案,皇上应该已经纵容夜月,知道他只是偷盗不会害人,又加上他是曼陀罗宫的人,才一直忍气吞声。但这一次皇上不忍,也正是因为夜月是曼陀罗宫的人,他对曼陀罗宫已是敢怒不敢言,早就与我商议过,要我竭尽全力除掉魔宫,曼陀罗宫不只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也是皇上的心头大患。所以这一次,不是布有多重要,而是他想拿梅妃出气!”
    “皇上送布给梅妃,不正是因为爱她吗?又怎么舍得拿她出气?”武月贞也自是不理解。“大概又是后宫争宠的那一套!”段如霜说道,“因为其他妃子的枕边挑唆,皇上认为自己把象征着爱意的布送给梅妃,梅妃却没有好好珍惜,便龙颜大怒!伴君如伴虎,可
    想而知,梅妃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皇甫青天说道:“这事不能让无鱼知道,但梅妃是无辜的,不能让她白白受罚!”“偷布的主意是我出的,梅妃被罚有我的责任,这一次我见到梅妃,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可怜人,她因此受罚我也是于心不忍,盟主,我请求去向皇帝为她求情
    !”阮飞河说道。
    皇甫青天说道:“阿阮姑娘,你这么做是为了无鱼,无鱼毕竟是我桃庄的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你去求情皇上未必会给你面子,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阮飞河只得点点头:“这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三番五次帮助云儿他们,这一次为了拉拢夜月,又要请你出面,若说亏欠,是我们桃花山庄欠你的多!”皇甫青天说道。
    阮飞河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这一次,不仅害死了凤绫罗,还伤害到了梅妃!”“阿阮姑娘,请你宽心,事情发展成这样,并非是你造成的,要怪,就怪白之宜吧!若不是她,夜月不会杀凤绫罗,皇上也不会拿梅妃出气了!”武月贞柔声道,“老爷,让
    我陪你一起去吧,显得我们夫妻确有诚意!”
    皇甫青天点了点头:“还是夫人你想得周到!也好,就让我们夫妻二人走这一趟吧!”
    皇甫青天和武月贞临出发前,特意嘱托皇甫风好好看着皇甫云,一不要让他出去闹事招惹是非,二不要让他一直萎靡下去。
    夜月背叛导致凤绫罗死亡的事让阮飞河既难过又愤怒,原本她自觉无颜面对皇甫云,这几日已经打算别行,想要再次远走天涯。
    可是梅妃受罚,让皇甫青天和武月贞夫妇被迫赶去长安,丢下正需要陪伴安慰的儿子皇甫云,阮飞河心里十分愧疚和不痛快。虽然皇甫青天说得对,自己不过是用来拉拢夜月的,可是作为江湖中人,本就不拘小节,不求回报,可是自己的好心却换来了最坏的结果,这让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
    关。再加上她这一次见到梅妃,对其颇有好感,或许她看得出梅妃根本不爱皇上,而她清心寡欲抄写佛经,也许是因为她的心里也藏着一个深深爱着的人,不能说,不能爱,
    不能拥有,所以才以抄写佛经度日来忘记所有苦闷,她因此受罚让阮飞河心里很不安。
    这也加固了阮飞河留下来的决心,她想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对抗白之宜,也算是替夜月赎罪了。
    我对你说过的话,没有半句谎言,别人可以不相信我,但师姐你……不可以不信我!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就闪过夜月说的这句话。
    阮飞河左思右想,他是在暗示着我什么吗?师弟,我还能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