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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一曲长歌 作者:任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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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待到项伯心满意足离去后,范增面色不善地对项羽道:“这个刘季,老夫听人说他原先在崤山的时候,是个十足的贪财好色的小人。现在进了关中,秦宫那些个宝物一个没拿,那么多美人,也一个都没宠幸,可见其子野心!老夫叫张道长观望过他头顶的云气,又是五彩又是龙虎之形,这可是天子气!这个老贼绝对不能留,羽儿听老夫一句,明日他来赴宴,万不可手下留情!”

    项羽还沉浸在与叔父的对话中,心里想着张子房这个人还有些暗暗的高兴,琢磨着要不将人纳入自己麾下。此时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生气,心里忿忿道,天子气?那个无赖流氓的刘老贼头上能有什么狗屁天子气?亚父怎的不叫人看看自己,说自己头上的是天子气?难不成他还比不上那个一把年纪的老色鬼?!况且他都已经答应叔父了,男子汉为人处世怎可出尔反尔?!

    范增见他不答应,心里面急的冒火,不由想道,这个孩子!自己为他操心劳力,他倒没事儿人似的不上心。再这么拖下去,这心头大患何时才能消除?!不如自己强硬一次,推他一把好了。思及此,范增道:“就这样,明日酒宴上,老夫以玉玦为信,项王下令将那六老贼杀了罢。”语罢,心里气仍不顺,摸着拐杖就掀帘出帐去了。

    范增出帐没多久,营帐前的韩信就听见帐内传来一声桌子倒塌的巨响,继而是项王的怒喝。

    身边的同伴早已见惯不怪,只是按例去另一个帐中叫美人过来作陪。

    韩信执着戟,轻轻闭上了眼。

    第5章 零零伍

    一.

    陈平看着面前的人。

    张良望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流岚,随即垂目拱手笑道:“还望陈都尉为沛公引见。”

    陈平笑道:“各位请。”

    百余骑侍从被留在帐外,鲁公放话,只得沛公同张良才能进去。

    临进帐前,陈平特意晚了一步,为沛公打起帘子,等人进去之后才与跟随其后的张良并肩耳语轻笑道:“多年不见,娘子还是这么年轻貌美。”

    张良不怒反笑,波光流转的美目斜斜地眺过来,轻声道:“今日凶险,还望夫君助妾一臂之力。”一双素白的手主动攀上陈平的臂膀,却是一触即离。

    陈平面上笑意更盛。

    十二年前,这个美人儿突然闯入因着兄嫂探亲而只他一人在的家,虽然一身狼狈,神色有些慌张,陈平却可窥见他心中堪比石头坚定的意志。彼时他也不过十四岁,却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又因着心中不可言说的某种隐秘,当即将这个美人儿男扮女装,化作自己的妻子,助他逃过了官兵的一场追捕。直到人都走了好几天,陈平才在阳武的城墙上看见了官兵追捕的事由,算算时间,原来美人儿竟是那天在博浪沙刺了秦王。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这人该有三十岁了,竟然还是这么一副招人的面庞,陈平有些恶劣的想。同时心底也不免窜上来丝丝叹惋,这人现已修炼到此等程度,他原还想多看几眼那年美人儿因着一套女装就脸颊泛红,露出的耻辱神情呢。

    二.

    进帐之后,前方项羽身旁,一道蛇一样的目光密密的缠过来,正是范增。

    今日是张良第二次正面对上范增,第一次便是一年多前项梁的帐前。他与那目光一触即离,面上礼仪滴水不漏,笑意盈盈,待到落座垂眸时却在心内漠然想道,只要稳住项羽,其余变化皆可应对。纵使那活够了岁数的人目光再恶毒,这结果也遂不了他的心愿。年纪都这大了,还事事写在脸上沉不住气,真不知这数十年岁月那些个人情世故都教他学到哪去了。

    刘季先是诚惶诚恐地把昨夜张良对项伯讲的话又说了一遍,见项羽方才倨傲的面色缓和下来,又道:“唉,想一想以前刘季和将军共破城阳,情如兄弟。后来又一起讨伐那个秦老贼,只不过将军和刘季兵分两路,各自作战罢了。唉,这我也万万没想到,咋个我就一不小心就先进了咸阳呢?哎呀,后来我刘季想破了脑袋啊,终于让我给想明白喽!一定是将军在巨鹿一战声震天下,后来又九战秦军,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秦军惧怕楚军的声威,都知道将军到时候要来咸阳,那还挣扎啥呀,看见咱们一路的就直接投降了呗。我说为啥这都要到都城了,这帮子秦军都他.妈束手投降呢。我刘季这是大大沾了将军的光啊!”

    “这关中本来就是将军破的,自然理当将军称王!我这做兄弟的只是替将军先扫一扫战场,怕有宵小之辈过来揽功罢了,不料那些个蠢材竟然冲撞了将军,实在是该死!要知道那秦宫里头我啥也没动,各个库房都贴着封条,就等着将军过来取呢。没想到我这番诚意也有小人挑拨离间,故意要坏我们兄弟感情,还想坏了将军的名声,真是包藏祸心!但是现在终于能让我又见到将军了,听说巨鹿之战打得漂亮却着实艰险,我还害怕将军受伤,现在看到将军无恙,刘季也安心了。”

    刘季这一番话,说得项羽是既得意又有些羞愧,他不由赶忙道:“我本来也不相信沛公会这样待我,都是你那个左司马曹无伤在我面前嚼舌根,我看他是你身边的人,当然不免起了疑心。”

    只这一句话,今日便断送了一位壮士的性命。

    捏紧了手中的玉玦,范增深深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见下座的张良笑意盈盈:“所以说小人挑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者心思狭隘身陷沼泽。将军此番光明磊落,深明大义,轻轻松松便化解了小人恶意,同沛公重修兄弟之好,实在令臣钦佩不已。臣从前还觉得将军实在年轻,再怎样出色有为也免不了冲动二字,却没曾想将军有如此上佳品性气度,难怪将军这一路西进的短短时日,楚军已冠绝诸侯,诸将皆奉将军为尊。”他说话时目光只望着项羽,连身子也向那边微倾。面上眉眼弯弯,声调态度都十分温和有礼。这一路下来,只让人觉得他欣慰诚恳,偏偏毫无恭维之嫌。

    项羽哈哈大笑,看向张良的目光多了一份热切:“我就喜欢听张先生你说话!每次你一说话,我就特别开心!不如这样好了,反正大家来都来了,我就请大家好好吃他一顿!顺便也叫张先生多陪我说说话。”

    张良笑道:“如此,良与沛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间气氛高涨,项羽与刘季隔空举杯,张良从旁陪话。

    他引着项羽讲述巨鹿之围,这本就是项羽引以为豪的战事,讲起来自然也十分得意。张良面带微笑,双目凝视这位鲁公,侧耳倾听十分认真。他时不时应一声,又或者打个岔,同鲁公聊几句兵法,但也不聊太多,抓着项羽的神色掐着点地再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去。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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