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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晚来天欲雪 作者:奈月月

    分卷阅读15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会着一袭明黄亵衣,独自伏案作画。画中是一幽静庭院,小而简陋。有一小女孩在院中嬉戏,身边有一男子,两人似乎是在捉头顶飞舞的蝴蝶。而不远处的藤椅上,坐着一位清瘦的男子,手中握着书卷,眉眼带笑,面容尽是铺满了柔情蜜意,看向男子和小女孩的方向。

    萧逸静默地站在尉迟烨的身后,冷漠地看着笔尖的墨汁,一点点以栩栩如生的样子在画卷上晕染开来。

    他一眼便看了出来,那与小女孩嬉戏捕蝶的,便是烨君本人,只是不知那小女孩是何人。而坐在藤椅上的男子,正是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顾衍之。

    而尉迟烨突然学会了酿酒,也是令萧逸瞠目结舌的。那日,尉迟烨端出一个老旧瓷坛,里面醇香清幽。

    “这是我亲自酿的酒,名叫欲雪。只不过现下已是暮春时节,无法采集新雪入酒,怕是逊色不少。”

    尉迟烨望着酒坛,笑着说道。

    此后的几日,每当萧逸尝起那名曰欲雪的酒,总是莫名觉得无比酸涩。

    “萧逸,芍药花的花期,是不是快到了?”

    萧逸虽不知他的烨君为何会在最近突然频繁地提起了芍药花,仿佛失了智一般。他隐约觉得,定是和顾衍之有关。

    于是,芍药花期将至之前,趁着南部吞并地巡抚的政务傍身,萧逸特地绕路北上,携一小队精锐人马,回到了那个曾与阔别多年的烨君重逢的地方,酒街。

    如今的酒街,已是旧貌换新颜。虽然整个酒街的布局未曾改变,“酒街”的命名也依旧延续着,新安顿下来的住民,也井然有序地生活着。

    酒街还是那个酒街,只是当初的百姓已经无几坚守了。一切,物是人非。

    在驿站驻了马,安顿好之后,萧逸装作无意的样子,与驿站的马倌小厮闲聊了起来。

    “这里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啊。”

    “大人您说笑了,变化还是有的。当今的圣上那才是真圣明,我们家酒街的大家过得更好了不是?”

    马倌紧跟在放眼扫视驿站的萧逸身后,搓手赔笑着,极尽谄媚之姿。

    萧逸冷笑。真是个会拍马屁的小人,虽然一路走来,如此之人已见过不少。但不论他的话真心与否,他盛赞了尉迟烨,就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自打回锦国后,顾衍之的存在,已经成了萧逸的一桩心病。尉迟烨心里挂念的全是这个男人,心里是他,画卷上是他,就连梦中的呢喃,也不是枕边的萧逸。

    于是,萧逸暗中派人调查了不少关于顾衍之的事情,以及他与尉迟烨相遇的渊源。

    当年锦国先帝病弱,欲传位给太子。荣亲王几乎是实际掌控了朝廷之人,而太子生母娴德妃的母家,曾与荣亲王的长姐交恶。尽管娴德妃数次向荣亲王讨好示意,但荣亲王自是不愿将皇位就这般轻易交付与太子与娴德妃。

    荣亲王是野心极大之人。尽管他在朝廷中手腕强劲,不是轻易能撼动之人。但据萧逸平日观察打探,此人唯一的缺点,便是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娈童不断。于是,萧逸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个计划,便早就了后来锦国的更朝换代。

    原本计划首先是演戏给先帝,萧逸先起尉迟烨的兵来佯装起义,荣亲王与尉迟烨联合镇压。可谁知眼看胜利之时,荣亲王叛变,宣扬是尉迟烨叛变,两军交战。战乱中,尉迟烨节节败退。情急之下,萧逸急中生智,将重伤昏迷的尉迟烨伪装成假死模样,将其至于丛林深处。并倒戈了荣亲王,以美色蛊惑,终是成为了荣亲王的心腹军师,也成了他枕边任凭摆布的男宠。而代价,便是失去自由,无法如愿去寻尉迟烨的下落。那段不甘□□却为了尉迟烨必须熬下去的岁月,让萧逸几近崩溃。

    也就是这段岁月,尉迟烨与顾衍之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当年假死的他,醒来后跌跌撞撞地误跌入林边河中,顺流而下漂过云国的边境。意识清醒后的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强忍着被叛变的屈辱,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深林溪池,终于看到了有人生活的村落。翻过护城河的堤岸,爬过低矮的小砖墙。眼前是皑皑白雪上一朵朵煞眼的梅花绽开。可是走着走着,未等走出梅花林,便意识模糊,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其实尉迟烨并未失忆,一切只是伪装。倘若和盘托出,谁知眼前的这位私塾先生会如何对待自己。可时光荏苒,当他察觉到自己对顾衍之的心意时,却渐渐再也无法平静地开口了。

    举案齐眉的静好岁月,也就维持到了萧逸见时机成熟,亲手率兵颠覆了荣亲王政权,锦国内乱的时候。

    萧逸初见顾衍之时,并未多留意。他知道,尉迟烨在宫中时便是如此,喜好男色,四处留情。直到尉迟烨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拥吻顾衍之,临行也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尉迟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顾衍之,仿佛被下了情蛊一般。那一刻,萧逸知道,自己赢了天下,却输了尉迟烨。

    “大人?”

    耳边传来马倌小心翼翼的询问,将萧逸的思绪拉回了眼下。

    “酒街虽小,倒也五脏俱全。驿站,酒馆,客栈……私塾,样样皆备呢。”

    萧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试探性地引出了有关顾衍之的话题。

    “是呀,大人。这地方,我虽然是今年刚搬过来的,但听街坊说,倒是什么都有。只是其他的馆子都换了人家,连那百年的老酒馆,前老板都跑去别处了,现在已经换了味道。可唯独这私塾……”

    “私塾如何?”

    听到萧逸蓦然神情严肃了起来,马倌突然警觉了三分,生怕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听说私……私塾的先生倒是没换。起初酒街重建时,还有人家送孩子去,听说那先生一副仙风道骨,温润如玉,学问颇深的样子。只是……”

    听罢,萧逸暗笑。早就查知,多年前顾衍之曾在云国朝廷为官,虽是个无关紧要的文官,却敢于进言,因此惹怒了不少权贵,便索性辞官回乡,做起了教书先生。

    “只是什么?”

    “……那位先生实在太奇怪了。身边总有几个士兵护着他,生人哪敢近身啊。”

    是尉迟烨派去守卫顾衍之的死忠。

    “你继续说。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罢,萧逸从随身的钱袋里摸出几枚明晃晃的金锭,笑着交到了马倌手上。那马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安地看看金锭,又看看笑着的萧逸,便赔笑着速速将金锭收了起来。

    “嘿嘿,小的就算有九条命,那也不敢欺瞒大人你啊。”

    萧逸满意地一笑,示意他接着说。

    “那些士兵,总是护在先生周围,不会离身太远。大家都猜测,那位先生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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