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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晚来天欲雪 作者:奈月月

    分卷阅读6

    忙酿酒,有时又要到店门口卖酒。不过干了没几天,掌柜的就让他专心只在小酒馆门口负责卖酒了。一是因为暮沉实在不是能干活的人,笨手笨脚,酿酒也搞不清程序。二是暮沉俊朗的长相,做这种当垆卖酒的事情倒是更适合,能吸引不少客人。

    小寒那日,酒馆掌柜的大女儿出嫁了。

    据说是找了好几位风水先生择了吉日,布置了婚房。酒街以酒闻名,暮沉所在的这家小酒馆,又是酒家里的大户,大喜之日,酒街张灯结彩,喜乐连连。梅花似乎都惹了喜气,开得愈发红艳。人人都到掌柜的府上贺喜,场面虽不及王孙帝姬,却也是热闹非凡。

    顾衍之一家和暮沉均被邀请前去喝喜酒,送新娘。听闻新郎是与见锦国交界那边镇上的人,是经常往来与云国锦国之间的商人家的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新娘向父老乡亲们敬酒,众人道贺词,便要将新娘送至酒街入口处,等待新郎来接了。筵席上三三两两来了几位身着朝服的官员,早就听闻掌柜家势大,此景也并不奇怪。只是那些身着朝服的人,见了顾衍之,也都点头问候,似是相识。

    “衍之,你还认识朝廷的人?”暮沉好奇地问。

    “辞官了。尔虞我诈,不堪其忧。”顾衍之轻描淡写地答道。

    原来顾衍之以前也是朝中官员?想象不出。望着一桌桌齐聚一堂的人,桌上觥筹交错,还有身旁脸颊红扑扑的顾衍之,暮沉托着腮,心想,若是以前的自己,早就随着性子,把眼前这尤物亲上一口了。

    “衍之,与我成亲,可好?”

    顾衍之听见从暮沉嘴里说出如此荒谬之言,酒都快醒了一半,差点喷得对面之人一脸酒水。

    擦干嘴角,顾衍之一脸“此人有病”的表情看着笑嘻嘻的暮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司仪的话打断了。

    “新娘要向她的儿时伙伴们敬酒了!首先是新娘青梅竹马的顾衍之,顾先生!”

    热烈的掌声响起,喜悦溢于言表的众人皆回头看向顾衍之。顾衍之匆忙起身,略微整理衣衫,便端正地站立着。

    新娘一袭红衣,比酒街的梅花还要娇艳。稚嫩的脸庞满是娇羞,被头上琳琅的珠光发饰,映得更加神采奕奕。纤纤玉指捻起一杯酒,恭敬地端到了顾衍之面前。

    “绣儿要走了,衍之哥哥……你多保重,也照顾好伯母和池荷。衍之哥哥,绣儿自小就敬重你,崇拜你,甚至想过,要当衍之哥哥的新娘。”

    周围众人一片哗然,也有离得近的长辈,低声劝诫新娘此言不妥。顾衍之微愣,而暮沉却看戏一般,饶有趣味地盯着顾衍之的反应。

    “我自幼视绣儿如同亲妹妹一般,绣儿远嫁,作为大哥的我,定是甚为挂念。绣儿也要保重自己,就算受了委屈,哥哥定会为你出头。”

    顾衍之安之若素,缓缓道来。众人听罢均不再打趣,只是新娘听了,明亮的眸子似乎暗了几分。暮沉不言,却暗自松了口气,真是好一个哥哥。

    那天的梅花真是开得极艳,却比不过顾衍之红润的面容。暮沉对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只染一身书墨香的男子,突然燃起了兴趣,想要看看这种人倘若一朝动了凡心,又是怎个模样。

    再次见到顾衍之整日愁眉不展,甚至又开始独自一人饮起了欲雪,是第二年孟秋。传闻边境纷乱,常有锦国的军队小规模来犯。绣儿传来书信,她那里城门大开,锦国军队随意出入,衙门也对锦国军队在街市上恶霸般的作恶视若无睹,怕是迟早有一天,边境会失守。

    而绣儿本是身怀六甲,却在锦国军队在街市上的一次冲突中被误伤,以致流产,鬼门关前走了一趟,险些丧命。

    绣儿的母亲和顾衍之的母亲素来交好,便在酒馆家大儿子的陪同下,去探望照顾绣儿。回来时,是带着绣儿一家一同来的。当年如花娇美的新娘,如今已经憔悴了不少,总是眉头紧蹙,哀哀怨怨。

    边境带来噩耗,云国边境已经基本失守。将士们久不练兵,官爷们只知享乐。边境的小城,如今几乎成了锦国天下。好在朝廷即刻加紧了对边境的守卫,大批兵马粮草途径酒街,紧急调往边境。

    屋漏偏逢连夜。母亲本就身子虚弱,就在此时,却突然病重。以前只是走起路来腿脚不太利索,经常惹风寒。如今已经几乎不能自己走动,开始剧烈咳嗽,严重时,甚至会咳血。

    暮沉虽然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伺候老夫人时却是真真地尽心尽力。顾衍之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这些年来,这个陌生的男人似乎已经不再陌生,更像是个重要的存在。

    “暮沉,倘若我儿衍之是个闺女,也许,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老夫人倚在床头,用枯瘦的手,握着暮沉白净的手。

    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暮沉心头百感交集。话在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来。

    “娘知道,可是只要过得好,就好。”

    一旁端着药碗的顾衍之蓦然一惊,手里端着的药碗一晃,冒着热烟的汤药洒了一身,在他的青衫上晕染开来。

    也就是汤药洒了的同时,暮沉不假思索的站起来,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的手去擦拭顾衍之身上的热汤药。

    “衍之,你怎么了这是?给娘看看烫着了没有?”

    老夫人慌张地欲起身下床,被顾衍之拦住了。

    “没,没有……不打紧的。”

    顾衍之尴尬地笑了笑。

    “还好寒冬时节的衣衫厚实,没有伤及皮肤,以后可要小心点了,顾先生。”

    暮沉一边为老夫人解释,让她放心。一边找来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手绢,为顾衍之擦试着身上的汤药污渍。

    二人的近距离亲密,令顾衍之忽然有些紧张,似乎能听到自己胸口处有力的心跳声。

    暮沉佯装成为顾衍之擦拭手肘处的衣衫,越贴越近,微伏在顾衍之的肩头,用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着。

    “衍之,乖乖回房,我来检查下身上是否有烫伤,好吗。”

    吹气一般的声音送入耳中,顾衍之忽觉浑身酥软,不由得脸颊羞红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捏了一把暮沉的腰,而暮沉只是一脸笑意。

    顾衍之忽然想起娘方才的那句“娘知道,可是只要过得好,就好”,恍然大悟。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老夫人的身体日渐好了起来,却没能挺过这个肃杀寒冬。在一个雪虐风饕的午夜,走了。

    本就清瘦的顾衍之,如今更是哀毁骨立。

    绣儿在顾衍之家门前,迎着风雪跪着,任谁搀扶也不愿起来。疾风裹雪,扇在她挽起的墨发上,化成水,结成冰。

    她一直在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老夫人。前不久,老夫人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绣儿便想带老夫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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